席宴清鬱悶得不行,但想想又覺得好笑得不行。他以前聽說過人一旦有了身孕,口胃還有情緒和性格上可能都會有很大變化,但沒想到羅非有一天也會這樣。
要不是因為羅非現在不方便,席宴清都想把他“就地正法”。現在嘛,只能等等了。
翌日,官家要來收稅來了,華平村的鄉親們都要帶著要交的東西去打谷場。
席宴清盛好了稻谷和黃豆,扛上肩膀:“那我先去了,你自個兒在家小心點兒。我交完就回來。”
羅非抱過席宴清的頭重重地一親:“去吧!我做好吃的等你回來。”
席宴清揉了揉羅非的頭,出去的時候確定把門關好,這才走了。
昨兒個收拾完野豬之後,席宴清留了一條豬後腿,一條豬前腿,還有一扇排骨,一條裏脊肉跟一大片五花內。還有豬心他也留下了,剩下的基本都分了韓陽家和羅家。至於駱勇,本來分了個豬前腿的,但是拿到梁家他又給拿了回來,因為梁大夫兩口子牙口不好,已經不吃肉很久了,駱勇自個兒又不會做。
羅非琢磨著,那就他來多做些吃的,然後挑些軟嫩的給那老兩口送些好了。至於駱勇,叫過來一塊兒吃就得。
羅非把五花肉部分都拿出來了。野豬瘦肉多點,不像家豬那麼肥,這倒是正合了他的意。他把一大片肉切成了五六釐米寬的條,一共切出來九條,一條他留下了,剩下的八條分成了兩份。其中一份他拿了些鹽巴和花椒搓了一會兒,之後拿個大大碗公把他們整齊地擺放好,待它入味再晾起來作煙熏用。而另一份,他就拿了碗黃豆醬出來。他往醬裏倒了些鹽,和好,再把這加重了鹹味的醬均勻地抹到肉條上,也是找了個碗給它們擺放好。這種醬醃臘肉市面上不多見,羅非以前也是在同學家吃過。似乎大部分都是北方有人會這樣做,做完之後切成片燒豆角會有一種獨特的香味。
估計這活要是換韓旭幹韓旭非得吐暈過去不可,但是羅非卻幹得很起勁兒。
羅非把臘肉初步弄好,隨後將那些排骨拿出來用開水焯一遍,把它們全部紅燒。他多放了些蒜在裏面,做得也稍微有點鹹。主要是這裏沒冰箱,菜越是淡就越是放不住。外頭天倒是涼了,可還沒到能完全凍透的地步。羅非琢磨著,臘肉是能放幾個月,但這排骨和裏脊肉還是要儘快吃掉的。
一開始還有人建議羅非把這些豬肉賣掉一部分,這樣還能換些錢。可羅非沒幹。他和席宴清很有默契地選擇了拿一條豬腿和一份豬排骨送給石府。他們也沒去人,就讓羅毅上學的路上順便就給石府送過去了,就在今早上,羅毅帶走的。
反正這野豬算是意外得來的,羅非和席宴清對恩人和幫助過他們的人也不會摳門。
羅非把紅燒排骨盛出來,又燜了一些米飯,等席宴清回來吃。
卻說這會兒,席宴清正在排隊。本來他這時候差不多就該交上稅了的,可打谷場上出了件樂事兒,生生把隊伍卡在那兒不動了。
“小夥子,你是說,你是說張揚帆家也要交田稅?”說話的這人是老村長。華平村交稅每年都是老村長帶著一位官家的人先在打谷場上登記出谷數量,等大夥都把谷子打完了,再擇個日子一併過來收稅。收稅這人叫程光照,而老村長此刻對話的人正是此人,也是初次與此人打交道,應該是新上任的。
“是的老伯。”程光照說,“張揚帆家也要交稅,您這上頭何以未寫此人應交稅收的數量?”
“可、可張揚帆是個秀才啊,他這些年都不交稅的。”
“這……”程光照再三確認著上頭髮下來的納稅人名單,“確是有張揚帆的名字。老伯,您別不是記差了吧?”
“不能啊,小夥子你不信問問我們村其他人,張揚帆是秀才這事大夥都知道。”
“是啊,張揚帆確實是個秀才。”有人說。
“那麻煩老伯您著個人去他家,叫他家人過來核實一下。”程光照說完,示意其他人按隊開始往前走。
村長一看這事不妥,便趕緊叫了自家的孫子來跑這一趟,免得他這事辦不好。
村長的村子十歲出頭,跑得正是快的時候,一溜煙兒就沒影了,不一會兒,他到了張家:“秦大娘!秦大娘您家裏有人嗎?”
秦桂枝趕忙出來了:“喲,這不小柱子嗎?你叫大娘幹啥?”
秦桂枝臉上可不太好看。她今兒個一早就起來說要去谷場看熱鬧,就想讓那些人知道她家不用交稅,讓那夥兒刁民羡慕著,可她兒子攔著她說啥沒讓,弄得她心裏不高興了好一會兒。
小柱子說:“秦大娘,官爺說了,您家今年也得交稅,讓家裏去人看看呢。”
秦桂枝大喊一聲:“這不可能!我家揚帆是秀才,憑啥要交稅?”
屋裏的張揚帆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登時灰敗。
秦桂枝卻管不得那麼多了,她扭著腰跟小柱子一路趕往谷場。到地方,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喊:“是誰說要收我家的田稅?我家裏有秀才!憑啥交稅?”
程光照一聽這動靜皺起了眉頭:“你是張揚帆家的人?”
秦桂枝眼紅脖子粗:“我是張揚帆的娘!我兒子是秀才這裏十裏八村都知道!憑啥讓我們交稅?這不可能!”
她家可是有幾十畝田呢,今年又招了好些工,因著江白甯和張勝那事,她自個兒也氣得躺了好些天沒幹上活,今年招工的銀錢就花了不少了,她都是仗著不用交稅才敢花的。如果讓他們交稅,那這錢可多了去了。要知道,像她家這樣地多的交稅交得可跟旁人不一樣,得比人家多得多。
程光照心中也有疑問。他是新上任的收稅官,以前從未來過華平村,也未見過張揚帆。但是看村子裏的人又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於是他把正在週邊檢驗稻谷質量的下屬叫過來:“雲傑,你騎上我的馬,快速回去一趟,問問上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叫作雲傑的於是快步離開了。他們都是跟著程光照一起過來的,這是第一年來華平村收稅,以往都是在別的村。上頭這般讓換班收稅也是為了防止收稅人員長期與某個村子往來,貪污受賄。
程光照不想耽擱時間,便讓秦桂枝先等在一邊,隨後開始安排其他村民交稅。村民們大都是知道自個兒要交多少的,所以拿來的糧食都基本差不多。只要經過檢查,確認數量,以及他們沒有以次充好,那便可以交完走人了,自有人會把上交內容登記在冊。
席宴清排的隊伍比較靠後,不過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也就到他了。他先前看過別家的稻子,所以知道自家拿的這個也能通過,雖然拿的不是好的那個,但畢竟和別家差不多。好的那個他都是留著打算給羅非做米飯吃的。
登記人員把席宴清交的數量登記完了,席宴清收了袋子之後拍拍身上的灰正準備要走,卻聽不遠處居然傳來羅非的聲音:“清哥!”
羅非還真來了,旁邊還有個韓旭。
韓旭原是在他娘家的,聽到隔壁的動靜就去找羅非聊熱鬧,聊聊倆人就坐不住了,想過來看看。這不,就來了。
席宴清趕緊過去:“怎麼出來了?不冷嗎?”
羅非笑說:“過來瞧瞧熱鬧。要不過些日子下了雪,想出來走走更難了。”
席宴清想想也是,便也就依著羅非了,正巧韓陽還排著隊呢,他們便聚在一塊兒閒聊。
走著走去鎮上用時不少,可騎著馬就不一樣了,席宴清跟韓陽沒聊多一會兒,那叫雲傑的人便騎著馬趕了回來,並且當著眾人的面對程光照說:“程兄,稅務司的人說了,那叫張揚帆的今年考場上作弊,讓考官大人攆了出去,且除了秀才名,以後都不得再參與科舉。所以他們家今年開始便要交稅。”
“啥?!”秦桂枝直接懵了,“這、這不可能,我兒子可沒跟我說這事兒,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你這大嬸兒,怎的這般不講理?即然這上頭有登記,且我們也沒弄錯,你便得按這上頭的規定交稅才行。”程光照對同伴道了聲辛苦,示意對方繼續忙,隨後又告訴老村長:“老伯,麻煩您再去張家找個能擔事的,今兒個天黑前我們是必須要把你們村子的稅收完,誤了事上頭可是要問責的。”
“好好好。”村長忙又叫來孫子,“小柱子,你快再跑趟張家,去把張揚帆叫來。”
“天啊!你這是要要了我的命啊!”秦桂枝撲通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嚎起來了,“我這是作了啥孽啊嗚嗚嗚……”
“你哭也沒用,趕緊叫人去準備稅收才是正經。”登記人員瞪了一眼秦桂枝。
“我不交!”秦桂枝突然站起來,“我沒聽著我兒子說,你們誰說我都不信!我且得回去問問!”秦桂枝推開了旁邊的人氣沖沖地往回趕。她就不信了,她的兒子咋可能作弊?!難不成她辛辛苦苦跑些年都白忙活了?!
“嘖嘖嘖,幕天席地大電影。”羅非離著秦桂枝差不離六七米遠,“清哥,咱也回吧?”
“行啊。難得你居然沒要留下來繼續等著。”席宴清有些意外,“正好我還有些餓了。”
“咕嚕嚕……”羅非的肚子裏傳來響聲,“嘿,小老虎小毛驢也餓了。”
小倆口牽著手往家走,快走到張揚帆家門口的時候,看到小柱子還在那敲門,裏頭卻愣是沒出來人。直到秦桂枝來了猛地把門推開:“張揚帆!你倒是給我說說,為啥今年咱家要交稅?!”
張揚帆似乎是煩了,來了句:“娘您能不能別提這事兒?讓您交您就交好了!”
秦桂枝差點被這話氣暈過去:“你個混賬孩子!這般說來你是真、真的作弊了?!還讓我交我就交?你知道咱家要交多少嗎?”
凡超過田地三畝以上十畝以下就要交所產糧食的一成,超過十畝不足二十畝的交一成二,超過三十畝不足五十畝的則要交一成五,而他家就要交一成五!!!
張揚帆沒吭聲。
小柱子被關在門外,還在那契而不舍地喊:“秦大娘!您快帶著張大哥去谷場吧,我爺爺他們可還等著呢!”
秦桂枝大喊:“我不去!老娘丟不起這個人!誰愛收讓他們來我家門口收!”
張揚帆猛地反駁:“那怎麼成?!”
來家裏收,那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張揚帆跟秦桂枝說這事,兩人不一會兒又吵起來了。
羅非和席宴清聽了聽,羅非叫了小柱子:“小柱子,我看他家裏是不會出來人了,你還是去跟你爺爺說一聲吧,可別在這裏幹等。”
小柱子也喊煩了,對羅非說:“知道了二寶哥哥。”說完朝著張家大門“哼!”一聲又跑走了。
羅非一看小柱子跑:“哎,跑得真快,我啥時候能跑啊……”
席宴清瞅瞅羅非的肚子:“明年吧,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之後再養養就可以了。”
羅非是鬧騰慣了的,最近幹什麼都要小心些,便總覺著有些悶,所以才這麼說。其實他自個兒也知道明年才能跑跳。
卻說張揚帆聽到“羅非”二字,本來是想出來看看的,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羅非和席宴清有了孩子!
秦桂枝就是不想讓張揚帆怨她,也不想讓張揚帆想著羅非,所以一直沒對張揚帆說,可這下張揚帆還是知道了。
當初秦桂枝就是以羅非肯定生不出孩子為理由多次勸張揚帆娶江白寧,現在好了,江白甯懷了張勝的孩子還給他戴了綠帽子,那孩子也折騰沒了,羅非倒是有了席宴清的孩子!
多諷刺?
張揚帆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簡直快要把他憋死!
“砰!”張揚帆一個衝動,突然推開了大門。他神色複雜地看著羅非的背景,拳頭握得死緊,“羅非……”
“清哥,我今兒上午把臘肉醃上了,回頭你給我找個陰涼地方掛上。”羅非連頭都沒回,摟著席宴清的胳膊,“哎哎哎?下雪了?!”
“可不,還真下雪了。”明明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天氣還可以的。
“今年雪下得還挺早。”
“嗯,當心點兒,別摔了。”席宴清小心地扶著羅非的腰,“冷不冷?”
“不冷。”羅非說完還皮皮地伸舌頭去接雪,感到舌間涼絲絲的,他才又把舌頭收了回來。
等到小倆口進屋的時候,雪就慢慢停了下來。羅非本來還尋思堆雪人呢,這下沒戲了。太陽一照那麼點雪一會兒就化沒了,他只得窩在家裏。
在鄉下基本都是這樣的,入了冬之後就沒什麼事可幹,家家戶戶都是在家裏貓冬,等來年春天。也有些家裏收成不好的就乾脆進鎮子上打個短工。
席宴清倒是也想過去找個事情幹,也好多賺點錢補貼家用,不過羅非現在情況特殊,他也就先放下了這個想法,畢竟目前來說羅非才是最主要的。
當然,就完全閑著只看羅非肯定也不成,畢竟這一呆差不多就得是四個月。再說他還沒放棄來年蓋房子的想法呢。
可是怎麼賺錢呢?
就在席宴清每天都琢磨著怎麼來錢的時候,羅非突然給了他一個靈感。
“清哥……”羅非舔著唇角說,“你說我拿個碗放點糖水凍個冰塊能凍上麼?”
“晚上應該可以,白天還很難完全凍透,饞雪糕?”席宴清笑。
“嗯。不過好像做不了雪糕吧,你會嗎?”
“不會。”席宴清吃過雪糕但他真不太清楚雪糕是怎麼做的。可他知道一點,做雪糕,特別是那種鮮奶的雪糕,肯定要有鮮奶。
還別說,他家真得弄頭奶牛或者奶羊才行。
孩子明年出生,必然要喝奶水,可到時候臨時想找奶牛或者奶羊,找不到怎麼辦?所以這事還真得提前忙活起來。
席宴清再次找到了韓陽,然而韓陽的二叔卻沒在。
沒辦法,席宴清便跑了趟鎮上,因為這附近的村子裏也都沒有合適的奶羊,有那幾頭,不是人家用著便是產奶的時間太長。席宴清感覺這樣一來奶水肯定沒多少營養。
鎮子上有專門賣奶羊的,有已經懷著小羊羔的,還有未受孕的。席宴清算算時間,感覺剛受孕的最適合,最好初乳能給孩子和羅非喝。可問題是,他不會養羊。這又不像雞鴨或者小狗,好養活。萬一沒養明白,花錢是小,耽誤了孩子喝奶就不好了。現在牛還放老丈人家養都沒牽回來呢,就是因為養大牲口有不少講究。
於是席宴清轉了一上午,羊沒買,給羅非買了些牛奶和羊奶回去了。回去之後他也沒先回家,而是直接找陳華章弄了個小木盤,木盤裏頭摳出個圓槽,打磨好了之後又切出一塊可以放雪糕棍的小口,再弄幾個雪糕棍。拿了這些,席宴清才回家,回家就趁著羅非睡覺的時候給羅非自製雪糕。
他把牛奶加了糖熬好,倒進模子裏之後又往裏撒了一點藍梅幹。藍梅還是他摘的,羅非曬的,撒一點進去看著起碼不那麼單調。
味道好不好席宴清也不知道,因為趕得急,所以他只讓陳華樟幫他弄了一個雪糕模子,他自己也就沒嘗到。
反正夜裏他悄聲把這些弄好,蓋上蓋子放外頭凍上了。最近晚上氣溫都是零下了,席宴清估摸著應該能凍好。
為了給媳婦兒吃個完整的雪糕席宴清也是拼了。
第二天,羅非吃過早飯之後感覺無聊,便坐在炕頭上繼續給孩子做小衣裳。雪糕這茬他倒是沒提了,但是他一會兒就喝些水,感覺像是熱得難受的模樣,可一細瞅,身上也沒汗。
席宴清見狀,把那個小木盒拿來了:“打開看看。”
羅非一臉疑惑:“什麼啊?小棺材似的。”
席宴清也是服了這口無遮欄的性子了:“嗯,裏頭是個小屍體,你快打開看看吧。”
羅非才不信,打開一看:“啊!雪糕?!清哥你做的?!”
“不是我還能是誰?嘗嘗看。”席宴清捏著小棍把雪糕拿出來。剛才凍得有些狠,不好取,這會兒進屋化了一點,一拿就脫模了。
“有才有才。”羅非咬一口,“唔,好好吃。你也嘗嘗。”
“是還不錯啊。”席宴清感覺這個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好一點。雖然沒有他在現代時吃的雪糕那麼棉軟,正經說來這應該是個奶棒,但確實比那種純冰棍要好吃得多。
“謝謝清哥,太好吃了!”羅非舔著嘴巴,一點都沒捨得浪費,“這是用牛奶做的吧?哪來的牛奶?”
“去鎮上買的。本來是想給你和孩子買頭奶羊,但是合適的都是剛懷了小羊羔的,我怕養不好就先沒買。還有瓶羊奶在外頭呢,一會兒我熱一點你嘗嘗看。賣羊奶的人說羊奶比牛奶多了股膻味兒,我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如果喝不慣就看看買頭奶牛吧?”
“奶牛?!我倒。清哥你再這樣慣我小心我明兒個上房歇瓦!”尋常人家奶羊都未必買,如果村子裏有合適的奶水充足的產婦就讓幫著給一起喂頭四個月,給些下奶錢,後面就給孩子喝米湯什麼的,買羊的都很少,這還奶牛?!
“我還是嘗嘗羊奶吧。”羅非還真沒喝過羊奶,上一世沒有,這一世也沒。
席宴清去把羊奶熱了,給羅非拿過來,羅非嘗了嘗,咕嘟一下,過一會兒,咕嘟咕嘟咕嘟,一口氣兒全喝了!
羅非舔掉奶鬍子:“哪來的什麼膻味兒?這多香啊?感覺比牛奶還香。”
席宴清:“……”
羅非說的是真的,並不是因為奶牛更貴而強裝,他是真覺得羊奶特別香。席宴清一看,這羊是必須買了,而且也不用等了,最好現在就買了產奶的羊,孩子喝是孩子喝的,羅非這會兒先喝著也好,免得後期再缺鈣什麼的,以前廣告裏不是都那麼演麼?孕婦要補鈣還有葉酸巴啦巴啦……
席宴清又開始打聽奶羊的事了。
這日羅非在家包了點餃子,席宴清去給梁大夫老兩口送了幾個,之後順道叫駱勇過來吃。駱勇一聽席宴清還惦記買奶羊的事,想都不想地說:“依我說席哥你也別找了,我這兩日要去找景榮,順便給你牽兩頭回來得了,他那肯定有。”
“你要去找景榮?”席宴清問,“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找他?”
“景榮從家裏出來了,他分了些羊,帶著羊徹底從家裏離開了。這會兒在黃壇鎮上,那兒有他家的一塊地,那塊地也分了他,以後他怕是不會再回去了。”
“啥時候的事?”
“就昨兒個我收到的信,我請了梁大夫給我讀的。景榮問我有空沒,有就去幫他點忙。分他那片地是家裏最不好的地,他說在那兒不成,他也要換個地方。這幾日家裏沒人看著他離不開,他尋思要我去幫他一陣,他去找找新地方。”
“幹嘛不讓他來這看看?”席宴清笑說。這純是玩笑話。
“嘿我這不就打算去給他看家嘛,讓他也過來瞅瞅。我覺著這兒挺好的,要山有山,要河有河。”
“那成吧,我也不急這幾天了。讓他過來看看,如果真覺著這裏不錯,到時候咱們哥幾個還能一起幹點別的。”席宴清尋思著,能養羊,要不他的鋪子明年弄個羊肉館啥的?!還是說……想想怎麼能賣賣雪糕?
雖說現在天冷,雪糕未必賣得好,可如果這東西能在夏天弄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