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侯府裡並沒有因為秋雨的到來而淒涼,燈火亮如白晝,觸光交錯,後院的新房廊下掛了一排籠著紅色的八角宮燈,紅色的燈光照應著整個院子,朦朧而喜慶。
新房裡置了幾盞蒙著緋色宮紗的八角宮燈,照整個新房浪漫而唯美,兩根偌大的喜燭搖曳生姿,不時地發出一聲劈啪的聲音。
范明玉身著大紅的嫁衣,頭上蓋著喜鵲登枝的蓋頭安靜地坐在床上。
綠珠與綠茶低頭垂眸站在一旁。
喜娘與其他的丫頭並開兩列站在房中央。
范明玉交疊在膝蓋的手,相交,不時地交換著。
外面的喜樂喧譁聲,在她的耳裡聽來無比的蒼涼。
心裡很是擔心被刑部帶走的父母。
芳菲郡主怎麼死的,范明玉心裡自然是清楚的,在前世她就知道了這件事的。
不過,范**那死丫頭怎麼會知道的?
范明玉百思不得其解。
「喜娘,你們都去外面侯著吧。」范明玉想了良久,開口說道。
喜娘笑呵呵地屈了下膝,說道,「是。」
說完便帶著一眾丫頭退到了門外。
「綠珠。」范明玉伸手直接掀了大紅的蓋頭。
「小姐,這蓋頭不能掀。」綠珠與綠茶緊張地異口同聲。
綠珠忙過去欲把紅蓋頭重新蓋上去。
「無妨,等會世子來了再蓋上就是了。」范明玉罷手,看向綠珠吩咐說道,「你出去打聽一下老爺與夫人怎麼樣了?是不是沒事?有沒有從刑部回了范府?」
從頭到尾這樁婚事,她范明玉就沒有要同意過,若不是賜婚還有老夫人讓人緊緊看著她,她或許就已經逃婚了,一走了之了。
她,范明玉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柳恆之白頭到老。這蓋頭掀了就掀了唄。
「是,奴婢這就去。」綠珠考慮了下,福身一禮,往外走去。
過了半響,綠珠才拿著一包綠豆糕,匆匆返回。
「小姐。」
「怎麼樣?打聽到了嗎?」范明玉一激動,差點把蓋頭給掀了。
「奴婢不敢走太遠,打聽不到什麼。」綠珠搖頭,「小姐,放心,二老爺與二夫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哎。」范明玉長嘆。初來咋到的,綠珠一個陪嫁的丫頭,想來怕是難從別人的嘴裡打聽出話來。
「要不,奴婢再去試試?」綠珠說道。
「算了,明天再說。」范明玉搖頭。
「小姐,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墊墊肚子。」綠珠把手裡的綠豆糕遞與范明玉,說道。
「我不餓。」
自己的父母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嫁給了自己不想嫁的人,范明玉滿腹的心事,哪裡吃得下東西。
綠珠與綠茶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兩人到范明玉身邊的日子不久,對於范明玉的話莫敢不從。
外面的雨聲淅淅瀝瀝,遠遠地似有喧譁聲慢慢朝這邊潮湧而來,慢慢地聲音愈加的清晰。
「新郎來了,新郎來了。」外面喜氣洋洋的聲音傳來。
綠茶與綠珠忙把范明玉的蓋頭給蓋好,這蓋頭剛蓋好,侯門外的喜娘就笑嘻嘻地推開門跨了進來,「新郎來了。」
范明玉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
柳恆之被簇擁著進了門,看著那窈窕的身姿,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來,新郎請挑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喜娘笑容滿面,脆聲說道。
柳恆之伸手用秤桿挑起了紅色的蓋頭,范明玉嬌豔欲滴,嫵媚動人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新娘子好漂亮!」
「恭喜,恭喜。」
「好漂亮。」
……
一系列流程完成,眾人散去,喜娘也帶了一眾丫頭退了出去,新房內只餘下新郎柳恆之,新娘范明玉及她的丫頭綠珠與綠茶。
「世子。」范明玉讓綠珠與綠茶卸了頭上的鳳冠,這才嫵媚一笑朝坐在桌子旁的柳恆之走了過去,伸出纖纖玉手親自給柳恆之倒了一杯茶,「來,喝杯茶,醒醒酒。」
柳恆之似笑非笑地接了茶,摩挲著白底紅花的茶杯,掃了一眼綠珠與綠茶兩人一眼,「你們下去吧。」
「世子。」范明玉帶著一絲為難,羞澀地笑著說道,「明玉累了一天怕照顧不好世子,今晚就讓她們兩個伺候世子吧。」
柳恆之輕笑了一聲,「沒有想到明玉倒是如此賢良淑德,這洞房花燭之夜都可以讓出去,讓人替你。」
綠珠與綠茶飛快地看了一眼柳恆之,把頭都垂得低低的,脖子都泛著緋色。
「世子。」范明玉羞滴滴地嬌嗔一聲。
柳恆之心裡冷哼了一聲,喝了一口茶,說道,「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不用她們伺候。」
范明玉臉色僵了下,隨即眼眸一轉泫然欲泣,「世子,你有所不知,今日父親與母親被帶去了刑部,明玉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明玉真真是心急如焚,就怕叨擾了世子的興致。」
嫵媚的雙眸閃著淚光,讓人我見猶憐。
那刑部那般大張旗鼓的,想必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這慶元侯府肯定是知道的。
「明玉無需擔憂,岳父與岳母不會有什麼事的。」柳恆之安慰說道。
「世子,是不是有他們二老的消息?」范明玉忙問道。
柳恆之笑著說道,「這刑部斷案一日兩日是不會斷案的,你莫要如此擔心。」
范明玉抬眸水盈盈地看向柳恆之,有些話不對題地說道,「世子才華橫溢,七妹妹的才華那般出眾,還想著等你我成婚了,日後可以一起吟詩作畫呢。」
范明玉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怎麼能不擔心,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啊,也不知道七妹妹是哪根筋錯了,這一回來就鬧出如此的一出來,七妹妹她也是的,怎麼就不想她如此一鬧,她將來可怎麼辦?」
生生的一副為妹妹著急擔憂的神情。
柳恆之含笑,眼眸裡卻是閃著冷光,一口一口喝完了半杯茶,看向綠珠與綠茶,說道,「下去。」
「世子。」范明玉沒有想到柳恆之依舊讓兩人出去,這綠珠與綠茶可是千嬌百媚的,又經過特意的打扮,燈光依照,更加的楚楚動人。
「下去。」柳恆之沉了臉。
綠珠綠茶抖了一下,目光看向范明玉。
范明玉看著柳恆之的臉色有些不悅,只好朝兩人點頭,說道,「下去吧,我來伺候世子。」
綠珠與綠茶屈膝忙垂頭退了出去,並拉上了門。
新房裡就只剩下范明玉與柳恆之。
柳恆之沒有說話,手裡把玩著茶杯。
靜謐的房間,外面的雨聲更加的清晰。
范明玉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慢慢地緊握成拳,手心裡冒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范明玉最開始聽說柳恆之,為了自己遣散了屋裡的美人,她是嗤之以鼻的。
可,如今——
面對綠珠與綠茶兩人,柳恆之,他居然一點都不動心?
范明玉見他一聲不吭,就玩著那茶杯,輕聲說道,「世子,茶涼了,明玉再為你換杯茶?」
說罷也不等柳恆之說話,便倒茶。
「世子,請。」
柳恆之掃了她一眼,沒有接茶杯,而是伸手攥住了范明玉的纖纖如白玉一般的手,一雙眸子裡跳動著異常的興奮與激動。
「世子。」范明玉沒有想到他突然出手,手裡的茶杯應聲落到了地上。
「明玉,**一刻值千金。」柳恆之一拉。范明玉就直接被他拉到了胸前,說道。
范明玉臉色一白,搖著頭眼淚汪汪地看向柳恆之,「世子,世子,不要!」
「不要?」柳恆之眼眸裡閃著極盡的興奮,抬了手撫著范明玉的臉蛋,「洞房花燭,天經地義。」說著手慢慢地往下移,落在范明玉脖頸之處,在脖頸與肩窩之處來回撫摸著。
范明玉被他一手攥住,搖頭說道,「世子,明玉,明玉不方便,還請綠茶與綠珠進來伺候世子。」
柳恆之低頭看向范明玉。
雙眸潸然下,臉上精緻的妝容,嫵媚中帶著柔弱,如雨後風中的桃花一般妖嬈豔麗,別具風情。
柳恆之眼眸中的火焰更加炙熱,撫在她頸間的手一用勁。
嘶的一聲。
范明玉身上精美的嫁衣應聲如殘敗的花往下落去,露出她優美的肩部,纖細的藕臂。
「不。」范明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叫啊,叫啊,看今日誰來救你?」柳恆之大笑,「還是要與上次一般以死相逼啊?」
說完,柳恆之伸手用力一扯,范明玉身上的嫁衣就被剝落到了地上。
紅色的肚兜下半截的玉峰呼之慾出,柔軟的腰肢不盈一握,白皙如玉的肌膚隱隱泛著光芒,柳恆之嚥了嚥口水。
范明玉伸手就朝頭上的簪子摸去,柳恆之伸手一把握了她的手反扣了起來。
「你以為我再次讓你得逞?」柳恆之大笑著,一把抱起了范明玉,往紅色的大床走去。
「不要。」范明玉掙紮著顫抖著,搖頭說道,「七妹妹比我有才,你放了我,我讓你得到她可好?世子,她比我好,你喜歡的是她范**,不是我!」
柳恆之卻沒有被范明玉的話說動,「上一次我有顧忌,讓你逃了,今日可是我們的大喜之日。」
說完,在范明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范明玉壓下胸口的噁心與厭惡,繼續說道,「世子,你放我,我助你得到榮華富貴。」
「你助我得到榮華富貴?」柳恆之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瞧著床上的花生桂圓之物,伸手一拉,隨著紅色的錦緞落地,花生桂圓也撒了一地。
柳恆之雙手一丟,范明玉被丟到了床上。
鮮紅色的被縟,范明玉膚白如玉,墨發如雲,極盡的誘惑。
范明玉往角落地縮去。
柳恆之眼眸一縮,扯掉了身上的喜服,長臂拉過了范明玉,就傾身而去。心裡有莫名的興奮。
這回應該可以了吧?
然,臨門之時,卻依然癱軟如泥!
「綠茶,綠珠,救命。」范明玉尖叫著,卻哪是沒有任何顧忌的柳恆之的對手,只能任他宰割。
沒有預想的痛!
兩世為人,范明玉很明白貼近之物是怎麼回事,頓住了叫聲,睜開眼眸錯愕地看向柳恆之,心裡莫名的湧了一絲沒有失去清白的竊喜。
「賤人。都是你。」柳恆之見著自己依然不能大展雄風,伸手就是給了范明玉一巴掌。
百花宴回來後,柳恆之荒唐了一晚之後,太過縱情,傷了子孫根,自此不舉,幾個月來,暗地遍看了不少了的大夫,也是於事無補。
柳恆之冷冷地看著范明玉。
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拒絕自己,讓自己置氣,自己怎麼那般瘋狂?都是她的錯!
「世子。」見著柳恆之眼裡的恨意,范明玉不由得輕輕顫慄了起來。
「都是你!你這個賤人,蕩婦!」柳恆之赤紅著雙目,猙獰著看向范明玉。
「世子。」范明玉驚恐地看著柳恆之吃人的目光。
柳恆之赤著身子下了床,在旁邊的櫃子裡翻了一個小匣子出來,從裡面拿了幾條緞帶。
「救命。」看著他如鬼魅一般的神情,范明玉驚恐地叫道。
「叫啊,大聲點。」柳恆之陰森森地笑著說道。
「不要,不要過來。」范明玉拚命地往角落裡縮去。
卻是螳臂擋車,不到片刻,就被柳恆之把四肢綁在了床上。
「世子,求求你,不要。」
「賤人,太吵了!」柳恆之綁了一根緞帶在她的嘴裡。
一切妥當,柳恆之撿起被丟在地上的衣袍,胡亂地披在身上,轉身又從匣子裡拿了一根鞭子出來,甩了甩,陰測測地看向被綁在床上的范明玉。
大紅的床上,不著寸縷的范明玉膚若凝脂,身材窈窕,曲線分明,玲瓏有致,讓人看了血脈噴張。
柳恆之嚥了下口水,眼眸裡閃著興奮的光芒,伸手,一鞭子就甩了過去。
「嗚!」范明玉痛哼了一聲,苦不堪言。
眼眸恐慌地看著柳恆之,瘋子,這柳恆之是瘋子。
柳恆之陰笑著又是一鞭子甩向范明玉白皙的大腿。
這幾個月來,柳恆之這鞭子的手法練得出神入化,鞭鞭見血,卻又不會傷及太深。
范明玉痛得冷汗直冒,淚水直流,手腳都勒出了血跡,卻也是無法掙脫開來,嗚嗚的痛呼讓柳恆之更加的興奮。
手,背,腰,胸,腿,每一處都充滿了鞭痕。
柳恆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看著自己的戰績,得意地笑了起來,丟了鞭子,拿了小小的紅燭出來,看向范明玉說道,「莫說本世子不疼你,這蠟燭我都特意讓人準備了紅燭。」
范明玉痛得全身顫抖,搖晃著腦袋驚恐地看向柳恆之。
柳恆之勾唇,起身去拿大紅的蠟燭之處,把蠟燭點燃了,坐在床沿,說道,「我讓你跑,讓你跑,賤人,當了婊子還立貞潔牌坊,不是因為你,老子能落得如此下場。」
「不……要!」范明玉嗚嗚地哀求看向柳恆之。
「叫啊,怎麼不叫了?」柳恆之陰狠地笑著。
啪,蠟油滴在了下去,正好落在范明玉的胸前。
范明玉痛得腳趾頭都蜷了起來,睜著眼睛哀求地看著柳恆之。
柳恆之非常享受她哀求的眼光,那蠟油滴得更加的爽快了起來。
長夜漫漫,范明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只盼望這屈辱的苦楚能快些過去,終在疼痛中暈了過去。
……
公主府。
**睜開了眼眸,看著淡綠的軟羅紗,**有一瞬間的晃神,隨即想了起來,自己這是在公主府。
「郡主,醒了!」坐在旁邊的冰片,嘴角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轉頭,對上大舅母李氏與二舅母姚氏的眼眸。
「大舅母,二舅母。」**翻身坐了起來。
「餓了吧。」姚氏笑著說道。
「嗯。」**點頭。
「我讓他們去把飯菜端上來。」李氏笑了下,起身。
**起身,簡單地梳洗了一番,飯菜就送了過來。
「多吃點。」姚氏與李氏一左一右地坐在**的身旁,給她夾菜。
「嗯。」**點頭,吃了一口,問道,「六殿下回了嗎?」
「沒呢。」李氏問道,「我讓人去請他過來。」
「不用,我隨口問的。」**搖頭,既然沒走,等會就可以見到。
用了飯,李氏這才看向**問道,「**,還累不累?」
「不累。」**搖頭,知道這是兩位舅母與兩位舅舅有話要問自己。
「兩位舅舅都在花廳等你。」李氏這才說道。
「嗯。」**點頭,大舅母二舅母去花廳。
花廳的氣氛有些凝重,鎮國公夏秩與夏瑞兩兄弟坐在首位,夏承毓幾兄弟也在。
「大舅舅,二舅舅。」
「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你一個孩子怎麼能一個人扛著。」鎮國公看著**說道,「為了那禽獸,不值得。」
「是啊,你孩子,有什麼事,自有大舅與二舅為你出頭。」夏瑞說道,「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大舅舅,二舅舅。」**低頭,心裡一暖。
她明白,如果自己與兩位舅舅說了,兩位舅舅為了自己著想,便不會讓自己插手的,但是,她要的不僅僅是告倒范言志與於麗珍。
「**還小,哪能想那麼多。」李氏看了鎮國公兄弟,說道。
「你大舅舅與二舅舅是擔心你呢,你別怕。」姚氏拍著**的手說道。
「嗯,**明白的。」**點頭。
「**,明日你打算怎麼做?」鎮國公看向**問道,這堂上的細節,夏承毓自是回來跟他們都說得很清楚。
夏家父子自都是聽得怒火衝天,尤其是極其寵愛妹妹的鎮國公與夏瑞,恨不得直接就殺入刑部大牢把范言志那禽獸不如的東西給大卸八塊才解恨。
知道了那堂上自家外甥女不慌不忙的應對,鎮國公這才於此問。
「禽獸,禽獸不如,居然推了于氏出來頂罪。」夏瑞怒道。
「請大舅舅,二舅舅放心,也不要插手,**自法子讓于氏張口的。」**笑著說道。
鎮國公看了看**,點頭,囑咐了**一些話,就一起去了書房。
「大舅母,二舅母,外祖母她……。」**轉頭看向李氏與姚氏。
「放心。」李氏拍了拍**的手說道,「我已經下了嚴令。」
「早點休息,明日還有上堂。」姚氏笑著說道。
「嗯。」**點頭。
李氏與姚氏囑咐了一番,這才讓丫頭帶**去休息。
秋雨淅淅,徐習遠負手立在廊下,背後的燈光朦朦朧朧,俊美的五官在燈光下越發的毓秀。
**示意了一下領路的丫頭與冰片,笑著走了過去,「還以為你回去了呢。」
徐習遠轉身,一笑,「醒了。」
「嗯。」**點頭。
「睡得好不好?」徐習遠笑容溫暖如春。
「好。」**點頭,說道,「你回去吧,我不會有什麼事的,有舅舅他們在呢。」
「嗯,這就回去。」徐習遠頷首。
看著在燈光下異常俊美柔和的徐習遠,**心尖莫名的發酸,將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了啊!
**扭頭看向如霧一般的雨絲。
「好好的不要想太多,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徐習遠說道。
「嗯。」**點頭,扭頭看向徐習遠說道,「幫我一個忙。」
「好。」
**輕笑,「也不先什麼事,就應了。」
徐習遠颺眉一笑,「你還能把我賣了?」
**莞爾,「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麻煩你讓人走一趟刑部的大牢,就是讓看守于氏的在于氏耳邊說說,有了繼母就有繼父的話。」
**覺得今日那句話,還是不夠的。
徐習遠一笑,「好主意。」
今日在公堂上,他不過是問了幾個問題,那于氏就答不上來,明顯的因為範言志的一番話為了兒女要頂罪。
經過了一夜,明日再審,說不定會更加棘手。
徐習遠想了下,說道,「不過,她若是不改口呢?」
為了自己的兒女好,于氏未必會反口。
徐習遠擔心也有理。
「放心,她會的。」**淡淡一笑,說道,「他們夫妻早就有了間隙,今日我那好父親還把她推了出來頂罪。」
**頓了頓,「你不知道吧,于氏給我那好父親下過絕子藥。」
徐習遠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如常,「他們倒是絕配。」
**淡笑,可不就是絕配!
燈光下徐習遠的眉目甚是柔和,眼睛灼灼發亮,徐習遠伸出手,輕輕握了下**的手,說道,「那我走了。」
「嗯。」**看著他璀璨的目光,點頭,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中,在廊下站了一會才轉身進房。
徐習遠回了六皇子府,派人拿了自己想信物去了刑部,然後又低頭寫了幾封信,交給青楊說道,「速速將這些交給戶部的韓大人,禮部的李大人,中書省的秦大人等幾位大人。」
「是,殿下。」青楊接了信。
徐習遠輕輕敲著書案,臉上帶著異常的堅決,眼眸帶著笑容,將來,有自己在前面為她揮刀斬荊刺,再難的路也會一路錦繡。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個晚上,在淩晨方歇。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依舊是朝陽滿地,不過一場秋雨一場寒,京城的人早上一起來,就明顯的感覺到冷了很多。
范府裡的空氣異常的緊張,那范言志與於麗珍被關在刑部,那大老爺范新志與三老爺范仲志奔走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掛在大門上的燈籠依舊高高地掛著,因為昨日的喜事,與刑部的事,這門口的小販與過路的行人也多了很多。
一陣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門房小廝一夜沒怎麼睡,剛打了個盹,聽得外面的聲音,一個激靈立即張開了眼睛,利索打開了大門。
一輛馬車停在外面,一個臉色發黑的媽媽站在馬車旁邊,門房一見是慶元侯府裡的馬車,忙走了過去,問道,「媽媽,這麼早有什麼事。」
「哼。」那媽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丟給那門房一個錦盒,說道,「殘花敗柳,不知廉恥。」
說完,轉身看向馬車,說道,「六小姐,下來吧。」
綠茶與綠珠兩人先下了馬車,范明玉奄奄一息地靠在馬車上。
「小姐。」綠珠與綠茶伸出手。
范明玉望了一眼,卻是不動。
她很明白,自己這麼被送回來是什麼意思。
失貞!
下體的痛楚,自己是被破了身了,范明玉眼淚直流,昨晚,被折騰得暈了過去的自己在那破身的痛楚中醒了過來。
那柳恆之,居然——
他不是人!
范明玉牙齒咬得咯咯響,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破了自己的身,怎麼還這般如此送了自己回來,狠狠地打范府一個巴掌!
那婆子橫了一眼范明玉,伸手直接把馬車上的范明玉給拖了下來,自己爬上了馬車,給門房丟了一句話,「嫁妝,隨後會如數抬過來。」
說完,馬車噔噔就離開了。
殘花敗柳?嫁妝?
一眾早早地侯在范府門前的人,眼光刷刷發亮。
范明玉顫抖著身子,身上如萬蟻嗜咬一般疼痛,還有下體,如撕裂的痛楚讓她幾乎挪不動腳步。
門房驚愕地拿著那錦盒,看著臉色蒼白的范明玉,「六小姐。」
「還不把我扶進去。」范明玉見著路人的議論紛紛,喝了一聲。
綠珠與綠茶忙一左一右地扶了范明玉往裡走,一觸及到范明玉的手臂,范明玉就呲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氣。
「六小姐?」綠珠與綠茶頓住了腳步。
「沒事,先進去再說。」范明玉顫著聲,忍著痛楚說道。
「六小姐,稍等。」門房說了一聲,忙轉身往裡奔去,不一會就帶了兩個婆子抬了一春凳出來。
兩個婆子一見范明玉,臉上驚愕非常,昨日成親,這六小姐一大早就被人給送了回來,這是——
過了洞房花燭,只有失貞的女子才有這樣的下場。
一個婆子很快就回過神,指著門房吩咐說道,「快,派人去稟告老夫人,就說六小姐被人送了回來。」
「六小姐。請。」兩個婆子幫著綠珠與綠茶把范明玉抬上了春凳,兩人這才抬著春凳往裡走。
范老夫人是一晚上昏昏睡睡,睡得很是不踏實,一早起來就頭痛欲裂。
「老夫人。」秦媽媽得了門房派人送過來的消息,躊躇著要不要告訴老夫人這個消息。
「何事,說罷。」范老夫人擺手說道。
「老夫人,您先吃幾顆定心丸。」秦媽媽讓如意把丸子找了來。
「快說。」范老夫人吞了幾顆,喝了口水,這才看向秦媽媽說道。
「這是慶元侯讓人送來的。」秦媽媽這才把放在身後的錦盒遞給范老夫人,說道,「還有六小姐。」
「什麼?」范老夫人手一抖,錦盒掉落在地上,潔白的元帕飄落在地上。
范老夫人瞥了一眼元帕,潔白如霞的元帕!也就是說那六丫頭失貞了,如今被送了回來,那賜婚的李皇后都沒有話說!
范老夫人只覺胸口的血氣上湧,隨即厲聲喝道,「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做出如此丟臉的事來,人呢,在哪?直接拖出去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