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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走近，看清對方的表情，莊向雪臉上的歡喜就像是被人拍了一巴掌，瞬間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種卡到魚刺的尷尬。
“老公？”
樓明德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上了車。
莊向雪站在原地發了會呆，待到回過神來後，趕緊跟著上了車。
“那個逆子。”
車內，樓明德盯著方向盤沉默了很久。突然，沒有預兆地狠狠捶了一拳上去。
莊向雪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攔住他：“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老公，你別生氣。有什麽事好好說，別氣壞了身體。醫生可是說了，你現在的情緒可不能太激動。”
看自家老公的臉色恢復了一些，她才小心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不是找姓顧的那丫頭的嗎？怎麽就說起阿臻了？難道阿臻也在這裡？”
“別跟我提那個逆子。”
樓明德怒吼一聲。
莊向雪嚇得一個哆嗦。
夫妻多年，雖然也曾有過濃情蜜意對視的目光裡都帶著火花的時候，但現在，激情褪去，現實和矛盾也就顯露了出來。
“哎，這到底怎麽回事了嗎？你這樣這也不說那也不說的，是要把我急死嗎？我也是在關心你啊。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咱們一家子的事呀。”
大概是被妻子的話給觸動了，樓明德終於有了憤怒之外的反應。他回頭看了人一眼，雖然極力抑製但還是難忍怒氣：“那個逆子不知道跟顧煙胡說八道了些什麽，剛才顧煙在我冷嘲熱諷了一頓。她居然說她根本不想進我樓家的門，只要進那個逆子的門就行了。”
“這，這不會吧？”
莊向雪也嚇了一跳。
在她們那種家庭裡，最忌諱的就是家醜外揚。樓家的事情和樓臻經歷的那些，她都心知肚明的。但她從未想過樓臻會把這些事在外面到處亂說。她是看著樓臻長大的，只不過身份變了點，以前是小姨，現在是小媽。但樓臻這個人她是不會看錯的，性格悶又強，什麽事情都悶在心裡，跟他那個死了的媽一樣。
正是因為確定樓臻不會在外面訴苦，很多事情她才沒了故意，才能更加肆意妄為。
“阿臻的性格，就跟悶葫蘆一樣，一拳也打不出個聲來。他怎麽可能跟那個死丫頭亂說呢？老公啊，會不會是那賊丫頭詐你的？你看那丫頭，就知道心眼多得跟蜂窩一樣，沒那麽簡單的。指不定她就是看出阿臻那不對勁，就隨口詐一下的。”
莊向雪猜測著。
“不管了。反正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被那個逆子氣死。”
樓明德一想到顧煙就頭疼，連連擺手實在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那現在怎麽辦？蘇家那邊還等著呢？其實我看蘇雅那丫頭確實是不錯。她活潑大方，又善解人意的，跟阿臻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算沒有現在這事兒，我也願意給阿臻找一個這樣的兒媳婦，至少以後不用擔心家庭和睦的問題。”
“還能怎麽辦，我是樓臻的父親，我就不信這點小事還能把我難住了。既然顧煙這邊不行，那我就去直接找那逆子，開門見山地跟他說這件事。”
“老公啊，其實我還有個主意。阿臻的公司不是也做的挺大的嗎？只要他願意幫忙，將公司跟咱家的並在一起，資金上面就根本不會有問題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也沒必要搞得那麽生分。你看這個主意怎麽樣？到時候，大不了就把他現在這個公司做分公司，讓他當公司的總經理好了？這樣一來，不是兩全其美了嗎？咱們家的事情也解決了，阿臻那邊也沒什麽損失。他想找什麽樣的女朋友就找什麽樣的女朋友，咱們也不干涉。”
莊向雪覺得兩全其美的主意，卻根本沒有得到樓明德的青睞。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黑著臉拒絕了這個建議：“不行。”
“為什麽呀？”
莊向雪實在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卻不能理解為何自家老公就這麽堅決地反駁了。
“就他那個小公司，也就是現在開公司的門檻低才能叫公司，這放以前什麽都不是。就那樣，還不夠塞牙縫的。我說過，我的財產，一分都不會留給樓臻。如果把他的公司並過來，這不是剛好讓他的陰謀得逞嗎？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個提議的。”
“我看他公司還挺氣派的啊，幾千萬應該還是有的吧？”
莊向雪聽著人斬金截鐵的話，心裡跟吃了蜜一樣的甜，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隻好找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也就是看看而已。幾千萬？呵呵，有個三四百萬就不錯了。誰知道裡面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跟樓氏集團比起來那就是百萬富翁和乞丐的區別。”
樓明德冷哼一聲，很是不屑。
“那怎麽辦啊？蘇家那邊倒是對這樁婚事很期待，但怎麽著這也是雙方的事情，阿臻這邊不點頭，咱們也沒法把這件事定下來啊。”
“你去找他。”
樓明德沉思一陣，做出決定。
“什麽？我去找？”
“對。”
“老公，你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臻對我的態度，我去的話，那肯定是沒戲了啊。”
“你就跟他說，如果他同意跟蘇家的婚事，那就告訴他樓沁的消息。”
樓明德看著是猶豫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說完之後神色還是凝重的，眉間的褶皺被固定膠黏住一樣，根本松不開。
“什麽？樓沁？這怎麽能行？樓沁不是已經？”
莊向雪嚇得差點尖叫，回過神來後，小心地看看四周，然後又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老公，你是不是瘋了？樓沁的事情怎麽能跟他講呢？要是他知道的話，豈不是要鬧翻天？而且，這麽多年來，阿臻一直都以為自己這個姐姐已經死了。現在，又突然跑出來告訴他消息，這，這不太好吧？”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她萬萬沒想到，身邊這個男人竟然有一個這麽恐怖的打算。
“這不是沒辦法嗎？而且，誰說告訴他真的了？”樓明德瞪了她一眼。
“不是真的？那你的意思是……”
“放心吧，我就有準備。”
樓明德做出高深莫測的姿態，閉著眼睛想了一陣，然後說道。
莊向雪雖然一頭霧水，也很想把事情搞清楚，但看著自家男人的樣子，又默默地把快要嘴邊的震驚咽下了，崇拜地說著：“好。老公，都聽你的。我相信你。”
“但是，我去找阿臻的話，真的好嗎？我擔心他會直接不見我啊。這麽多年，他看到我都沒個好臉色的。他又是那個脾氣，只怕……”
“你只要跟他說樓沁，他就會見你的。我了解自己的兒子，他那個性格，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樓明德信心滿滿。
莊向雪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答應了。
“好，那我去試試看。”
“樓總……”
小秘書敲著門走了進來。明明辦公桌的男人俊美逼人，但她不知是被那強大的其實給壓迫還是怎麽回事，白著一張臉，戰戰兢兢地仿若在跟惡魔打交道。
“嗯？”
男人頭也不抬，只是冷冷地接了聲。
小秘書又下意識地哆嗦了下，心裡暗歎著倒霉。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有事呢？剛好首席秘書和陳助理都不在，不然的話，這種事情哪需要她這個小嘍嘍出面啊。雖然樓總是長得很帥，但誰不知道他那個脾氣，跟古代的暴君一樣，陰晴不定，說爆發就爆發。
“前台打電話過來，說有位夫人找您……”
“預約？”話還沒說完，就被惜字如金的男人給打斷了。
“沒有。不過她說只要告訴你一個叫樓沁的名字，您就會見她的。”
小秘書哆哆嗦嗦地把話說完。
樓臻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小秘書。那銳利的目光，差點嚇得本就戰戰兢兢的小秘書一個沒忍住直接跌倒。
“你說什麽？”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磁性。但因為冰冷的沒有語氣，聽著有些駭人。至少在小秘書耳中，是這樣的。她以前覺得，男人只要長得帥，做什麽都是能被原諒，什麽都是好的。直到她來到這家公司，認識了這位比男明星還要帥，脾氣比暴君還要差的樓總，才打破了這種認識。
“那位夫人說，說只要跟您說樓沁，您就會見她的。”
“你確定是說的樓沁？你沒有聽錯？”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絕對會被樓臻說的話給嚇到。要知道，一次性說出這麽多個字，在他的人生中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哪怕是在開例會，他也一向是把事情用簡短的言語說完。因此，公司裡才有這麽個說法，看到了樓總，才知道什麽叫做惜字如金，什麽叫做一字千金。
雖然現在他還是冷著一張臉的，但光是那句質問，就夠熟悉的人了解到他此時的情緒有多激動了。
“是，是的。是說的樓沁。”小秘書努力回想著：“沁是三點水一個心的沁。那位夫人就是這麽說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