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不用擔心?
若真的相信了安氏,她就等著一輩子都翻身不了。
「祖母若是堅持,不如等將軍回來,讓將軍親自看著。」上官鳳綰委屈的紅著眼眶道。
若真的要查,龍易在,那是最好不過的。這個男人,在外面謠言四起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多說什麼——那麼,他是相信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從未有過一絲懷疑嗎?
若不是她自己心裡有數,說不定沒請大夫的情況下,也會懷疑的。
「我是他祖母,難不成還要害他啊!?你也別找什麼借口了,心裡沒鬼,怕什麼呢?」
我不怕鬼,怕你們這些魑魅魍魎。上官鳳綰在心裡腹誹著,臉上卻堅決道:「祖母不等將軍回來,那我死也不查……」
「姑婆,她是心虛,不敢了!」
「大嫂,祖母是為了你好,只要查清楚了,就沒有人敢說你了,你怕什麼呢?」容緋月安靜了半天,終於也忍不住插口了。「難不成……你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我大哥的?」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將軍都不質疑,你們為什麼要咄咄逼人?」像是被人逼的走投無路似的,上官鳳綰紅著眼眶大聲的反駁著,大有你們誰來查,我就跟誰拚命的架勢。
「易兒是個心善的,大約是可憐你,才不願意求證什麼,只是我身為他的祖母,不能讓人混淆了容家的血脈。」只要弄掉了上官鳳綰肚子裡的孩子,還怕她猖狂的起來?
在場的,除了上官鳳綰身邊的人跟她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希望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龍易的,或許能藉著這一次的機會,讓這個孩子永遠都沒有出來的機會。
「我不查。」上官鳳綰站了起來,堅決拒絕道,然後不等眾人反應,就準備轉身離去……。
「來人,攔住她。」安氏見她這般,就越發覺得上官鳳綰是心虛了,不敢查,就越加的想要在龍易回來之前把事情解決了,好安排安無雙進門。
安氏帶了人過來,所以她一喊,自然有人圍了過來,讓前廳的氣氛變的有些緊張。
呂氏等人見了,連忙站起來讓路,恨不得自己能湊上去參一腳,好好的治治上官鳳綰,好出一出這麼長自己憋著的怨氣。
「你們不要過來。」上官鳳綰驚叫著,滿臉驚慌的倒退了幾步,被陳嬤嬤給扶住了。
青竹等人立刻站到了上官鳳綰的前面,把她護了起來。
「你們還不讓開?」見有人攔著,安氏氣惱的怒道。
「太夫人,奴婢奉將軍之命照顧夫人,不敢離開!」青竹清脆的回答著,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敢對我姑婆不敬,你們還等什麼,都一併的綁了,看還囂張不囂張了!」安無雙仗著自己人多,又覺得那是唯一能扳倒上官鳳綰的機會,就不顧自己的身份,囂張的指揮著。
安氏對安無雙有多好,容府裡的人都知道的,所以那些跟過來的人也就把她的話當成了命令,個個磨拳霍霍的想要上前抓人……。
因為上官鳳綰懷孕了,青竹几人怕傷到她,又怕有人會使卑鄙的手段,所以小心之後就有些畏手畏腳了。
推推搡搡之間,幾個人到很護著上官鳳綰,不敢放開手腳,但也沒吃虧,局面有些僵住。
「都給我住手。」龍易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自然有些惱怒。
聽到他的聲音,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又加上他凌厲的眼神,那些跟著安氏來的,立刻縮到一邊不敢動彈,反倒是青竹几人沒動,依舊護著上官鳳綰。
這一幕,讓上官鳳綰看在了心裡,覺得這四人,或許真可以用。
「都幹什麼?這府裡亂成一團,成何體統?」龍易的氣勢,在進門的時候就放開了,完全沒有以往冷清的樣子。
龍易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所以原本囂張如安氏,也是保持了沉默,一時半會不敢開口。
「將軍。」上官鳳綰看到了龍易身後跟進來的兩個人,眼裡閃過若有所思,而後從後面走了出來,上前優雅的行了一禮,隨之滿臉委屈的道:「祖母今日帶人來,說是懷疑綰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將軍的,還望將軍為綰兒做主。」說著,眼眶都紅了。
那委屈,是真的。
前世,多少人說三道四,獨獨她一個人撐著,龍易卻在遙遠的邊疆,什麼都幫不了她。那會兒,裴玲瓏想讓她活著,所以處處幫著,最後還是她生下龍鳳胎,才堵住了所有人的口,讓此事平息的。
龍易看著第一次主動靠近自己,對自己訴說委屈的上官鳳綰,眼裡一動,就算知道她是帶有什麼目的的,也欣然接受並歡喜。
「你先坐著。」龍易親自扶著她落座,並隨聲吩咐一邊的陳嬤嬤道:「照顧好夫人。」
「是。」陳嬤嬤立刻上前,不敢耽誤片刻。
龍易那麼在乎上官鳳綰,讓在場的人都看在了眼裡,卻讓很多人心裡充滿了驚疑,不知道上官鳳綰哪裡來的魅力,竟然能讓龍易那麼癡心相對。
秦致遠看著此刻的龍易,頓覺得陌生萬分。在他的記憶裡,龍易輕易不被人靠近,更別說寵溺或者信任一個他並不熟悉的人。
他還是用了很多的手段,可以說是死纏爛打的法子才讓龍易接受的。而這個上官鳳綰呢,只是因為在裴家跟龍易在一起了,就被龍易如此在乎,那等她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後,龍易不是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想到這裡,他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深意,到沒有出聲。
「易兒。」有旁人在,安氏擺足了自己當祖母的慈祥,「外面謠言四起,都說綰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祖母也是怕外面的人誤會了,所以讓大夫過來診脈,好讓那些多事的人閉嘴,免得傷到綰兒……」
有龍易站在自己的面前,上官鳳綰自然不會傻的自己去出頭,所以她只是委屈的看著龍易,並沒有開口。
「祖母,這裡是鎮國將軍府,這裡的事,跟容府的名聲沒有關係,你伸的手,是不是有點長了?」龍易完全不顧二皇子跟睿世子在這裡,逕自冷嘲的質問著,一絲敷衍的態度都沒有。
他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思。
當年,母親的事,她也是滿口好話,最後,不是一步步的逼著母親走上不歸路嗎。
「易。」秦致遠突然開口,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也有了眾人請安的場景,「姑婆說的也不是全錯的,雖然她不該強逼著夫人,但弄清楚,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二皇子說的沒錯,這樣才能堵住外面的謠言。」安氏見二皇子幫著自己,就越發顯得底氣足了。「若是上官氏不心虛,有什麼可怕的?祖母又不會吃了她!」
上官鳳綰聽到了二皇子說的話,想起了龍易的身份,心裡不免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沒開口辯解,好像把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龍易,是查還是不查,都由著他。
「二皇子,此事是易家中事,還請明白!」二皇子的插手,引起了龍易的不滿。
秦致遠見龍易不給自己面子,臉色不免陰沉,剛要說什麼,就被一旁看著的睿世子打斷了。
「易,京城沸沸揚揚的,你也不想嫂子被人閒話,不如趁著大伙都在,就好好的弄弄清楚,也好堵住悠悠之口。」睿世子是難得認真。
龍易面色陰沉,凝視了咄咄緊逼的眾人,思索了片刻之後,回頭望著上官鳳綰道:「京城流言,與我無用!」
對上龍易認真的眼眸,上官鳳綰的心顫抖了一下。不管龍易娶自己進門是為了什麼,可此刻,他那麼認真的維護自己,相信自己,讓她有些感動。
他的話,無非是告訴自己,外面的謠言對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他是相信的,所以,查不查的,就看她什麼決定。
「將軍。」上官鳳綰放柔了語調,哽咽著嗓子,委屈的說:「綰兒不是不願意查,而是一直跟祖母說,等將軍回來之後再查,免得以後說起此事,對孩子不公。如今,將軍回來了,又有二皇子與睿世子作證,綰兒自然是願意的!」
原本僵住的局面因為上官鳳綰的話而得到緩解,而龍易渾身散發的肅殺氣勢卻更濃了。
安氏要請的大夫,龍易自是不信的。他讓鄭伯去請了自己熟悉的大夫,而二皇子也說多幾個也好,就讓人一併請了御醫來……。
上官鳳綰微斂雙眸,心中疑惑更深,望著龍易越發冷漠的表情,覺得前世很多的事情,自己並沒有弄清楚。
而她唯獨記得清楚,太子並沒有得到皇上的重視,反倒是二皇子因為龍易的支持,一反常態的有登上皇位的架勢。
若是按照她瞭解的,太子是裴家人,裴家支持太子的話,就該剷除龍易,而不是上官府了。可最後,消失的是上官府,而不是龍易。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是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