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提醒,我第一次參加這麽重要的比賽,我還在上大學,這幾天是請假過來的。”
“原來還是大學生?真年輕,不像我,我是專業模特,我從十五歲入行,現在已經十年了,這樣的比賽都不記得參加多少次了。
對於我們模特而言,這樣的大型比賽能獲獎就是最大的榮譽,我已經沒什麽緊張感了,切記,模特最大的禁忌就是緊張,你要想辦法克服。”
“十五?好小啊?當初入行是因為喜歡嗎?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是一個業余模特,隻參加過兩三次正常的邀請秀,還是新手呢,你能告訴我怎麽樣做到不緊張嗎?”
溫陽一副小心謹慎的問這個好心的小姐姐。
“每個人緊張的狀況不同,像我就屬於膽大的,但也有怯場的時候,我就想著這趟秀下來我又離夢想進了一步,也能拿到一些報酬,我家庭條件不好,之所以入這行,一是因為身高,而是因為家裡窮,後來漸漸就喜歡上了,也有了一點野心。
總之,你這樣的新人只要能站在台上平穩的表現完就好,千萬不要追求什麽名次之類的,一定要鎮靜,對了,昨晚酒會的時候我看到你跟那個麥琪評委打招呼,你們認識?”
溫陽皺眉,昨晚已經那麽小心,還是被這個姑娘看到了呢。
“不算認識,前些天我去倫敦參加一個內衣秀,她當時是特邀嘉賓,因為她是華人,簡單打了個招呼。”溫陽沒有說出她和麥琪是親戚的事實,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她們任何一方。
“是嗎?可是另一個評委莫裡斯就是知名的內衣公司的總裁,這是這次比賽的讚助方,他好像也認識你?我看他昨晚總在看你,也跟你打了招呼?”
這個號稱入行十年的模特觀察力很強,溫陽沒想到她竟然看得這麽仔細,她昨晚沒跟莫裡斯說話,只是彼此點頭,他們都懂得避諱,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看見。
她現在有點懷疑這個姑娘找她搭話的動機不純,不是她多疑,只是培訓這幾個月,多少聽到了一些傳聞,模特行業也是一個競爭慘烈的行業,誰都要提防一下。
“沒有,我不認識你說的那位先生,我想是你看錯了吧?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從這個女孩的眼睛裡,她看到期待和篤定,溫陽不想跟她深談下去,既然大家都是來比賽的,她自己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可別人不一定,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果斷選擇閃人,不過她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去了花園散步,她急需冷靜下來。
與此同時,女衛生間裡,許美恵被剛才跟溫陽搭話的玉珍堵住去路:“小姐,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有什麽好聊的?我們可是競爭關系,請你走開,我很忙。”許美恵直接拒絕。
她把來到這裡的每個人都當做競爭對手,怎麽可能對她們客氣,何況這個女人剛才還跟溫陽說話了好一會。
“我要跟你聊的是跟你來自同一個參賽地區勝出的竇小語,我昨晚有看到你看她的眼神裡有故事,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麽對付一個討厭的女人?或者用你的話說對付一個競爭對手?”
許美恵挑眉抬眼問:“什麽方法你說,別神神秘秘的行不行?”
玉珍微笑,慢慢靠近她耳旁低語了兩聲。
今天的第一項比賽很簡單,是展示中國旗袍,溫陽的服裝已經穿好,下一個輪到她上場,許美恵排在後面一些,她緊張得渾身打顫,不停的狠狠的捏自己的手掌心保持冷靜。
溫陽聽到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露出甜美的微笑緩緩走上T台。
她身穿一條白底黑紅色花瓣相間的梅花圖案的裙子,她的步伐走得很穩,臉上的笑容為她加分不少,她手裡的團扇遮住半邊臉,走過去的時候已經贏得評委的肯定,誰知道在走回來的途中,她的鞋跟突然就斷了!
左腳的鞋矮了大半截!
溫陽立刻反應過來,用團扇遮住整張臉,在0.2秒之內踮起腳與另一邊同樣高的高度,繼續完成回轉後台的走秀,她的補救和反應超乎想象的穩定,幾乎是在眨眼之間。
她就在觀眾和評委驚呆的目光中淡然微笑的走完了接下來的一小段路。
而且是超乎水平的發揮,她在處理了一個回轉動作的固定姿勢上,依舊用團扇遮擋住了大半邊臉,謝謝的團扇只露出她的一邊眼睛和部分輪廓,有了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美感。
正是她這樣恰當好處的臨時調整和表現給莫裡斯和麥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說她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沒有按常規出牌的模特,一般這個轉身她必須露出全部的身材曲線和臉部輪廓,這是一個加分項,溫陽的處理則是側轉了半個身體,頭部輕輕的歪傾,團扇掩面,她踮起的左腳就跟在跳舞擺出的一個完美姿勢一般!
在她回轉身體之後,幾個評委互相點頭肯定。
溫陽回到後台,把鞋子往地上一甩,有些懊惱,她就不明白大家都是同樣的鞋子,怎麽就偏偏是自己的鞋跟斷了?
難道真的是剛才喝了太多水的緣故?
她冷冷的坐在一旁, 什麽話都不想說,現在後台的人已經都知道她鞋跟斷的事情,都是一副同情的模樣,沒上台的正歪著身子檢查自己的鞋跟有沒有問題。
剛才跟她熱聊的一個模特走過來對她小聲耳語了一句:“我看到有人對你穿的鞋子動了手腳,所以你的鞋跟才會斷。”
溫陽有些懷疑的偏頭看她,她不是不懷疑這個女人說的話,只是她說出的名字是許美恵之後,她已經相信了大半。
許美恵自從她參加這個比賽以來,一直對她各種冷嘲熱諷,她可以說是聽了一路,因為她是楚璽公司的模特,所以她一直當沒聽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放過她。
這時候許美恵正在另一個候場處的椅子上哼著小曲,溫陽沒有再跟那個告密的女人說話,提起地上的鞋子走過去不客氣的問:“許美恵,那個美女說看見你動手掰了我的鞋跟,你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