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帶什麽,就簡簡單單一家人啟程。
凌越閉著眼聽她小聲嘟囔,手指在她圓潤的香肩摩挲,唇角勾了勾輕笑了聲:“往後我偏心你。”
“我也偏心夫君。”
“全家唯一沒人偏心的就是大哥哥了,誰讓他一把年紀也不抓緊,阿姊都要嫁人了,他還渾然不知,活該他一個人。”
凌越雖是要返回西北,但京中還有些事宜沒處理完,沈長洲如今是他的家人了,去了營內幾個月歷練後像是脫胎換骨般,如今早已能管著百人,也能替他分憂。
故而,他會暫且先留下,帶年關再獨自啟程。
沈嫿自己圓滿了,就總希望身邊的人也都能逞心如意,只可惜她兄長與程家阿姊,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還有心思想別人。”
凌越搭在她腰間的手輕捏了下她的軟肉,沈嫿立即弓起腰,不敢再提沈長洲,又開始念叨該帶些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去了西北,有的糕點便吃不著了,尤其是那個栗子酥。若沒有它,你我還不一定能有如今呢,要不再帶兩個會做糕點的廚子?”
她在掰著手指絮絮叨叨地數著,凌越緊閉的眼卻緩慢地睜開,“後悔嗎。”
沈嫿的動作微頓,不理解地抬頭看他,就見他神色認真,愣了下便反應過來了,她困難地往上蹭了下,在他下巴親了下,“不後悔。”
“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京城很大可外面的天地更大,況且你在哪我便在哪。”
聽她說得如此認真,從未有人能為他做到如此,凌越的呼吸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他捧著她的臉,繾綣又溫柔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後悔也無妨。”
“你何時想回來便回來。”
沈嫿正沉溺在他的溫柔鄉裡,驀地聽到這麽句,瞬間清醒過來,不對吧,她聽太后當時說得無召不得入京,分明是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京。
怎麽回京就被他說得如此輕巧了……
她像是窺探到了什麽秘密般,不安地眨了眨眼。
凌越沒有多說,捧著她後腦的手掌插在發間細細地摩挲著,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繞過了這個話題。
但她知道,這個王朝注定太平不了多久了。
屋外的陽光不知何時被雲層掩蓋,烏雲密布沒多久,便下起了秋日的第一場雨。
稀稀拉拉的雨聲低落在窗台,細密的雨絲飄落進屋內,層層疊疊的幔帳被修長的手臂揮動開,阻隔了所有的秋意。
沈嫿起先真的只是想陪他躺一會,便起來去小廚房瞧瞧有沒有東西能做些,她還記得上回的壽面,有心要一雪前恥。
可他的懷抱真是太舒服了,昨夜也實在是累極了,前一句還在說要去大漠看星星,下一瞬竟抱著他的腰睡過去了。
凌越聽著她平和的呼吸聲響起,輕手輕腳地將她摟得更緊密,空蕩蕩的心像是瞬間被填滿了。
沈嫿睡了個綿長又舒服的覺,再醒來時渾身都是熱乎乎的,而她則是被餓醒的,實在是肚子空空,不然她絲毫不懷疑,自己能睡到地老天荒。
醒來時,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不想卻摸到了微熱的被褥與枕頭,她驀地睜開眼,身邊竟沒有凌越的身影。
她抱著被衾坐起,一時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瞧見熟悉的布置,才相信不是做夢。
床榻前隻擺著一雙他的趿鞋,屋內卻都不見他的人影。
那凌越能去哪兒呢。
沈嫿昨兒來是被他一路抱進屋的,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沒穿,還是路上掉了,總之她連雙鞋子也沒有,猶豫了下踩上了他的趿鞋。
凌越身長腳也大,對她來說猶如船一樣,空空蕩蕩每走一步都很困難,她又心急沒踩穩就去踩下一腳,很快便手舞足蹈地搖搖晃晃起來。
眼見就要歪倒,門從外推開,那個高大的身影及時出現,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還端著個瓷碗。
大步將人帶到了就近的軟榻上,見她如此滑稽的模樣,忍俊不禁地笑起:“怎麽起來了?”
她在他面前丟人丟慣了,反正親也成了,他便是反悔也來不及了,她顧不上羞赧努了努嘴,聲音中帶了絲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嬌嗔:“你去哪了,我醒來看不見你。”
凌越見她的襪子一隻高一隻低耷拉著,那寬大的鞋子套在腳尖更是打著轉,抱怨的話聽在耳中格外的受用。
他將手裡的瓷碗放下,半蹲下身,勾著她襪子的邊沿細細地往上拉。
“不是餓了?”
被他的拇指碰觸的肌膚泛起絲絲酥麻,但她這會的注意力都被那個瓷碗給吸引了,顧不上嬌羞,好奇地打量著碗內白生生的煮蛋。
蛋被淹沒在紅棗與桂圓間,一端進來她就聞到了濃鬱的紅糖香。
沈嫿眨了眨眼:“你怎麽知道我餓了。”
凌越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她反射性地捂住了小腹,難道是睡著的時候又咕咕叫了?!
他顧著她的臉皮薄,也沒細說,隻將銀杓塞進她的手中,“嘗嘗。”
他自然不可能會下廚,但嬤嬤在煮時,他是親眼盯著的,估摸著她快醒了便親自端了回來,果然時辰掐得恰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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