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怎麽罵,那群小混混都沒出來說什麽。
“老頭子,這是怎麽回事?那群小癟三們都藏在屋子裡做什麽?”
秦老太太回頭看旁邊的老伴。她是個以夫為天的女人,平時還能一個人乍呼呼地蹦躂幾下,但有事的時候還是得靠老伴撐著。
秦老頭繃著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還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快點給那個逆子打電話?難不成真的要等著他回來給我們收屍不成?”老頭還不知道孫女顧煙回來的事情,有些自言自語地說著:“這些人是想做什麽,屋子裡又沒什麽東西沒人的,他們難道就不怕我們報警?他們憑什麽能這麽囂張?”
“那賠錢貨還在裡面啊。”
秦老太太聞言張嘴來了一句。
“你說什麽?什麽賠錢貨?你說的是誰?”秦老頭臉色大變。
“就是顧煙那個死丫頭啊。誰知道她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一回來就跟死了爹娘一樣垮著一張臉。真是氣死我了,小的跟那個顧嵐安一樣,看我跟看仇人一樣。我們弘揚怎麽就這麽倒霉,娶了這麽個老婆,生了這麽個難纏的賠錢貨呢?”老太太一說起顧煙就是一肚子氣,連帶著顧媽媽都被她扯了出來,到最後因為太激動脫口而出了這麽一句:“早知道當年就應該讓弘揚跟阿珊……”
“閉嘴。”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老頭打斷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旁邊除了鼻青臉腫的侄子秦同興外沒其他人才放下心來,只是臉卻沉得厲害:“你胡說什麽呢?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嗎?這是能隨便亂說的事嗎?”
秦老太太有些不以為然,難得反駁了一句:“說說又有什麽關系,反正現在東西都是咱們弘揚的。那家就剩這兩個賠錢貨了,咱們家還怕他們不成?而且我又沒說錯,顧嵐安這個人本來就比不上阿珊善解人意。要是當年做我們家兒媳的是阿珊,咱們哪還會一把年紀還受這種冤枉氣啊?”
“不管怎麽樣,現在這件事還是秘密,我們就必須要謹慎。除非弘揚跟我們說沒關系了,我們才能說。”
秦老頭還是很嚴肅:“現在弘揚到了這麽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丁點岔子。這次就我們在場也就算了,你可得藏好了,千萬千萬不要在那小丫頭面前說露了嘴。不然的話,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我可不幫你說話。”
秦同興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呲牙咧嘴著,聽了秦家二老的話,也跟著問道:“二叔,那侄女怎麽辦?她一個小姑娘的,現在可是跟那群流氓混混們待一起呢。”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像顧煙那麽細皮嫩肉漂亮的姑娘,直到現在想起那張嫩臉,都還是有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秦同興的話一出來,秦老太太首先有了反應。
她白眼一翻:“管那個賠錢貨做什麽?難道還嫌我們現在不夠倒霉嗎?那死丫頭自己作死沒事這時候跑回來也是活該。好好地待在外面不行,偏要偷偷跑回來。還一回來就跟我鬥嘴,我就說她早晚是要遭雷劈的。”
以她的意思,就是覺得孫女顧煙真的要是遇到什麽不測,那完全就是自己活該,跟她是沒有半點關系的。她管不了也不會管。
秦老頭之前沒看到顧煙還不知道她回來的事情,此時聽了也顧不上問,就黑著一張臉怒罵著:“真是沒事找事,平時就沒事做嗎?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家裡一個兩個都這樣,什麽事都不做,難道都靠弘揚那點工資養著嗎?這樣的老婆孩子要了有什麽用?”
秦同興有些目瞪口呆了。
哪怕之前就聽說過一些秦家的事情,但也沒有此時的感覺那麽深刻。讓他困惑的是,剛才那個小女孩是堂弟秦弘揚唯一的女兒,也是老秦叔的孫女,怎麽這兩個做爺爺奶奶的說話能這麽冷漠呢?
他平時是混帳不錯,可依舊覺得此時聽到的話那些話有些難以接受。
血濃於水,就像他自己,哪怕從小到大都不怎麽爭氣,害得自己的父母受了不少罪掉了不知多少淚,可是他們從來沒對自己的事情這樣冷漠袖手旁觀過。
他迷惑了,甚至忘了身上的疼,試探著說道:“叔,侄女還是個小姑娘呢,不懂事,剛才那些都是流氓,侄女長得又好看,要是……”
“那是她活該。”
秦老太太毫不猶豫地啐了一口。
“誰讓她跟她媽那樣,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要是真的出了事那也是她活該,誰知道是不是她不要臉去勾引那些人的?”
“媽的!”
紀棠一把摘下帶著的麥克風,脹紅著一張臉就要往外衝。他是真的氣炸了,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見過的社會陰暗面不知多少,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憤怒抓狂過。
那可是煙小姐的親爺爺奶奶啊,他們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孫女呢?簡直,簡直,就是畜生不如!那兩個老不死的,心都是糞坑裡的石頭做的,又臭又硬,簡直就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無恥的一家人。
他現在完全能了解那為什麽每次東哥在說起秦家一夥人時都是那種憤怒不屑的樣子。真是,真是……
譚智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當時只是習慣性地往那個看門的傻大個口袋裡扔了個微型的探聽器,怎麽也不會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冷血無情的言論。
未成年的孫女被迫跟一群“混混”關在一起,做爺爺奶奶的不是想著怎麽會救孫女,反倒是一口咬定孫女出事是她活該,甚至覺得要是出了事肯定是孫女不要臉去勾引那群混混?這樣怎麽冷血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完全就是沒有丁點正常人該有的良心道德。
難怪紀棠的反應會這麽大,就連他這種跟這位煙小姐接觸不多的,聽到了都覺得心裡怒火旺旺燃起。
“紀哥。”
他走到沉悶地抽著煙的紀棠身邊,小聲地說道:“難道就這麽便宜了那兩個老不死的嗎?”這樣的老不死的,留在社會上都是禍害。
紀棠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已經過了魯莽無知光憑熱血一頭往前衝的年紀。他很清楚這件事的複雜程度,主要還是因為煙小姐和那兩個老不死的之間斬不斷的血緣關系。如果煙小姐是個成年人,已經獨立脫離家庭了,這些問題都好說。但現在,煙小姐才十七歲,名聲這種事情對一個小姑娘是非常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