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道:“這些年來,朕深感清談誤國,對於士人,多有幾分厭倦。朝中的風氣,已是改觀了不少。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許多人,將這清談習以為常,卻殊不知,爾俸爾祿,皆自民脂民膏,供養卿等的百姓,可不指望,拿著錢糧,讓爾等在此清談。”
這番話,莫名其妙。
可是語氣卻極嚴厲。
誰也不知陛下是否指的是自己,竟有幾分惶恐和慌亂。
於是索性眾臣倒:“臣等萬死。”
弘治皇帝隨即道:“卿等自知萬死,還敢在此口舌嗎?你們好好向方卿家學一學!”
眾臣聽到此處,又是一頭霧水,看向方繼藩。
方繼藩有點懵,自己最近雖然時常做一些好事,可是……好像沒有做過什麽大善的事吧,噢,是了,把孔家兩三千戶人,讓他們脫離苦海,送去黃金洲這一樁,應該是算的,沒想到陛下竟早知道了,陛下聖明哪。
弘治皇帝冷笑:“方卿家從不與人做什麽口舌之爭,埋頭苦乾,為我大明立下了汗馬功勞,哪裡似朕的這些臣工之中,某一些人,成日牙尖嘴利,自以為能,實則盡是一群無能之輩!”
眾臣聽到此處,有人開始回過味來。
陛下這言外之意,是嫌有人在背後說了什麽是非。
而這是非……多半是衝著方繼藩去的。
陛下特意提起方繼藩埋頭苦乾,立了許多功勞,這意思是,方繼藩不在乎這些情名,只顧著為大明盡忠效力。所以這些日子,方繼藩雖出了一本……粗鄙的書,那又如何,你們這些人,捆在一起,還是及不上他,你們也有資格笑方繼藩,你們配嗎?
這一番話……分明是為那一本《明頌》來定調子,倘若還有人敢胡言亂語,那便是清談誤國之輩,有鬥膽借此機會來譏諷的,絕不會輕饒。
這下子,那些暗中譏諷的人頓時不安起來。
尤其是那些自南京快馬加鞭召來的大臣,更是忐忑。
陛下突然詔自己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