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鄭家,顧晨的印像僅止於鄭老還有她那日救下的鄭家小孫,也就是正與沈鑠昶共爭一大職的鄭輯之子。這回,素未謀面的鄭輯也派人送了花圈。
主要代表還是鄭衡的父母,穿著莊穆黑色衣服的兩夫妻鞠躬後,到顧晨身邊由鄭母開口,歎息安慰道:「好孩子,父親雖逝,還有母親待養,望你能保重身體,以承家風。」
從書香門第世家走出來的鄭母安慰人都是溫言秀語,如果不是之前她因怕鄭老會以恩為由,讓顧晨與自家兒子親近而從中做了樁不體面的事,顧晨對鄭母的印像其實還是很好。
可惜,就那麼一樁事,對向來記恨的顧晨來說鄭母現在再低頭,也無濟於事。
她對人死之事並無太多傷感,臉上表情便也是淡淡地,「多謝夫人關心,我與家人會保重身體。謝謝。」
對她的冷淡是讓鄭母心裡再度捏緊起來,她這一生看事極準,獨獨……在顧晨身上看走了眼。之前種下了因,現在,這果就得自己償了。
當真是苦澀到恨不得時光倒轉,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等到于氏一家上下過來,顧晨的表情便要真摯得多了,于家重情重義,她只救過于建剛一命,得到的卻是更多。
銀行卡裡的錢每年以幾倍增長,到現在她自己都沒有數過有多少個零了。
「你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沒派個人來通知我,還有,你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快讓我瞧上瞧?傷得可重?有沒有好好找醫生看看。」于太太說話向來利索,眼還紅著的她辟里啪啦已說了一大堆,語速又快又急,個中擔心不言而喻。
顧晨拍了拍于太太的手背,一身素服的更映得唇紅齒白,眉目貴麗無雙,「事出突然,知道你們也很忙並沒有過來打擾。我頭上的傷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在學校做實驗不小心磕到,現在都快好了。」
她讀的學校是軍校,小傷大傷的總會有一點,于太太沒有深想只當是顧晨說的是真話,聞言,瞪了她一眼跟對自家孩子一般說教起來:「你向來是個省心的孩子,怎麼一出事就讓人頭皮發麻。傷哪不好,非得傷腦袋上,這萬一要傷……」
見自家夫人越說越沒譜了,于建剛趕緊假咳幾聲,低低道:「我的好老婆,你就不會說些別的,非得提孩子的傷疤事?」
他把于太太拉到一邊,對顧晨輕歎道:「別的話我不多說,只告訴你,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爸爸。別說我高攀了,我還真是挺想當你爸爸。」
本應該是很悲傷的時候,被于建剛一說,顧晨臉上都泛了絲笑,人死如燈滅,她在心裡記得顧大槐好,至於她是笑還是哭便只隨自己本意了。
「長輩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我想長寧,長燁是深有體會。」
她宛爾淺笑,素白孝服下有著讓人灼暈的驚艷,站在旁邊的于長燁目光微微一怔,很快便輕輕地挪開了視線。這個時候的顧晨,比平常更美到灼到人心裡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