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將鞭子丟給小廝,就遇上了提著福字的方玉恆。
“騎馬去了?也就是你大冷天的日日跑馬,用過早膳了嗎?”
凌越沒多看他一眼,徑直往正院走去,他卻絲毫沒覺得被冷落,提著東西眼巴巴地追了上去。
“我領著外甥親自給你寫的福字,他可崇拜你了,昨兒寫了一整日挑了最後的一副,你好歹賞個臉瞧一眼啊。”
眼見就要踏進裡屋,凌越目光一凜,頓足冷淡地看向他:“有話便說。”
方玉恆看出他心情不佳,便也不再繞彎子:“往年除夕在軍營,我都與你一道過,今年你既不進宮,不如上我家去,母親念叨你多回,你若不去,她怕是飯都要用不下。”
聽到方老夫人,凌越的眼神沒那麽冷厲,但也沒猶豫,直截了當地回絕道:“替我多謝老夫人的好意。”
說著不再搭理他,頭也不回地進了裡屋,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方玉恆想要追進去鼻尖險些被夾了,還吃了一嘴的冷風。
“誒,你這人真是固執的跟什麽似的,你家甪端都比你通情達理。”
回應方玉恆的是淅瀝瀝的水聲,他無計可施,隻得沒好氣地摔了下袖子,將東西放在門邊原路又出去了。
屋內熱氣氤氳,凌越閉著眼泡得筋骨舒緩,過了不知多久,外頭傳來了篤篤的叩門聲。
他擰著眉睜開了眼,這個方玉恆真是比狗都難纏,他起身簡單擦了下往下淌的水滴,抬手撿起架子上的黑色外袍,輕揚開隨意地披上大步朝外走去。
期間那叩門聲依舊持續地響著,他沉著臉驀地打開了房門,而後一個渾身上下包裹的像球一樣,毛茸茸的小姑娘順勢撞進了他的懷中。
第27章
肌膚相觸,水珠四濺。
兩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沈嫿,她叩了許久的門一直沒回應,為了知道房中有沒有人,便把耳朵貼在了門上聽,結果門突然從內打開,她沒站穩便順勢跌了進去。
不想凌越隻披了件外袍,裡面什麽都沒穿,她的臉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明明是同樣的皮肉,也不知他是不是銅牆鐵壁塑的,竟然格外的硬邦,她那脆弱的鼻尖這麽一撞瞬間就紅了,疼得她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她疼過之後也顧不上別的,只知道要趕緊離他遠些,不想伸手摸到的卻是光滑結實還帶著水珠的滾燙胸膛。
這觸感與她自己的實在是相差良多,她驀地一愣,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竟然下意識地捏了捏……
霎時兩人皆是一滯。
凌越原以為外頭的是方玉恆,趕人的話都到了嘴邊,結果一個嬌小的身影就撞進了他的懷裡。
她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讓他生生收住了即將劈下去的手刀。
凌越額間的青筋乍現,他低頭看著還訥訥地將雙手抵在他胸前,不準備放手的小姑娘,深吸了口氣,生硬地道:“還打算捏到幾時。”
沈嫿這才如夢初醒,如被火炙般瞬間彈起,方才幹了壞事的一雙手正無措地不知該往何處擺好。
“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嫿習慣性說話看著人,會顯得尊重對方些,可一抬頭正好對上他那白皙的胸膛。
凌越常年征戰,體魄自然異於常人,但又與那些將士的粗獷不同,他的膚色是沒怎麽曬過太陽透著健康的白,此刻他披散著的長發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那帶著熱氣的水滴,順著他修長的脖頸,劃過他凸起的喉結,凹陷的鎖骨沒入那層疊的山巒。
以及一道斜斜貫穿的疤痕……
沈嫿定定地看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麽,猛地偏過頭閉上眼,可那畫面卻烙印在了她腦海裡怎麽都揮抹不去。
她如同被架在蒸籠之上蒸煮一般,熱氣不停地翻湧,面紅耳赤連脖頸都是紅的,咬著下唇羞赧地道:“你,你怎麽什麽都不穿啊?”
凌越被氣笑了,她在他沐浴的時候做賊似的偷聽偷看,居然還怪他什麽都不穿,真真是惡人先告狀。
但見她像被蒸熟的壽桃般紅彤彤的,竟起了幾分逗趣的興致,低頭俯身朝她貼過去,修長的手指擒著她的下巴緩緩地將她掰了過來,啞然道:“睜眼。”
他的聲音不似平日的冷厲,而是暗啞低沉,濕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蝸,癢癢的還帶了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她被蠱惑著聽話地睜開了眼,就見他的臉近在咫尺。
兩人幾乎要鼻尖相貼,她甚至能看清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以及那雙淡色的眼瞳,像是道旋渦,將她不停地吸入其中。
“好看?”
她的雙眼一眨不眨,乖巧又老實地道:“好,好看。”
本是想要逗弄他的凌越,看著她這幅純真的樣子反倒愣了下,尤其是她那雙眼睛,烏黑渾圓,像是隻迷途的小鹿,濕漉漉水亮亮的,他甚至能從她的眼裡看到他的樣子。
世人看他的眼神不是恐懼便是憎惡,就連他的至親也不例外,他也習慣他人的害怕謹慎與仰望,唯獨沒有被人這般信任又歡喜地看著過。
滿眼皆是他。
再往下看,是張小巧豐潤的櫻唇,她的唇瓣很好看,沒有擦唇脂粉嫩嫩的格外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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