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炸橋這件事,那麽他們兩人之間還發生過什麽事呢?
也許對於陸浩然來說,他曾經因為那個抽簽傷害過一個小孩子,心裡一直很惱恨自己,甚至認為容沛堯是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懷恨在心。
溫陽想安慰一下陸浩然,輕聲歎氣說:“那時候你們都很年輕,時間又很緊張,也許抽簽這個決定有些倉促,才會造成誤會。乾爺爺您也別太愧疚,那麽後來您有沒有跟他解釋過?”
陸浩然也歎口氣說:“後來只要我提到這件事,他都會特別暴躁的打斷我,不準我再提起,我想這件事一定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向他道歉,但他不接受。”
肖紅有些惋惜的問:“那您可以寫信給他啊,信件他總會看的。”
“我寫過,不知他看沒看過。總之我跟他之間後來雖然一起共事,但再也沒有剛認識那會的感情,上了年紀後,因為工作調動的關系,徹底斷了往來。
現在想想年輕時候做的事,就跟做夢一樣,他在我心裡一直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現在他也過世了,只剩我一個人追憶往昔的憾事。
有時會覺得我經歷過那麽多風雨,似乎也沒什麽好遺憾的,唯有這件事,一直讓我難以釋懷。”
陸浩然每每只要想起這件事總會多說幾句,霍聯承則是第一次聽外公提起,聽得格外認真,心底暗自猜測這個人到底是誰。
據他所知,好像跟外公有嫌隙的人不多,外公的脾氣性格爽朗,聽媽媽說曾經外公之所以反對她和溫世軍在一起,是希望溫世軍因此上進,提高自己,取得相應的成績讓他面上有光,再決定結婚的事。
說起來陸浩然與陸晚靜之間的心結倒是因為陸晚靜坦誠溫陽的存在之後,突然就瓦解了。父女兩重歸於好,加上這回陸晚靜的身體一再病重轉好,他也想開了。
人生裡的所有東西都比不上親人兒孫重要。
父女兩因為溫陽重新和好,霍聯承在其中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給陸浩然倒了一杯水說:“您老就是想得多,也許那位爺爺早就諒解您了,就您一個人琢磨這事多年,現在他已經去世了,您也應該放下,好好保重身體。”
溫陽和肖紅也跟著勸了幾句,陸浩然的心情才好起來一點。
容許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到兩個身穿軍裝的少校,有些狐疑,但還是對他們敬禮:“同志好!請問你們是?”
霍聯承聽到了容許的聲音,起來去開門解釋:“姐夫,這是我外公的警衛員。”
容許聽這麽一說,終於肯定了屋裡的人是誰。
開始他還差點以為是他的上級曾剛親自來了。
溫陽看容許走起來,於是站起來說:“你來了?”
當容許看到肖紅也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他張口說:“肖紅,這裡有我照顧,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肖紅現在根本不想走好嗎?
她正聽得起勁,還想繼續看熱鬧呢,更想八卦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容許開口趕人,她也隻好不情不願的噘著嘴灰溜溜告辭離開。
等她一走,容許才對陸浩然敬禮:“首長好!”
陸浩然仔細打量了他一遍,才嚴肅了幾分回禮,讓他一起坐下。
這時候霍聯承敏感的覺得他們兩個軍人之間的氣場十分強烈,而且還有些火藥味。
就連溫陽都感覺到了,她什麽也不敢說。
霍聯承打馬虎眼:“姐,你剛不是說你想買件睡衣嗎?我陪你下樓去轉轉?”
溫陽巴之不得,她可不想現在夾在兩個氣場這麽強的男人之間。
容許竟然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也就是默認了她可以暫時回避。
姐弟兩出去,容許先打破沉默:“不知道您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我想先表明我的立場,我爺爺經歷的事,我會一直銘記,並在必要的情況下做出回擊。”
他的一句話徹底封死了陸浩然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不過他畢竟是歷經戰場的人物,只是冷哼一聲:“年輕人,說話不要太滿,你這樣的在我眼裡不過是蝦兵蟹將,不要勉強自己跟我鬥。
我的外孫女也不可能繼續跟你在一起,我給你一年時間,想好讓她安然退出你們家的辦法。最好別逼我出手,否則你們容家會輸的很慘。”
“您的手段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我爺爺的死跟你脫不了關系,我也把話放這裡,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溫陽,不管她是誰的外孫女,只會是我容許的女!”
兩個男人的對決,幾乎沒有輸贏之分,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陸某人一輩子光明磊落,從不做陷害黨朋的事。”
陸浩然也是一身硬骨,面對這麽個青年,他可不想失了面子,被這樣的人教訓,那不是白活了這麽大年紀?
“是與不是,您心底清楚,我也明白。”容許依舊不卑不亢,直接把話撂下了,也就沒有了緩和的退路。
“你這年輕人,口口聲聲說我害你爺爺的命,用手段迫害你們家,你倒是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在陸浩然眼裡,這個容許未免太猖狂了些,說話實在是氣死個人。
哪有人一上來就當面指認,還這麽大言不慚,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麽人物。
“要證據是嗎?早晚我會找到的。”容許與陸浩然現在的處境有點像螞蟻撼大樹的感覺。
容許的背景除了他死去的爺爺曾經是開國將軍,他爸爸現在完全是沒什麽實權的,根本說不上話,他呢,只是一個少將,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少說得有幾百上千人,實在不算佼佼者。
而他現在面對是現在權利大的能撼動國家的重量人物,只要他一個命令,容許馬上就會被開除,要整治他,實在不需要太多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