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橋眯著雙眼,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貼過來,泛著水光的眸子似是疑惑了一下,卻是精準地將人拉下來。
江舒玄卻是有些僵硬,她目光迷離,白玉般的皮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鼻息溫熱的氣息傳到他的臉上,他不敢動,微涼的唇被溫熱的觸感覆蓋。
眼眸越發的暗沉,他伸手攬住她,看著她那雙瀲灧的雙眸,低頭吻了過去。
綁起的墨發早已散開,鋪在腦後,玉頸修長,清麗淡漠的臉龐如今卻是含俏含妖,容色分外的迫人,猶如煙中霧裡。
許久,方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人目光雖藏著火,卻依舊清冷沉靜,音色低沉寒俊,「我帶你出去找容神醫。」
只是這種艷色,他始終不願意讓人看了去。
迷離的雙眼看著他,滾燙的指尖貼住他冰冷的手臂,滿足地喟嘆一聲,顧溪橋看著他,眼眸如水,「江哥哥,我很清醒……」聲音消失在唇齒間。
她精神力何其龐大,這種程度遠不能迷惑她的心智。
這只是,遵循著本能反應。
略帶沙啞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江舒玄一抬頭,眸中迸發出一道仿若實質性的光芒,整個人都覆了上去。
顧溪橋隻感覺到一道微涼的身影貼過來,身上熱氣沒有消散,似乎是更燙了。
她迷離著雙眼,卻迅速陷入到下一波的火熱之中。
身體住不住的顫抖,口中溢出的聲音被人堵住。
本來還算清醒的她,眼下的真的是徹底失去了意識。
蒼茫的天地中驟然出現了一片雪白的紗幔,隻餘下兩道纏綿的身影。
山洞外。
氣氛卻是彷彿降到了冰點,洞口依舊纏著紫色的閃電跟泛著寒光的劍柄,無人可以撼動。
「他們還能再出來嗎?」慕容非燁形容有點浪費,他捏著一柄長劍走過來,劍身似乎有著點點的光,眼眸盯著那個被封起來的洞口,忽而一黯,這七天,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那道清冷絕世的身影,揮之不去。
百裡彬目光堅定,「他們一定會出來的。」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慕容非燁聽,還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已經七天,洞口依舊纏繞著電光,山洞頭頂的陰雲已經散去,周圍散發著黑色煞氣的黑色方塊已然變成了普通石頭,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古武界的危機已經解除,然而裡面的兩個人卻從未出來過。
江舒玄七天未現身,這個時候Z國邊界有一股不知從哪兒蹦出來一股勢力,不斷進攻試探著古武界,於此同時,國際特殊監獄逃出來一個勢力極為恐怖的流犯,不斷騷擾者Z國的普通人。
原本圍繞著在山洞口邊的人都聚集到古武界邊緣之處,奮力抵抗,連慕容非燁都不例外。
Z國古武界包括世俗界這幾天,可謂是一團亂麻。
這件事發生得太過怪異,為什麼江舒玄一進山洞就發生這種事?
然而古武界之人聯名向世界特殊組織求援,這種時候卻沒有一個特殊勢力的國家願意相助。
原本被江舒玄庇護的古武界,亂成了一鍋粥。
「百裡叔叔,你告訴我,舒玄他究竟在哪?」江夫人找到百裡渠,望著他,目光急迫切隱含悲戚。
百裡渠放下手中的玉石,如今古武界人人自危,唯有他們這些人還在苦苦支撐,他看著江夫人,垂下了眸子,「江夫人,抱歉。」
江夫人往後退了一步,唇角有些顫抖,她伸手撐住手邊的門,頭腦一片眩暈,不敢相信百裡渠說的話。
「百裡族長,」一餅匆匆進來,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M國、R國、Y國……等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這也在意料之中,百裡渠雖然已經料到,但是面容還是有點發青。
世界特殊組織聯合會,各國的勢力巨頭聚集在一起開了一次會議。
「我們應該去救援Z國,Z國有句古話,叫做唇亡齒寒,這股勢力來歷不明,我們應該團結起來。」發話的是Y國的首領。
R國首領嗤笑一聲,「誰不知道你跟Z國關係好,誰不知道Z國江舒玄已經隕落?這種時候我們可不要蹚渾水!」
「我附議。」
「附議。」
「……」
R國首領發話後,其他人立馬附議,江舒玄已經七天沒有現身,Z國古武界已經成為了一團散沙,這個時候他們可不願意參與其中,正好今年的世界資源少了一半。
捨去一個Z國,他們又能分到一大筆資源。
更別說,失去了一個震懾各國的江舒玄,Z國已經沒有值得他們拉攏的地方了。
聯合會的會長立即拍定,不去救援Z國。
會後,R國首領拍了拍臉色陰沉的Y國首領的肩膀,目光一陣嘲諷,「雖然以前嫉妒你跟Z國的合作,然而現在我卻同情你,跟Z國在一條船上,你們Y國很危險啊。」
在他們眼裡,Z國的古武界就要被滅,此時應該要跟Z國保持距離才是,那股勢力來得太過詭異,他們可不想收到一點的牽連。
Y國首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哼了一聲後徑自離開。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與Y國交好的一個小國代表上前勸阻,「Z國已經不值得救助,你千萬不要前去,若不然將戰火引到了Y國,你們能阻止得了?」
這番話不無道理,Y國首領沉默了半晌,而後給慕容非燁打了一個電話。
接到電話的慕容非燁還在洞口,臉色沉得發黑。
「首領,你確定要這麼做?」慕容非燁開口。
Y國首領嘆息一聲,「抱歉,我想我們跟Z國的聯盟已經走到盡頭,當然,Y國的門依舊為你敞開。」
掛完電話,Y國首領鬆了一口氣,趁此機會斷了聯盟也好,以前有江舒玄在,他能借慕容非燁的關係跟Z國聯盟,然而現在Z國現在已經陷入危機,這種情況下他們裡的越遠越好。
為了已經不成氣候的Z過古武惹到一個強大的勢力,實在不值得。
如果江舒玄還在,他們還有得一拚,現在江舒玄不在,Z國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可取之處。
自然是撇的越清越好。
甚至,R國的那些人還利用衛星來觀看現場狀況,冷眼看著古武界被一點點的蠶食。
「不是沒有救。」百裡彬已然知曉了古武界的事,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我有一個辦法,能夠護住整個古武界。」
「什麼辦法?!」慕容非燁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百裡彬。
「陣法。」百裡彬淡淡的開口,溫潤的發眸中卻是堅毅,他翻開古籍的第一頁,霎時間散發出一道金光。
一股龐大的精神力碾壓過來,慕容非燁隻覺得精神海中一片恍惚,他瞳孔一縮,「這……這是……」
百裡彬看了他一眼,而後合上了書,轉著輪椅離開,「我們走吧。」
「恩,」慕容非燁腳步沉重地跟在他身後。
臨走之前,他習慣性的瞥一眼山洞,本是淡淡的掃一眼,忽而腳步一頓,他看到那柄寒劍在微微顫動,聲音不由發澀,「百裡,等等!」
雙手鬆了一下,百裡冰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洞口剎那間破開一道白色的劍芒。
互相纏繞著的紫色電光已經盡皆消失,那柄劍光芒大作,彷彿是活了過來,飛到洞口外,跳躍著鮮活的氣息。
暗深的洞口間,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慢慢走出,他神色淡然,面容冷峻,雪白的襯衫一塵不染,手中似乎還抱著一個人影,被他黑色的外套緊緊包裹住。
看到這熟悉的人影,慕容非燁跟百裡彬都覺得鼻子有些酸澀,「你終於出來了……」
差一點,他們就要背水一戰。
「她怎麼了?」慕容非燁回過神,看目光移到江舒玄的手中。
江舒玄眼眸一眯,「晉級了,體內氣息紊亂,她在調息。」
那就是沒事了,心下鬆了一口氣,慕容非燁這才正了神色,開始跟江舒玄轉述古武界發生的事。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江舒玄目光望向天邊,天際盡頭一個火紅的身影陡然出現,用閃電般的速度落到他面前。
赫然就是嘻嘻!
將顧溪橋放到嘻嘻背上,江舒玄吩咐一聲,「將她送回去,我馬上回來。」
嘻嘻仰著腦袋叫一聲,而後穩穩地飛走。
白光大作的劍再次落到手中,江舒玄臉上的表情一遍,目光中泛著冷冽的寒氣,讓人不敢直視。
「我們走……」慕容非燁一個「吧」字還未出口,拿到削冷的身影驀地消失在空氣中。
慕容非燁:「……」靠!果然,這傢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你說,他這是不是在炫耀?」慕容非燁的目光轉向百裡彬,幽幽地來了一句。
資江舒玄出來後,這兩人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神色也都恢復了以往的淡然,百裡彬收起了手中的書,「不是炫耀,這是實力,我們也過去吧。」
邊界之處,古武界的一行人節節敗退,一個個臉上均是無望。
忽而,戰場上迅速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氣,半空之中,浮現了一道人影。
一人一劍。
白色的劍氣四起,場上的對戰瞬間倒戈。
「我怎麼覺得,他似乎又變厲害了?」趕來的慕容非燁一臉懵逼。
百裡彬雖然鬆了一口氣,心底也是深深的震撼,沒想到,時隔幾年,他還能再次看到這一劍之威,「卻是,比以前厲害了很多。」所以,江舒玄這廝究竟是怎麼修鍊的?
這裡的變化很快就傳到了國際上。
M國那些人有重新聚集在一起,看著顯示屏上轉播狀況是那個視頻,臉色都不太好。
沒想到傳聞中已經不見的江舒玄會突然出現,甚至,比以前更加厲害!
這些冷艷旁觀的各大勢力這才慌了,一開始他們聽說古武界淪陷時,沒有派人前去救助就算了,甚至有些人覬覦古武界的資源,還派出了一大堆人嗎前去渾水摸魚!
完了,他們想。
尤其是Y國的勢力首領,若論現場的人誰最後悔,非他莫屬。
從一開始,慕容非燁就找他求救,他忌憚著那股神秘的勢力,不惜失去慕容非燁這個人才,也沒有答應,甚至心底還有慶幸,慶幸與古武界撇清了關係,不會受到牽連。
直到看到大屏幕上轉播的那驚天一劍,他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一個強大的盟友。
脊梁骨湧起一陣細密的汗跡,Y國的首領手腳顫抖著,心裡悔得如同被刀割一般,他立馬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慕容非燁打電話,無論如何,他都要極力挽回!
看到來電號碼的時候,慕容非燁目光嘲諷,「百裡,你說為什麼一個勢力的首領還能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