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明淵開車趕到虎妞的公寓, 敲門進去。
「人呢?」岳明淵問道。
「裡面呢。」虎妞搖了搖頭,「我家的酒都快被她喝光了,讓你帶的酒呢。」
「帶什麼酒啊。」岳明淵擠開虎妞往裡走去, 剛轉過玄關,就見藥包抱著個啤酒瓶子趴在沙發上。
岳明淵走過去一把搶過藥包手裡的啤酒瓶子,忍不住數落道:「這才多久,你就喝了一地酒瓶子。」
「又不是我一個人喝的。」藥包委屈道。
「我就見你一身酒氣了。」岳明淵說完又瞅了一眼虎妞說道, 「你家怎麼這麼多酒,紅的白的啤的還都有,夠齊全的啊。」
岳明淵把桌上還沒開封的紅酒白酒全都抱走。
「這我不也常常失戀嗎,有備無患。」虎妞聳了聳肩說道。
「哇哇……」藥包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嚇的虎妞和岳明淵一跳,兩人連跑跑過去問她怎麼了。
「我是不是要失戀了?」藥包一邊哭一邊說道。
虎妞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想搭理這個女人。
「怎麼回事?言律己他欺負你了?」岳明淵問道。
「人沒欺負她,是她自己跟言律己生的氣, 然後跑我這哭。」虎妞翻了個白眼說道。
「他就欺負我了, 他欺負我。」藥包坐起來嚷嚷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還把我的帽子給前女友。」
「人又不知道那帽子是你的。」虎妞提醒道。
「那也是他不對。」藥包吼道。
「到底怎麼回事啊?」岳明淵正在家裡休息呢, 冷不丁接到林藥的電話,電話裡還一直哭,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虎妞對著岳明淵把自己聽來的消息總結分析一番說給了岳明淵聽。
岳明淵聽完說道:「你要是想要那帽子,你就把事情告訴言律己, 讓他把帽子還你。」
「不是帽子的事情。」虎妞糾正道, 「藥包生氣的是, 她覺得言律己根本就不喜歡她。」
「言律己跟前女友眉來眼去了?」岳明淵問藥包。
藥包搖頭。
「對你不好了?」
藥包搖頭。
「那你怎麼就覺得他不喜歡你?」岳明淵糊塗了。
「他看我的眼神不對,他以前看花語的眼神是那樣的,看我是這樣的,他根本就不喜歡我。」藥包說著說著又有點想哭,「他以前對花語那麼好,還怕她曬著,結果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約會都是我主動提的。」
「誰讓你先追的他。」虎妞一針見血的說道。
「你不也常常主動追男生嗎?」藥包不服氣道。
「我那是追嗎?我那是勾搭,用眼神放電,讓男人主動來追我,誰跟你似的,傻不拉幾生撲上去追。」虎妞嫌棄道。
「你……你之前明明是支持我的。」
「我哪知道你會這麼傷心啊。」虎妞說道,「我是看你沒談過戀愛,好不容易想談一次,就想讓你去試試嘛。再說初戀大多都是不會成功的,你這次就當是積累經驗了啊。」
「哇哇……我果然要失戀了嗎?」藥包一聽頓時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你亂說什麼呢?」岳明淵白了虎妞一眼,坐到另一邊和藥包說道,「我聽了半天,都是你自己在這想的,你要不去問問言律己?」
「我問了,我問他喜不喜歡我。」藥包說道。
「他怎麼回答?」
「他說他喜歡我。」藥包打了一個哭嗝。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不相信。」藥包抽泣道,「我感覺不到他喜歡我。」
岳明淵翻了一個白眼,忽然有些同情起言律己來:「藥包啊,我跟你說,你這樣就有點作了啊。」
「我作嗎?」
「我覺得你還是去和言律己談一談,行就行不行咱就分手……」
「哇哇……我要失戀了嗎?」林藥一聽分手二字立刻悲從心來。
「你還沒看出來呢,她根本就不想分手,她就是覺得言律己不夠喜歡她,最起碼不夠重視她。」虎妞看了看林藥說道,「其實作一作業挺好的。」
「是……是嗎?」
「我跟你講啊,你經驗少不知道,這男人啊都是賤骨頭。」虎妞分析道,「生活中呢見不得女孩子作,但是追女朋友的時候,追的都是作女。」
「是……是嗎?」林藥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不信你問小明,他不也是一男的嗎?」虎妞指了指岳明淵說道。
岳明淵咳嗽一聲,在二人的注視下,代表天下賤骨頭的男人說話道:「其實呢,誰都不喜歡作的性格,但是呢,你要是不作,我們男人也就沒什麼表現的機會了,你們女人不也感受不到重視了嗎。」
「聽見沒有。」虎妞說道,「你會覺得言律己不夠重視你,不夠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平常太主動了,沒有給他表現的機會,所以我才說,作一作也好。」
藥包看了看虎妞,轉頭望向岳明淵尋求認可。
岳明淵咳嗽了一聲,最終點了點頭。
「那……那他要是不理我了呢,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藥包可憐兮兮的說道。
「他要是不理你,去把他踹了,姐妹分分鐘給你介紹個更好的。」虎妞霸氣道。
「可是……我還是喜歡他。」
虎妞和岳明淵對視一眼,同時對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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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某俱樂部的檯球室裡,言律己也是一臉暴躁的坐在檯球桌旁邊。
「我說老言,你就別琢磨了,女人的心思咱們男人猜不透的。」帆子推了一球出去,站起來對言律己說道。
「沒錯,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呢,我們男人只有兩個選擇。」向沖說道,「一,道歉認錯,甭管是不是自己的錯先認了再說。二,分手拜拜。」
言律己聽完臉更臭了。
「藥包不是這種無理取鬧的性格啊,老言你是不是做什麼了?」最瞭解藥包的肖東說道。
「我什麼都沒做,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我就去幫花語做了一會兒翻譯,前後也就大概十分鐘,回來就不對勁了。」言律己鬱悶道。
「帶現女友去見前女友本身就是在玩火。」帆子說道。
「火星撞地球啊。」向沖聳了聳肩。
「問題是現在誰是火星,誰是地球?」帆子挑眉道。
「你們夠了啊。」言律己沒好氣道,「我是讓你們幫我出主意的,你們別看笑話了。」
「那你到底是選一還是選二。」帆子問道。
言律己鬱悶的灌了一口啤酒,認命的說道:「一。」
「哦……呵呵呵……」三人怪叫著發出哄笑聲。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奇怪的嗎?」言律己沒好氣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這代表了,在你青梅竹馬的前女友和活潑可愛倒追你的現女友之間,你選擇了活潑可愛的現女友。」向沖總結道。
「也代表了,你徹底告別過去,對花語再無留戀。」看到這裡最開心的就是肖東了,他拿起啤酒瓶慶祝般的喝了一口,總算是沒有坑了藥包,要不然表弟得收拾我。
「趕緊出主意。」言律己不耐煩道。
「這個還需我們教嗎?」帆子看著言律己反問道,「你以前怎麼哄前任的,就怎麼哄現在這位就行了。」
「可是他們兩性格不一樣。」言律己說道。
「哪裡不一樣?天下女人哄法都大同小異。」向沖說道,「要說區別就是一個是你主動追的,一個是主動追的你。」
「是不是覺得人家姑娘追的你,就拉不下面子回頭哄啊?」肖東在一旁說道,「不是我說你,平常你在公司那得意勁我都看不下去了。」
「誒,這就危險了。」帆子補充道,「這種女孩子喜歡你的時候對你百般好,真要傷心了,就不容易追回來了。」
言律己嘴唇動了動,心裡無端的緊張起來,難道真的像他們三個說的那樣,自己仗著藥包喜歡自己,平日裡太不顧藥包感受了。
言律己喝了酒沒法開車,叫了代駕把自己送回家裡。可是蹲在家裡半個小時了來回走動的言律己根本靜不下心來。
最終他彷彿妥協了一般,拿著手機出了家門,解鎖了一輛共享單車來到了林藥樓下。
他靠在路燈上,看著十二樓明亮的燈光,腦子裡都是肖東他們三人的對話。
「你要是還喜歡她就去哄甭管對錯。」
「是不是覺得人家姑娘追的你,就拉不下面子回頭哄啊?」
「真要傷了心,就不容易追回來了。」
「該死的。」言律己巴拉了一下自己平日裡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起身進了單元樓,進電梯,按下十二樓,來到了藥包的房間門口。
藥包打開門的那一刻是詫異的,紅腫的眼睛因為驚訝睜大了許多。
「你……」言律己望著藥包紅腫的雙眼,心頭泛起一絲絲的心疼和自責,自己應該早點來的。
「你怎麼來了。」藥包冷著臉問道。
「能讓我先進去嗎?」言律己柔聲道。
藥包鬆開門把手往後退了幾步,言律己推門進去,而後在關上房門。
「藥包,對不起。」言律己不管了,反正先道歉吧。
藥包有些意外的望向言律己,心頭有一絲震動,但她還是問了:「你為什麼道歉?」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哪來做的不好,但是我讓你哭了。」言律己有些心疼的撫上林藥的臉龐。
林藥的眼淚因為言律己這麼一句話再次掉了下來。
「你別哭。」言律己有些慌了,自從他認識林藥以來林藥每天都元氣滿滿的,即使被獨自困在海上都沒有哭過,但是今天卻接連哭了兩次。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哭嗎?」林藥問道。
「我知道肯定是我做的不好,但是你能告訴我嗎,我一定改。」言律己說道。
「你喜歡我嗎?」林藥再次問道。
「我當然喜歡你。」言律己毫不猶豫的說道。
「但是我感覺不到。」林藥哭著說道,「你從來沒有像對花語一樣對過我。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你孤寂生活裡的調劑品。」
「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在意,我努力的跟自己說,我只要再對你好一點,我們再相處的久一點,你就會喜歡上我了。」
「可是不是的,你看花語的樣子和看我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聽了林藥的哭訴,言律己的心頭劇震,原來每天在自己面前笑的陽光開朗的林藥,心裡是這樣想的嗎?
「林藥你聽我說,我是喜歡你的,我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你是不是看我哭了所以哄我?」林藥問道。
「我到底要怎麼證明你才能相信我?」言律己簡直恨不得林藥有讀心術,能夠看透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會和我結婚嗎?」林藥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