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看著因為她一句指令圍攻蒼亭和藍漪的毒物向四下撤離,再次感歎靈術不可思議,似乎只要她動用意念催動靈術,這座大山上的所有毒物就被她控制。
「這些毒物都撤離了!」藍漪的聲音再度響起。
「嗯!」蒼亭壓抑著痛苦應了一聲。
藍漪似乎氣了刀劍扶住他,「蒼亭,你怎麼樣?先看看你被咬中的地方。」
蒼亭又應了一聲,二人似乎坐在了地上開始檢查傷口。
「不好,這毒太厲害,被咬中的地方已經黑了。」藍漪驚呼一聲。
「沒想到小小的一條蜈蚣竟然這麼厲害……藍漪,你將我包裹裡面的解毒丸拿出來……」蒼亭對藍漪指指包裹。
藍漪連忙解開包裹,拿出解毒丸,擔憂地道:「這毒似乎很霸道,這解毒丸有效嗎?」
「先試試再說。」蒼亭拿過解毒丸塞進嘴裡。
藍漪不再說話。
過了半響,藍漪道:「不行,我看這個解毒丸不太管用,這條蜈蚣的毒性太強,解毒丸克制不了,怎麼辦?」
「毒性太大,我運功似乎壓制不住,而且這個毒讓我提不起力來。」蒼亭聽聲音就知道臉色有多難看。
「我現在運功助你逼毒!」藍漪說話間似乎坐在了蒼亭背後。
又過了片刻,蒼亭道:「還是不行,藍漪住手吧!」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你毒死?」藍漪似乎急了,「就算毒不死,你這條腿也會廢了的。」
「我們走過了三座大山,也不是太遠,秦丞相一定有辦法解毒,我們現在返回去。」蒼亭似乎出手封鎖了腿被咬傷之處的穴道。
「好,我們現在就返回去。」藍漪當即點頭扶起蒼亭。
二人再不耽擱,向原路返回。
雲淺月站在原地等了半響,聽著二人腳步走遠向原路返回,她招招手,那條蜈蚣自動地跳回了盒子裡,她蓋上盒子,繼續向前走去。
所過之處,依然毒蛇毒物紛紛避讓。
雲淺月看著這些小東西,以前一直認為是惡毒之物,但如今看著居然都如此順眼。如今蒼亭和藍漪折了回去,若是被秦丞相解了毒再重新上南疆京城的話,來回折騰,勢必要耽擱時間。她有足夠的時間比他們先到達京城與葉倩會和。
「淺月小姐,您又動用靈術了!」墨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啊,又忍不住動用了靈術,怎麼辦?你告訴你家公子?讓你家公子與我發脾氣不再理我?」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她自然知道墨菊跟在身後。
墨菊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是不會瞞公子任何事情的。」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
墨菊又道:「不過您的靈術簡直太厲害了,居然能催動整個大山所有的毒物,真是不可思議,看起來要比南疆的咒術還厲害。」
「是很不可思議!」雲淺月點頭。
「您既然能催動毒物,是否也能催動別的事物為您所用?」墨菊疑惑地問。
雲淺月眸光轉了轉,不確定地道:「大約是吧!」
「若是也能催動別的事物為您所用,就太可怕了些。」墨菊道。
雲淺月也如此想法,「嗯」了一聲。
墨菊不再說話,二人繼續向前走去。
又翻越了四座大山,二人來到了南疆京城地界。
南疆京城三面環山,一面靠水,一條護城河又寬又長。三面的山上都埋有重兵把手,護城河內外都有兵家巡邏,將整個南疆京城看起來保護得固若金湯。
南疆京城不是太大,也就天聖京城三分之一。
南疆也不是太繁華,但民風看起來很是樸實。
雲淺月避開把手的重兵,來到城下,尋到入城的密道,從密道進了城。進了城之後,她沒有立即去皇宮,先在城裡轉了一圈,沒感覺到城中有任何異常的氣氛,人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沒有緊張之感,她向皇宮走去。
南疆的皇宮和天聖京城的皇宮不同,大約是配合南疆咒術的神秘,所以皇宮中除了威嚴外,還有一絲神秘的氣息,不見金磚碧瓦,一體黑色的玉石打造,將黑色的厚重和神秘渲染得分外淋漓。
雲淺月來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她輕飄飄翻越宮牆而入,叫剛落地,就看到了一身紅衣的葉倩站在那裡看著她,她一愣。
「楚夫人,你來得也太慢了!」葉倩看著雲淺月頭上的面紗,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眸光微閃,笑道:「葉公主在等我?」
「風家主傳書說你大約響午就可以到,本公主從響午時一直在這裡等著,不想等了這麼久。楚夫人在路上耽擱了?」葉倩挑眉。
原來是風燼給她傳了書,雲淺月點點頭,「在深山裡打發回去了兩個要來給葉公主找麻煩的人。就晚了一步。」
葉倩看著雲淺月,「蒼亭和藍漪?」
「葉公主聰明!」雲淺月笑了一下。
「不是我聰明,實則是也得了風家主的傳話,說蒼亭和藍漪已經來了京城,既然楚夫人將人打發走了,到又給我解除了一重麻煩。」葉倩搖頭,盯著雲淺月的眼睛,「楚夫人為何帶著面紗?我見楚夫人身形很像一個故人。」
雲淺月一把扯了面紗,淡淡一笑,雖然笑著,也是眸光清冷冷靜,「山中毒物太多,樹木繁茂,怕刮了我的臉,而且本夫人是已經有夫君之人,出門在外,自然要謹慎一些,以免夫君擔心。」頓了頓,她見葉倩審視著她的臉,又道:「不止是葉公主一個人覺得我像是你的故人,我長得大約比較大眾面善。」
葉倩見雲淺月臉上沒有絲毫易容的跡象,打消了眼中的疑惑,笑著道:「楚夫人說笑了,不是你長得大眾面善,像楚夫人這樣的人,很是特別,萬千人海中也能一眼就看到。實則是你身量與那人很像,大約凡是認識那人的人,都會覺得你是她了,因為她做出什麼事情,有什麼身份,都不會讓人意外。」
雲淺月笑著挑了挑眉,「葉公主說得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
「楚夫人識得她?」葉倩問道。
雲淺月不予作答,轉移話題道:「葉公主不會站在這裡與本夫人聊天吧?我一番奔波而來很是勞累。」
「楚夫人請!」葉倩見雲淺月不答話,也不再糾纏追問,轉身當前引路。
雲淺月跟在她身後,一身公主正裝的葉倩看起來尊貴端嚴。
南疆皇宮靜寂,路上偶爾有宮女太監路過,都恭恭敬敬地對葉倩見禮。
「楚家主神秘,楚夫人亦是神秘,這些年一直不被世人窺得其貌,看來這天下真是臥虎藏龍。」葉倩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端正走路,眉眼清冷,週身洋溢著沉著冷靜的氣息,和雲淺月懶散踢踏走路漫不經心完全不同,她收回視線,笑著道:「昨日駙馬飛鴿傳書,說沈昭是先祖父傳人,且在汾水灣阻擾了秦丞相的施咒迫害,真是意想不到。」
雲淺月不答話,知道她還有後話。
「聽說沈昭是楚夫人的人?」葉倩又問。
「也算是!」雲淺月沉靜地點頭。
「楚夫人這算什麼回答?沈昭是還是不是你的人?」葉倩停住腳步再次回頭看雲淺月。「葉公主是關心沈昭,還是關心他是南疆先王傳人的身份?」雲淺月回看著葉倩。
葉倩忽然笑了,「楚夫人好警惕,你放心,你來幫襯於我,我是不會對你挖牆腳的。」
雲淺月不再說話。
「楚夫人似乎不喜言談?言語很是寡淡。」葉倩繼續向前走。
「葉公主心情不錯,不像是南疆王已經大限的模樣。」雲淺月也跟著葉倩向前走。
「父王大限早已經是定論,該盡的孝道我已經在他生前就盡了,難道楚夫人喜歡看見你剛一來我便抱著你哭啼啼嗎?」葉倩笑著搖搖頭,「哭有什麼用?我要挑起南疆的大梁,父王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南疆王大限的消息至今沒對外公佈。」雲淺月道。
「葉霄一日不除,父王身死的消息自然一日不能公之於眾。」葉倩肯定地道:「南疆百姓不能慌,不能亂!」
雲淺月不置可否。
二人說話間來到一座大殿,殿前的匾額上寫著「公主殿」三個大字。
葉倩說了個「請」字,當先引路進去,裡面的人紛紛跪在地上,「拜見公主!」,葉倩擺擺手,吩咐了一句,眾人起身,按照葉倩的吩咐,井然有序地擺上飯菜。
雲淺月一日未曾進食,的確需要吃飯,暗讚即便這般時候,葉倩依然鎮定不顯慌忙。
簡單梳洗後,二人坐在桌前。
這一頓膳食顯然是按照南疆王室招待貴賓的待遇,二人對坐,中間幾十種菜品。
葉倩端起酒杯,說了一句,「楚夫人請!」
雲淺月看著面前的酒,挑眉,「葉公主不是打算今夜連夜啟程嗎?還要喝酒?」
「楚夫人好精明!料到我今夜要連夜啟程。不錯,既然你擋住了蒼亭和藍漪,沈昭又牽制了秦丞相,秦玉凝又受了傷。我自然是不能再守在京城,一定要抓住機會。」葉倩笑了一聲,端著酒杯道:「今夜風寒,多喝兩杯酒我們可以御寒,本來還想對楚夫人說你才來未曾休息便要被我拉著返回汾水城奔波怕是要辛苦了,但是如今你既然猜到了,看來這一聲辛苦我是不必說了!」
「辛苦的確不必說了!幫葉公主一場總不能白幫,葉公主到事成的時候奉上有價值的東西給楚家就行了!」雲淺月聞言也端起酒杯。
葉倩大樂,「楚夫人好會做生意!」
雲淺月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楚家主能將楚家坐大到十大世家第一大世家,楚夫人又怎麼能不會撈錢?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葉倩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葉公主以前難道就料到了你和雲駙馬是一家人?」雲淺月揚眉。
葉倩慢慢地放下酒杯,面上的笑容消失,「楚夫人好鋒利!」
雲淺月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適時保持沉默。
「我出生後就知道自己要嫁給南梁太子,南疆國小,必須要依靠南梁。南梁一直讓南疆存在,那不過是自古以來一直保持的姻親關係而已。到父王那一代,他和南梁王志趣相投,不僅結拜了生死之交,還共同娶了一家的女子,成了連襟,更是親上加親,不過南疆和南梁這種關係不被外人道也而已。」葉倩冷靜地道:「從小見到南梁太子,那時候太小,生不出什麼男女之情,只是知道要嫁給他而已,後來,十年前,陰差陽錯一番糾葛之後,我便動了心,覺得嫁給這個人也不錯,可是誰知那時候南梁太子已經換了人?後來天聖老皇帝暗中派夜輕染來南疆,帶走了萬咒之王,我為了南疆,不想一追他就是五年,後來也發現了原來此南梁太子非彼南梁太子,不過無論是此南梁太子還是彼南梁太子,我的情早已經在南疆的江山面前褪色。」
雲淺月不說話,一邊吃飯一邊靜靜聽著。
葉倩又為自己和雲淺月斟滿酒,晃著酒杯冷靜地道:「人人大約都以為是我放棄了南凌睿,但殊不知,是他放棄了我,他為我選了雲暮寒。」
雲淺月挑了挑眉。
葉倩再次一笑,看著雲淺月道:「楚夫人不信?」
雲淺月端起酒杯,淡淡道:「是不怎麼信,天下都傳葉公主移情別戀染小王爺,後來又移情別戀雲王府世子,之後攜帶了雲王府世子回了南疆。」
「楚夫人也是聽信傳言之人?」葉倩揚眉。
「我是外人而已,聽不聽信無所謂。」雲淺月不太關心地道。
「是了,楚夫人到底是與那人不同,若是我說起他的兩個哥哥,她一定會聽得仔細的。」葉倩逕自笑笑,「雲淺月一定很討厭我,她對他的兩個哥哥可是好到不行,認為我是禍水,為了南疆的江山不擇手段犧牲自己的愛情。」
雲淺月不說話,面上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其實犧牲了愛情的不是我,而是南凌睿,如今的南梁太子。」葉倩將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十年前,真正的南凌睿為了迎合他父王和國師的選擇,自願去了雲王府,其實他知道,那是自動放棄了南疆王的繼承之位,十年後,南凌睿天聖之行想要將他換回來,發現已經不可能,因為清婉公主之事,雲暮寒雖然不愛清婉公主,但她那樣死去,讓他一直引以為愧疚,又因為他喜歡雲淺月,不能求得,曾經一度心灰意冷。南凌睿念姑表兄弟情意,加之他又是真正的南梁太子,將他推給了我,南凌睿已經放棄我們的感情,我還有什麼理由堅持?我納他為駙馬這件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最有利。雲暮寒不想當那個傷心人,願意隨我遠離雲王府,而南凌睿想要雲暮寒振作,願意他來南疆施展他的才華,而我為了守住南疆江山,況且我正需要雲暮寒。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雲淺月抿了一口酒,淡淡道:「葉公主這些話似乎不該說與我聽。」
「我也不想說與楚夫人聽這不相干的事情。但是見到楚夫人後,便不由自主了。這些話想來也就楚夫人適合聽吧!」葉倩笑笑。
「那如今呢?葉公主和雲駙馬在這樣一舉三得的情形下,感情可是樂而為了?」雲淺月放下酒杯。
葉倩想了一下,眉眼染上一絲暖意,「大約是吧!人這一輩子,會遇到許多的分岔路口,每一個分叉路口,都是自己的選擇。有些人一起走,在分岔路口走迷了路,就很難再走到一起。就像是五年前,我追萬咒之王,和南凌睿走分了路,南凌睿看起來是花花太子,放浪形骸,但其實不然,他是一個很純碎的人,他在意的不是我與他走分了路,而是在意我心的迷失,我獨自承擔丟失萬咒之王的後果,用了最錯誤的方法趕離他,而沒拉著他一起幫我。他便寒了心,即便後來知道了,可是路已經走遠了,再回不到原來的情意,他便果斷放棄了我。所以,我們如今也只能是這個結果,雲暮寒變成了最適合我的那個人。」
雲淺月想著葉倩說用最錯誤的方法趕離他,應該就是葉倩和夜輕染躺在一張床上衣不蔽體,雖然沒發生什麼,但讓南凌睿見了,後來傳出自此二人分道揚鑣的傳言。
「雲暮寒其實很好!有些是一見鍾情山盟海誓的愛,有些是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愛。」葉倩笑著肯定地道:「我如今對其他人再無念想,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要的是什麼。我和我的駙馬,會是細水長流,日久生情。否則沒有愛情的兩個人過一輩子的話,就太淒慘了。我用盡全力,也得愛上他。」
雲淺月笑了笑,「葉公主是聰明人,自始至終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好!」
葉倩揚了揚眉,「楚夫人聽了我半天故事,不打算說說你和楚家主嗎?我想不止我好奇,全天下人都好奇你和楚家主。十大世家楚家的家主一直神秘,外人至今連個臉也沒看到,而且還早已經娶妻,而且妻子還是天下神秘組織紅閣的小主。這實在令人驚奇。」
雲淺月放下筷子,不答她的話,反而提醒道:「葉公主再不點兵的話,日落西山了!」
「楚夫人真是好難纏,一句話也套不出。」葉倩笑了一聲,重新斟滿酒,端起酒杯,對雲淺月舉杯,「楚夫人,我們乾了這一杯酒就啟程,就將這杯酒命個名字,叫做一網打盡。葉霄和葉靈歌的性命,以及那兩萬兵馬。」
「葉公主有這個自信是好事兒!」雲淺月笑笑舉杯。
葉倩向前推手,與雲淺月酒杯碰撞,發出「叮」的一聲清響,她眉眼堅毅地道:「我不會讓他們踏入這南疆京城,不會讓他們的髒血染紅京城的地面,更不會讓他們玷污京城一土一地,更不會讓他們來到這皇宮,百年前,他們叛變,是南疆王室的恥辱,今日他們還有臉回來奪位,我自然要替祖宗剷除了他們。」
葉倩話落,舉杯一飲而盡。
雲淺月不說話,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
兩個人的協定就在這一杯酒中敲定。
葉倩叫來南疆的丞相和大將軍以及幾位重臣交代一番,幾人齊齊跪地叩拜,「尊公主之命,誓死守衛京城。請公主放心,定要剷除異軍,守護南疆。」
葉倩點點頭,一一彎身扶起地上跪著的幾名重臣,之後進了祖嗣上了香,再之後出來,對雲淺月說了一聲「走!」,便當先向出了宮門。
雲淺月跟在葉倩身後。
二人出了宮,葉倩並沒騎馬,而是當先引路,避開了守城的士兵,施展輕功翻越出了城牆,之後向北山而去。
雲淺月腳步輕鬆地跟在她身後。
走了一段路,來到大山前,葉倩忽然回頭,「楚夫人,你騎過風箏沒有?」
雲淺月挑了挑眉梢,搖搖頭,「不曾!」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吧!這還是當年南梁睿太子說她的妹妹研製的呢,哦,就是雲淺月,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口中的妹妹就是雲淺月,以為是南梁皇室的那個公主。」葉倩來到一個山洞口,推開一處大石,拿出了兩個布袋,將一個布袋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伸手接過,看著葉倩。
葉倩一邊解開布袋,一邊道:「我有兩萬伏兵在深山,距離汾水城很近,我們用這個風箏,可以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到汾水城。」
雲淺月點點頭,也解開布袋。
葉倩此時已經從布袋裡拿出一個大風箏,她將風箏展開,對雲淺月演示一番,又道:「這個要借助風力,我們去最高的那座山頭,夜晚風大,可以讓我們乘風飛起來。」
雲淺月此時也拿出了風箏,點點頭,「這個倒是個好東西。」
「走吧!」葉倩拿著風箏上山。
雲淺月擺弄著風箏,跟在她身後。想著當初南凌睿必然是極其喜歡葉倩,才會將她教給他的東西教給了她帶著她玩,葉倩如今拿著南凌睿教給她的風箏,能夠坦然,看起來是真放下了。她說得對,雲暮寒也許才是真適合她的人,南凌睿和她爹娘以及她一樣,骨子裡很純粹,他們要的東西,容不得半絲雜質。所以,葉倩心中的南疆江山重於一切,的確不適合南凌睿。
二人一路無話上了山。
這是一座最高的山頭,站在這裡,可以窺覽整個南疆京城全貌。
山頂上的風在夜晚自然極大,呼呼吹來,幾乎要將人掀翻。
「楚夫人,敢不敢?萬一掉下去,沒準就會摔個粉身粹骨。」葉倩擺好架勢,雙手雙腿都踩住風箏的支架,偏頭看向雲淺月。
「葉公主不怕,本夫人又有何怕?」雲淺月揚眉。
「好,我們走!」葉倩話落,甩開捆繩。
雲淺月對這個風箏飛行自然拿手,也同時甩開捆繩。
兩架風箏擺脫牽制,被風一刮,頓時飛了起來。一前一後,飛向汾水城。
高空中的風更大,吹得風箏的綢布沙沙響,二人衣衫飄起,一片黑暗,只能憑感覺控制方向。
雲淺月走了一段路後才想起她這樣似乎將一直奉容景的命令保護她不離身的墨菊扔下了。回頭看去,她身在空中,剛剛離開的那座大山已經剩下一個小點。暗暗想著墨菊估計會著急跳腳了。
果然如雲淺月所想,此時墨菊站在山頂上想跳崖的心思都有了。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葉倩竟然就這樣帶著淺月小姐離開,而且就兩架風箏,他就算是現做,也不一定做得來能載著人飛的風箏,做不好的話,飛不起來不說,也許還會摔個粉身碎骨。他暗自磨牙半響,只能趕緊給風燼和青影飛鴿傳書,給二人傳了書信後,又給容景傳了一封,之後只能自己連夜翻越大山獨自忘汾水城趕去。
果然如葉倩所說,不到一個時辰,二人便到了汾水城上空。
「放繩,收力!」葉倩輕喊了一聲。
雲淺月應聲照做。
兩柱香後,二人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一處山頭,葉倩收起了風箏,偏頭對雲淺月笑問,「楚夫人,怎麼樣?好不好玩?」
雲淺月笑了一下,「這個東西很好用。」
「因為從南疆京城到汾水城是順風,若是逆風的話,我們就用不上這個東西了。」葉倩將兩隻風箏放好,藏於一處大石下,向山下走去。
雲淺月一邊跟上他,一邊試著用千里傳音給風燼傳信。
「你和葉倩一起?這麼快就到汾水城了?」風燼的聲音含著一絲訝異。
「嗯,借助了特殊工具。」雲淺月長話短說,「你通知雲暮寒和南疆國舅準備,我和葉倩帶著她埋伏的兩萬兵馬從後方包抄秦丞相。」
「好!」風燼點頭,問道:「蒼亭和藍漪呢?葉倩放心京城?」
「蒼亭和藍漪被我在大山裡用蜈蚣咬傷了,如今猜測不錯的話,他們如今應該剛返回汾水灣找秦丞相解毒不久,戰得先機,打他們個出其不意。他們越是認為葉倩守著京城不敢出來,我們的勝算就越大。」雲淺月道。
「你好本事啊,一個人居然攔回了他們兩個人?還傷了蒼亭?」風燼聲音忽然涼涼的,「又動用了靈術?」
「這不是你和我算帳的時候,快去通知雲暮寒準備。」雲淺月道。
風燼哼了一聲,「我不與你算帳,等你回京,有人會與你算帳的。」
雲淺月不再說話。
葉倩忽然回過頭,對雲淺月道:「楚夫人,你可熟讀兵法?」
「我不過是來幫襯而已,葉公主的國家,葉公主的兵士,葉公主全權調配就好,我和楚家、風家配合接住夜天逸派來的幾大世家作亂,秦丞相和秦玉凝交給你。」雲淺月道。
「好!」葉倩點頭。
二人不再說話,來到一處山澗,葉倩模仿了一聲鳥叫,裡面立即傳來一聲鳥叫,如此這般三次之後,葉倩開口:「陳將軍、李將軍!」
「公主!」有兩個人扒開荒草,從一處山洞裡面走了出來,均是四十多歲,齊齊跪拜。
「點兵,汾水河!」葉倩扶起二人。
「是!」二人齊齊應聲,喊了一聲。
有士兵扒開那個洞口壘疊的大石,魚貫而出。雲淺月看到從山洞湧出的士兵想到看來這座大山裡顯然是被掏空了,裡面駐紮了軍隊。秦丞相在汾水城埋伏了四萬兵馬,葉倩埋伏了兩萬,加上汾水城的兩萬兵馬,也是四萬。裡應外合,兩面夾擊。四萬對四萬,就要看誰更果斷,更有兵謀,更佔得先機了。顯然,如今葉倩這兩萬兵馬對於秦丞相來說怕是從天而降了。
半個時辰後,兩萬兵馬點齊,一個不少。
葉倩鏗鏘有力地說了兩句話,士兵們雖然怕暴露沒敢喊出聲,但人人臉上堅毅,神情視死如歸。
葉倩扔給了雲淺月一匹馬韁繩,雲淺月伸手接過,翻身上馬,她也翻身上馬,清聲吩咐道:「陳將軍帶五千兵馬從左包抄,李將軍帶五千兵馬從右側包抄。我和楚夫人從正面。」
「是!」二人齊齊領命。
「出發!」葉倩話落,當先打馬離開。
雲淺月打馬走在葉倩旁邊。
一萬兵馬從正面向汾水灣奔去,陳將軍和李將軍分別帶五千兵馬從左右包抄。
這座大山距離汾水彎不足五里地,所以,沒用多長時間,三隊兵馬就到了汾水灣。
此時已經黑夜,但四萬兵馬駐紮的營帳外點著的火把將汾水灣照得極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帳篷林立,巡邏士兵來回穿梭。
「打!」葉倩一聲令下,兩萬兵馬兵分三路衝向那些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