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她也是夠折騰,跑過去做了個全身體檢,效率倒是快,一個小時就把報告送到了段將軍的手上。到底是軍人出身,接過報告直接淡道:「只要能蹦能跳,就沒事,你大伯母是瞎操心。」
說是如此說,還是飛快讓警衛員把她的體檢報告傳真給葉榮璇。
段家對她的關心,從不是放在表面上。
也如她所料,段將軍確實是要讓她回老宅,還好容照的父親來得及時,讓段將軍後來也沒有時間再提及,主要是,她把報告一送就不再出現在他眼前,自然就不可能再提及讓她回段家。
凌晨二點的病房很安靜,而病床上的他也沒有睜開眼睛,顧晨乾脆是搬了椅子坐在床邊,目光細細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這傢伙真會安排,救護車的門一打開,她都能感覺到氣氛好緊張。
最讓她驚訝的不是段將軍,而是容老夫人!容老夫人竟然也在醫院裡!這事兒,還沒有傳來就已經是鬧到眾所周知的架式。
不過,也確實是鬧得很大,最少,連段將軍都懷疑容照與段昭安兩人不和了,把趙又銘罵得不輕呢。
坐在椅子裡,顧晨一臉嫌棄似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臉上輕地戳了兩下,「你倒是睡得香,我大半夜裡做起樑上君子,就為了來看你一眼。」
「我也想趴會,挺累人,從樓頂爬到你這一層,趙又銘又說只開了一扇窗,下回再不能當樑上君子了。」顧晨說著,淺淺地打了一個哈欠,這些天她的精神一直是高度緊繃,現在回到京裡,向來不覺得累是什麼感覺的她,這會兒也覺得有些累了。
閉上眼睛,顧晨也坐著趴在床邊打算瞇一會。
不過,很快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起來,一抬頭,便看到閉著眼的段昭安正一瞬一瞬地看著自己,漆黑的寒眸裡有著溫柔的光,很輕柔地流連在她的臉上。
「從出手術室的後二十分鐘起,我一直在等你,是你來晚了,寶貝。」段昭安淡笑著開口,低淺的聲音有些沙啞,「現在多久了?都快天亮了吧。」
隊裡所有隊員都有著非常強悍的抗藥性,像普通麻醉藥對他們來說完全是起不了作用,正是因為如此,他在安排的時候特意用了特效麻醉藥,饒是如此,出手術室二十分鐘他就醒來。
正常人使用特效麻醉藥,沒有二十四個小時,別想中途能醒來。
病房裡是留了燈,很暖白的燈,像是浮紗一樣照著,平素凜冽的寒眸裡都是一片暖色,說話的時候,眸光微動,寒眸裡像是有流光一般的浮動,消融了他眉梢間不可高攀的尊貴。
顧晨抬手,輕地撫了撫他的眉,「出手術室都是一點多了,真有事?」
正是如此,所以才不得不做一回樑上君子,從層頂攀著慢慢進入他的病房。如果不是擔心著,今晚上她完全可以在趙又銘安排的賓館裡好生睡一覺。
她素來是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令人從無自她的臉上窺視到,更不可能讓人看透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