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說了一會兒話,隨著顧晨的呼吸微綿而漸漸停止。
一直單手擁著她肩膀的段昭安卻沒有睡意,他本來就沒有多少睡意,這會兒已快臨近天亮,更是睡意全無了。床頭燈是微亮著,淌著暖暖的柔光,低頭,便看到在自己懷裡已入睡的顧晨,冷冽的目光這才泛了一絲暖意。
修長的手輕地拍了拍顧晨纖細的肩頭,隨著視線從她睡顏上挪開,眸色幽暗至彷彿看到瞳孔深處有凌厲的厲芒在微動著。他在想著韓嘉國。
想著這個名義上的舅舅,想著怎麼樣才能讓這麼一個糟心的人消失。
而離開的段將軍坐在吉普車內也是沒有一點睡意,他還在跟妻子葉榮璇在通話,「阿璇,這件事不好善後了。昭安的性子你是知道,一旦動怒,可不太好收場。」
「韓嘉國下這麼大的手筆來害我們段家,昭安不會輕易罷手了。」
葉榮璇是坐躺在床上,她是被丈夫段將軍的電話吵醒,儘管如此,早習慣半夜都會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的她,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睡意。
貫來賢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在家中極少會有的沉冷表情,讓她端莊的氣質裡瞬間多了絲殺伐果斷的幹練。
「對韓家,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弟媳的遺願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守著,不去辜負弟媳臨終前的囑托。」葉榮璇平靜的說間,眉間是一片淡然,「我們已經仁至義盡,是韓嘉國自取滅亡,與我們段家毫無干係。」
段將軍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才歎道:「昭安畢竟是要叫他聲舅舅,雖然這個舅舅確實是個混帳。如果弟媳還活著,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兒子向自己的弟弟……」
聲音壓低了下來,最後的字眼是含糊不清的一筆帶過。
哪不知道丈夫說些什麼的葉榮璇卻並不這麼認為,「人,犯了錯,就得接受應的懲罰。沒有誰能在大錯之後,還能獨善其身,繼續在這世上逍遙自在的活著。他韓嘉國不是個例外,也沒有特殊可言。」
「昭安出手,我還嫌髒了他的手。這事,昭安不勞我們出面解決,我卻不能不管。韓嘉國犯的事,可不是單單只針對段家。我手上查到他的事,來個處立決都是可以。」
最後一句話是讓段將軍大驚,什麼?妻子手上有能讓韓嘉國來個處立決都可以的罪證?
段將軍壓下驚訝,聲調不由放更低了,「你什麼時候查了韓嘉國,我怎麼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也沒有見你平時有個透露什麼的。」
妻子暗中做了事,他這個當丈夫的竟然不知道,段將軍不由有些氣餒。
工作上的事情他們夫妻倆一向是稟著互不乾澀,人前人後都克守不打聽,不過問原則。但家裡頭的事情,他們夫妻倆人一向都是有商有量,極少有單方面來做決定。
就像是顧晨,妻子再怎麼滿意也向他過問一下意見,讓他多瞭解瞭解顧晨,看她是否真能勝任段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