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得了控制,這病死的人也每日日漸減少,每日痊癒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
於此,這多日盤旋在這南江府城的陰霾也一掃而空,那老百姓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歡盈的笑容,重建家園的力量無窮無盡跟使不完似的。
「這幾日,**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辛苦你了。」徐習遠一襲銀白的長衫站在城樓之上,看著下面路上喜氣洋洋的老百姓,笑著與**說道。
「出力倒是不敢當,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罷了,你也不要與我如此客氣,只要你想做的,我定然是會幫著你的,」**淡笑著說道。
當時的情況那般緊迫。
真與老百姓對著幹,惹急了,兔子還咬人呢,沒準為了活命,老百姓真的會發生暴亂的。
如此,他親自留了下來,穩住民心,還說出,瘟疫一日不解,就一步都不出城,誓與這南江府城共存亡的意思裡面。
自己表明了身份,倒也可以穩定民心,讓老百姓看到那希望。
凡,他想要做的,自己陪著他一起面對就是了。
這也沒有什麼,自己也不過是每日去城西看看,這事情大多還是兩位太醫與其他的大夫在做。
「那些,謀害你的人,沒有頭緒嗎?」**側了頭,看著徐習遠菱角分明的側臉,問道。
徐習遠搖了搖頭,扭頭對上**的目光,「沅沅……」
徐習遠呢喃了一聲,卻把嘴裡的話都吞了回去,她這般聰慧的人,對於將來要面對的危險自然也是明白的。
自己的境地危險,皇家的生活也充滿著陰謀詭計,但是自己這些年來,都不想放開她,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敞開了心懷,自己是更加不會放開她的。
微風吹來,**秋香色的裙裾翻飛如花。**展顏抬頭看著徐習遠,清澈的目光含著融融的笑意。
「沅沅,汝之所願吾願撲湯蹈火而求之,汝之所不願吾願粉身碎骨而擋之。」徐習遠伸手拉住**的手,輕柔說道。
輕柔的語氣,含著不容置疑的誠摯與深情。
**看著他,清澈的目光裡湧起一絲水霧,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摟住了徐習遠的腰。
不管將來如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這一刻,只想珍惜眼前的人。
半響,兩人才往住處走。
徐習遠一邊走一邊說道,「如今疫情也穩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這個你做主就好。」**點頭,想了下扭頭問道,「那些謀害你的人,有什麼消息嗎?」
徐習遠搖頭,「沒。」
徐習遠眼眸閃過一絲利芒,勾了勾嘴角,「不過,這一次,他們倒是為人做嫁衣了,想來,這一次等我們回去,想必是要沉不住氣的。」
「一點線索都沒有?」**微蹙了下眉頭,又問道,「跟當你刺殺的人,是不是同一夥人?」
「可能吧。」徐習遠說道,「這想要我命的人,總歸不過是宮裡那幾個人罷了。」
淡淡的聲音透著無盡的蒼涼。
**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沒有說話無聲地傳遞著自己的意思。
將來的路,有她陪著他一起走。
徐習遠臉上的陰沉褪了下去,暖暖的笑,從眼睛溢到了嘴角。
回到了住處,四人商議了一番,便都開始動手收拾行囊。
等得那瘟疫確實是穩定了下來,四人又多待了兩日,這才啟程返京。
啟程那日,一早,老百姓夾道歡送。
**透過車簾,聽得外面的歡呼聲,嘴角彎了彎,那想要徐習遠命的人,只沒有想到今日這樣的情況吧?真真是如徐習遠說的,為他人做了嫁衣了,這徐習遠的名名動天下了。
幾人來的時候,是七月,返程的時候卻已經是八月初了,天氣已經入了秋,這白天雖然依然是烈日當空,但是早上與晚上很是涼爽。
徐習遠因這次水災而名滿了天下,然,不止是徐習遠,夏承毓,風挽臨,因瘟疫而與南江府共存亡而名震天下。
當然她自己也再次名揚天下,不僅簡簡單單的在面對瘟疫而退縮,還她捐出的鉅款與她的妙手回春。
**是沒有想到,上一次,自己狀告生父揚名,世人皆罵自己心狠手辣,天理不容,被世人所唾駡,這一次卻博得了一個慈悲心腸的美名。
真是世事難料!
抵達京城的那日,四人的馬車剛入了城門就被何成給擋了。
「老奴參見殿下,郡主,夏大人,風大人。陛下命的小的在此等候多時了。」何成笑呵呵地甩了一下手裡的佛塵,對四人行了一禮,說道。
「何公公快請起。」徐習遠虛扶了一把,說道。
宣文帝的意思很明顯,要四人直接進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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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微臣/**參見父皇/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徐習遠,夏承毓,**跪地叩拜,風挽臨腿腳不便就坐在輪椅上行禮。
「免禮,快平身。」宣文帝見得四人,忙說道,「賜坐。」
「謝父皇/皇上恩典。」幾人忙起身坐到了太監搬來的椅子上。
宣文帝一一看了看四人,忙看向**問道,「丫頭,他們兩個的傷勢如何?要不要叫太醫過來快給他們看看?」
徐習遠與風挽臨,一個斷腿坐著輪椅,一個斷肋骨,兩人又有嚴重的內傷,這宣文帝自然是擔憂的。
「皇上,兩人的內傷得養些時日,兩人的斷骨,」**笑著說道,「表舅舅還是召太醫過來給他們吧。」
宣文帝見得**如此說,就立即讓人把李太醫與金太醫給召了過來。
「給他們四個都看看,尤其是小六與風愛卿可是有什麼不妥。」宣文帝說道。
「是,陛下。」李太醫與金太醫忙給風挽臨與徐習遠診脈。
「陛下,六殿下的肋骨已經癒合了,不過這內傷得調養一段時日。」李太醫說道。
「陛下,風大人的腿也無大礙了,這內傷調養數日也可痊癒。」金太醫說道。
「嗯。」宣文帝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讓李太醫與金太醫退了出去。
宣文帝就水災的事,詳細的問了不少的問題。
關於南江府那邊的事,每日都會有稟告那邊情況的奏摺呈上來的,於是四人也都是事無鉅細地回答了宣文帝的問題。
到了午時,四人陪著宣文帝一起用了午膳,宣文帝這才留下了徐習遠,讓**,夏承毓與風挽臨出宮回府。
「小六,父皇這次差點又見不到你了。」宣文帝看著徐習遠,深邃的目光中帶著慈祥。
「是兒臣辦事不力,讓父皇擔憂了。」
「起來。」宣文帝端詳著眼前與已故的沈貴妃一樣的臉,眼前一陣恍惚臉上閃過一絲疲憊,半響才說道道,「這次你們事情處理得不錯,穩定了民心。」
徐習遠看著宣文帝帶著倦色的臉,說道,「父皇,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有些累了而已。」宣文帝罷手說道,看向徐習遠問道,「小六,你與風挽臨的內傷是怎麼回事?還有當日那堤壩怎麼突然就決堤了?」
「父皇……」徐習遠把事情與自己的懷疑和徹查的結果都與宣文帝稟告了一番。
聞言,宣文帝怒不可斥,半響才看向徐習遠說道,「辛苦你了,你回去吧,在府裡好好養傷。」
徐習遠卻沒有告退,而是起身跪在了地上,說道,「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
「懇請父皇為兒臣與**賜婚。」徐習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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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有傷在身,跟我去公主府吧?這樣照顧你,也方便。」
「風兄,嗯,去公主府,這樣表妹也放心。」夏承毓幫著**勸說道。
風挽臨笑著搖頭,拒絕了**的好意,「我也好久沒有見師父了,等過兩日,我去師父那養傷。」
「那好。」聽得風挽臨去宋一羽那邊住,**也就不再勸說,笑眯眯地點頭說道,「那過兩日,我去看你和師父。」
「好。」風挽臨臉上的笑如春風。
回了公主府,安陽公主眼裡都閃著水光,一隻手拉著一個,寶貝心肝地捨不得放手了。
這瘟疫,安陽公主等人都擔心不已,如今見得兩人毫髮無損地回來了,這才放下了心。
「姐姐,祖母與大伯母,母親這眼睛都望長了,就盼著你與二哥哥早日回來。」夏姝眉開眼笑地說道。
「讓外祖母,大舅舅,二舅舅,大舅母,二舅母擔心,是**的不孝。」**很內疚,這瘟疫發生,這外祖母他們不知道如何擔心自己!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家人說什麼見外的話。」安陽公主慈愛地說道。
晚上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團圓飯,安陽公主多日不見**,就留了她在自己的院子裡歇著。
夏姝湊熱鬧,也留了下來。
姐妹倆人陪著安陽公主說話,見安陽公主面露疲憊這才伺候著安陽公主歇下,兩人也沒有去其他的廂房,直接歇在了碧紗櫥。
「姐姐,你可不知道,這京城的人啊,聽得你奉皇命去了南江府,可都是嚇了一跳呢。」
「是嗎。」**淡笑著看著一臉雀躍的夏姝。
「可不是,這不是說你在府裡養病嗎,突然又傳出來你在南江府治那瘟疫。」夏姝笑著點頭,「姐姐,還有前幾日,那威遠侯與那世子,還有那大周氏被斬頭了,聽說那血流了一地呢,我想去看的,可是母親他們都不許我去。」
夏姝說這話的時候可是咬牙切齒的。
「不過我讓香草與荳蔻替我們去看了,還讓她們兩個買了一簍子的雞蛋去。」夏姝氣呼呼地說道,「香草說,那崔覲都不成樣子了,一點都沒有往日那風流倜儻的樣了,哼,就他那樣子。敢肖想姐姐你!」
**聽得心裡不免就一動。
「啊,對了。」夏姝心思一下跳到了別處,目光灼灼地看著**說道,「對了,五皇子府裡的范明婷有了身孕了,很得五皇子的寵愛。」
范明婷有了身孕,很得徐習徽的寵愛。
因大周氏的事,這周怡瑾如今恐怕是日子不好過。
**聽了不免也笑了。
姐妹說了好一會話才入睡。
翌日,剛吃了午飯,宮裡傳旨的太監就到了。
「**郡主恭順賢良,品性溫柔,特敕封正一品郡主,封號朝陽,賞玉如意一柄,珠寶二十箱,錦緞一百匹,封地……。」
**接旨了謝了恩,臉上就閃過一絲憂愁。
彼時,自己掛著郡主的頭銜,卻被人惦記著,如今皇帝表舅這麼一來,顯示了對的寵愛,算計自己的人,那會不會更多?
**剛憂愁了一下,第二道賜婚的聖旨又到了。
**郡主與六皇子的賜婚給陰霾了一個多月的京城增添了喜氣。
**也不太出門了,就待在家裡繡嫁妝。
八月一晃而過,這日**難得出門去了宋一羽處,剛坐下沒有多久,徐習遠就一臉嚴肅地進了屋,身後跟著青木。
**心裡咯噔了一下,握緊了手裡的杯盞,「出什麼事了?」
「公主府出事了!」徐習遠臉色異常的凝重。
砰,**心裡一緊,手一鬆手裡的杯盞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