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宣文帝讓何成把**捐出來的財物都大聲宣了出來。
群臣聽得大為驚愕。
一百五十多萬銀子,那將近十年的收入**是零頭都沒有去掉,直接一分不少地全部捐了出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米糧與藥材。
如此,那金鑾殿上的不少的官員就心裡把數目估計算了下。
**郡主加起來,可就是差不多是一百六十萬銀子。
「皇上萬歲萬,郡主宅心仁厚,菩薩心腸。」等何成一宣讀完,群臣不約而同就跪地高呼。
「眾愛卿平身。」宣文帝說道。
「吾皇萬歲萬歲歲。」群臣高呼了一聲,這才站了起來。
宣文帝深邃的目光一一往大殿上的眾群臣看了過去,「南江府是我大安的魚米之鄉,但水火無情,今年的這次暴雨不止是給南江府帶來了災,還會影響我整個大安,而且這暴雨……」
宣文帝的目光就透過那群臣望向那殿外朦朧下得昏天暗地的暴雨,嘆了一聲,緊皺了下眉頭,目光掃向群臣。
宣文帝的意思很明顯,讓群臣捐款救災。
在南江府災情傳開的時候,京城的米糧就開始漲價了。
這暴雨沒完沒了的又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停,這樣下去,恐怕其他地方也要遭受水災了!**的豪舉讓焦頭爛額的宣文帝大為感動,因為這是真的雪中送炭。
這可以挽救不知道多少百姓的性命。
開始**讓丁香與半夏購置米糧的時候,宣文帝只是想著**買些糧食備著防患於未然。
卻沒有想到她卻買了那麼多,還把米糧捐了出來。
宣文帝想著,看向群臣的目光更加銳利了起來。
群臣都噤聲低下了頭。**郡主這一次是義舉,但是也這也冒得太過火了吧?一下捐了那麼多來。
群臣心裡就各自掂量著,這少了未免難看,難道堂堂朝堂官員,連一個小小女子都比不上?
多了,又肉痛,畢竟這一年的俸祿也不多。
「陛下。」鎮國公夏秩往旁走了一步,走到大殿中央朗聲說道,「天災無情,人有情,陛下仁愛,愛民如子是萬民之福。只要我們上下一心,微臣相信這次天災定然會安然渡過的。」
夏秩頓了下,說道,「微臣願意捐二十萬萬兩來救助災民。」
等夏秩一說完,夏瑞也走了出來,「微臣願意捐十萬兩。」
「微臣願捐十五萬兩。」信王說道。
「兒臣願意捐十五萬兩。」
「兒臣願意捐十五萬兩。」
「兒臣願意捐十五萬兩。」
「臣願意捐十萬。」
「微臣捐五萬。」
「臣願意捐四萬。」
「臣捐一年的俸祿。」
……
有了開頭,這群臣就估計著,一一都有了表示。
雖是沒有如**那般有人一下捐出那麼多的出來,但是人多力量大,這加起來的數目還是驚人的。
宣文帝很是滿意。
這款捐出來,那就要指定派去的人了,人得是宣文帝信得過的人。
上一次是徐習遠與風挽臨,一個是宣文帝的愛子,一個是宣文帝重用的臣子,然徐習遠與風挽臨兩人卻去了沒幾天就遇難了。
徐習遠自沈貴妃逝後,是宣文帝一手照顧的,父子之情比其他的三位皇子都要親近,如今愛子遇難,宣文帝的悲痛自然是可想而知的,痛失愛子的悲慟,宣文帝都壓在心底,如今最為重要的是災情。
他先是大安朝的皇帝,然後才是徐習遠的父親。
「皇上,大皇子辦事沉穩,又是嫡出的長子,這代表朝廷是名正言順。」
「皇上,二皇子宅心仁厚,是安撫災民的上上人選。」
「皇上,五皇子辦事俐落,去安撫災民是最佳人選。」
重臣各持己見。
「父皇,兒臣請命前往南江府賑災安撫災民。」徐習徽說道。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答應讓兒臣前往南江府賑災。」徐習莛一點沒有落後,也請命前往南江府。
徐習澈垂著眼瞼,站在一旁沒有出聲說話。
宣文帝看了三兄弟兩眼,並沒有表態,吩咐了戶部尚書把這次捐出來的銀兩以最快的速度統計收上來,然後留下了幾位重臣就散了朝。
與幾位重臣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宣文帝又就宣了夏秩夏瑞兄弟,一起談了一個時辰。
「這丫頭,捐了那麼多的身家財物出來,賺了一個美名,得了百姓的擁護,難道她還想母儀天下不成?」賢妃對**的這一舉動表示不解。
這些年,賢妃可是很關注**的一舉一動的,冷情冷血的**會出手相助毫無關係的平民百姓?
賢妃不能理解。
「娘娘,這三位皇子都有正皇子妃呢,唯一沒有娶妃的六皇子如今又沒了。」一旁的嬤嬤就說道,「可能郡主是真的想要幫助那些受難的災民。」
「都娶了正妃?」賢妃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這正妃是可以換人當的。」
「娘娘。這次是立功的好機會,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讓五殿下前去南江府。」
「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賢妃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又說道,「但是,就怕皇上不會派幾個皇子去冒險了。」
宣文帝膝下就四個兒子,如今六皇子一沒,這就只剩下三個兒子了。
賢妃想這個時候的宣文帝是再不能再失去一個了的。
如果宣文帝有那個想法,還可以去爭取一番。若沒,那就爭取也是白費力氣了。
「娘娘,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段日子,因為災情皇上都是憂心忡忡的。」賢妃吩咐說道,「你讓人去燉盅滋補清熱去火的湯。」
「是,娘娘。」嬤嬤一聽,立馬心神意會地退了出去。
賢妃去送湯的時候,碰到了同樣送湯的李皇后。
然——
宣文帝正與重臣談事,於是兩人都沒有見到。
消息傳了開來,**的名字再一次傳遍了京城,世人皆讚揚**郡主的菩薩心腸,京城的商人都慷慨解囊捐了不少的財物。
第二天早朝,宣文帝公佈了這次派去的人選,一個是刑部尚書王大人,還有一個是翰林院的江大人。
兩個都是宣文帝的心腹。
刑部尚書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做事果斷。
江大人是太傅的兒子,與宣文帝一同長大,親如手足。
除了兩人,宣文帝還欽點了公主府的夏承毓另帶人負責搜尋六皇子徐習遠與風挽臨兩人。
夏承毓一早已經帶了人出發前往南江府。
賑災的江大人與蘇大人明日啟程出發。
公主府的**郡主卻風寒侵體病倒了,宣文帝派了李太醫去了公主府,**郡主得了風寒得安心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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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馳,不過**也沒有棄馬車而改為騎馬。
這樣的暴雨,縱使自己有一些武功底子,但這樣的暴雨,騎馬會累,而且容易著涼,自己不能人還沒到就病倒在半路上。
於是雖然著急,但是**還是帶著冰片,與宣文帝新給的冰雪一起坐馬車。至於另外宣文帝給的另一個人,是男侍衛,與公主府的侍衛一起騎馬。
於是,晚上到了驛站,**也會吩咐冰片與冰雪兩人去熬薑湯給眾人驅寒。
公主府這一次派了十二個侍衛跟著**,這十二個人都是鎮國公精心挑選的,能以一敵十,加上冰片,青木,與宣文帝給的兩人,一共十六個人。
一路,離得京城越遠,南江府愈近,路上的流民就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見得**一行人,倒也沒有打什麼主意。
「公子,我們再趕一天路,明日黃昏時分就可以到南江府。」冰片一邊整理床鋪,一邊說道。見得**還在燈下看著那資料,忙說道。
「嗯,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樣的情況。」**幽幽說道,說罷就抽了小冊子出來。
「公子,趕了一天的路,早些歇息吧。」冰雪見著**抽了小冊子出來看,於是說道。
**把冊子給放下了,點頭,「你們也早些歇息。」
「是,公子。」
**剛走到床邊,正要睡,就傳來了敲門聲。
**,與冰片冰雪對視了了一眼,朝冰雪點了點頭。
「誰?」冰雪往門口走了兩步,問道。
「是我。」
**聽得熟悉的聲音,就忙瞧冰雪點了點頭。
門一開,一臉疲憊的夏承毓就走了進來。
「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大為驚訝。
夏承毓接過冰片倒的茶,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看向**說道,「終於趕上你們了。」
「表哥,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來這裡?」**蹙著眉頭問道。
「是皇上讓我來負責尋找殿下與風兄的。」夏承毓看著**說道,「這樣你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在我的身邊調遣人手搜尋。」
「嗯。」**點頭,心裡很是感動,自己一心想要出來,祖母與表舅都縱容了自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她這次出來,是打著公主府的表公子出來的,然,派來賑災的人必然是朝中重臣或是勳貴,那定然是會認識自己的。自己來找徐習遠與師兄避不了就要與他們打交道。
如今,表舅特意欽點了表哥前來負責,那自己就可以避免與他們接觸。
「瞧你不過三天不見,這臉都瘦得沒巴掌大了。」夏承毓看著**說道,「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
「哪?」**伸手摸向臉頰,笑了笑,然後扭頭吩咐冰雪冰片說道,「冰雪,冰片,你們兩人去幫助準備吃的。」
「不用了,他們都已經去準備了。」夏承毓笑著說道,伸手揉了揉**的頭說道,「你們快歇息吧,明日一早得趕路。」
「好。」**點頭。
夏承毓笑了笑,就轉身出了門。
翌日,一早用了早飯,**與夏承毓就帶著人直接啟辰出發,趕往南江府。
「這以前是良田吧?」午飯休息的時刻,**眺望著,問著身邊的夏承毓,語氣卻是極其肯定的,眼前的良田都被洪水給沖了,滿目都是水,如汪洋的大海一般。
「嗯。」夏承毓凝重地點了點頭。
**抬頭看向烏濛濛的天,烏雲密佈的,並沒有放晴跡象。前生,這場暴雨是什麼時候停的?
**已經記不清了。
一旁的夏承毓臉色肅然。
兩人沉默了半響,才動身繼續趕路。
天黑之前,一行人終於趕到了。
早得了消息的南江府知府遣了人在城門口迎接夏承毓,知府見到了夏承毓,客套了一番就讓人請了夏承毓去了住的地方。院子不大,倒也是乾淨的,隔壁就是六殿下與風挽臨的住處。
知府的人剛走,青木就帶著青楊就從隔壁匆匆走了過來,青楊見得夏承毓與**,「兩位公子,您可是來了。」
「青楊,還沒有一點消息嗎?」**看向青楊問道。
「沒。」青楊臉色青白,一臉的憔悴。
七天了?還是音信全無?
**心往下沉,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