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露和玄誠子早就對命格獸垂涎已久。在這之前,對命格獸的研究和追查都把控在天武院身上,也就是余塵殊。余塵殊一死,天下宗門都有機會獲取命格獸。他們哪裡知道,命格獸早就被黑蓮壟斷。
“老先生,您也看到了,三個宗門上上下下數千名修行者,耗了很久,才將這三頭命格獸打得遍體鱗傷。您一出現,直接張口要兩顆命格之心,這……難道還不是說笑?”衝虛道人玄誠子說道。
都是活了一把年紀的老人精,能在東林山巔觀戰許久,而不動聲色之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問天宗曾衍在戰鬥中消耗不少,看起來有些狼狽,也不想憑空樹立敵人,便道:
“……我那弟子,用自己的性命引來了犀渠獸,山膏獸……我們問天宗又折損了數十多名修行者。單這個代價,命格獸就不能讓。”
陸州撫須點頭:
“老夫不是不講理之人,命格獸並非你那弟子引來,而是老夫的弟子吸引而來。”
莫行露,玄誠子和曾衍面面相覷。
這就有些看不懂了。
莫行露淺笑道:“老先生,您沒法證明這是您的弟子引來的啊?一個人引來三頭,也不是不可能。”
玄誠子附和道:
“命格獸都有領地意識,嚴格來說,有一頭命格獸出現,其他命格獸不會再爭……但凡事都有例外。歷史上也有扎堆出現的命格獸。這山膏獸一出就是倆,彼此領地意識不排斥。老先生既然是講理,我說的還算有道理吧?”
陸州看向玄誠子,說道:
“有些道理,不過,這三頭命格獸,也可能是老夫的徒兒吸引所致。”
“這……”
玄誠子一時語塞。
問天宗曾衍付出的代價很大,豈能甘心,於是道:“那就請老先生的弟子出來一見,總不能空口白話?”
“你的意思是說,老夫撒謊?”陸州瞥了一眼曾衍,目光掠向那三頭搖搖欲墜的命格獸。
在數千名元神高手的不斷輸出之下,衝撞力,戰鬥力,都比之前大幅度下降。
滿地狼藉,樹木倒地,整個東林山脈的西側天空,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莫行露一看陸州要生氣,便道:
“老先生不像是會撒謊之人,只是講理罷了。咱們說的都有道理。依老先生之見,要怎麽分辨命格獸是誰吸引來的呢?”
砰。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劍罡終於將那三頭命格獸斬落,轟然倒地。
三大宗門紛紛圍了上去,將命格獸的命格之心,挖了出來。
昆侖正宗一顆,衝虛觀一顆,問天宗一顆,剛好三顆“分贓”完畢。
受傷的弟子,紛紛原地休息,治療傷勢。
剩下的懸空飛起,陣仗頗大。
莫行露看到命格之心已經到手,便道:“老先生,可知天輪山脈?”
“天輪山脈?”陸州疑惑道,不知她為何提這個地方。
“天輪峽谷一戰之後,余塵殊被十葉強者擊殺。後來,京都便有千界出現。我和衝虛道人有幸見過那位強者……老先生可以去天輪峽谷那裡碰碰運氣。”莫行露笑著說道。
這句話透露兩個意思:
一,命格之心不會讓;
二,她們和千界大佬認識,你看著辦;
無奈。
要是這麽說話,那就只能表明身份了。作為千界大佬,沒必要撒謊,一向以理服人。
“罷了。”
陸州撫須點頭,“其實老夫就是……”
嗡————
一道光柱從遠處劃破天際。
數千名修行者一驚,循聲望去。
從東林山脈的最北端,一座高達三十五丈的墨色千界婆娑,低空掠來。
千界婆娑獨有的星盤,激射而出的罡印光柱,宛若驚雷,令在場所有修行者愣在原地。
“千界婆娑!”莫行露、曾衍和玄誠子,失聲驚呼。
“走!”
“來不及了!”
天輪山脈五命格橫空出世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紅蓮修行界處於人心惶惶之中。長時間的沉寂之後,修行界逐漸淡忘了黑蓮。
黑蓮再現。
他們如何不驚?
千界婆娑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三人興不起逃走的念頭。
而且還不止一人……幾個呼吸後,那千界婆娑消失,六名身著黑色盔甲,手持長戟的修行者,凌空掠來。
也許是錯覺,又或者是內心對強者的擔憂和害怕,讓他們感覺,這六人的飛行像是會縮地成寸似的,一眨眼便是一段距離,像是幻覺似的。
陸州也看向了那六人,結合剛才的法身高度。
這應該就是久未露面的黑吾衛了。
黑吾衛三人一隊,有六人抵達,這是兩支隊伍。
……
命格之力不過是他們展現肌肉的小小操作,旨在告誡在場所有修行者,不要妄動。
效果也不錯。
數千名修行者,無一人敢動。
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這突然而至的黑蓮來客。
坦白說,達到九葉,或者十葉的修行者,都有一種錯覺——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操控著一切,導致他們無法繼續前行。多少年來,總有不怕死的冒險者試圖尋找其中的秘密,比如天武院的洛宣;有人試圖找到命格獸,比如余塵殊;有人甘願當黑蓮的走狗,比如夏侯生。
六名黑吾衛,身高,胖瘦,武器,盔甲,一模一樣。
一打三,陸州尚有一戰之力。
一打六,有點難。
要不,退?
況且還有這三大宗門在場……除非,現抽一張巔峰狀態卡。
莫行露,玄誠子本能地向後退了數米……
一股難言的壓抑感,席卷整座東林山脈。
六名黑吾衛,就這麽筆直地懸浮在數千人面前,背對夕陽。
也不知過了多久。
左三人中間的黑吾衛,用極其沉悶而嚴肅的聲音道:“交出命格之心。”
問天宗眾修行者不敢說話,可是就這麽白白讓他們花費這麽大代價獲得的命格之心,多少有些不甘。
問題是,有得選嗎?
“我再說一遍,交出命格之心。”那黑吾衛的聲音壓低了一個八度,低得令人不寒而栗。
曾衍不服。
可是不服又能怎麽樣?
“給他。”曾衍咬著牙,下達命令。
問天宗的一名修行者,托起命格之心,向上飛去。
“很好。”黑吾衛對問天宗的表現,感到很滿意。
莫行露和玄誠子隻得跟著揮手。
昆侖正宗和衝虛觀的修行者飛了起來,各自拖著命格之心。
“很好。”那黑吾衛微微點頭,重複這兩個字。
計劃趕不上變化。
陸州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作為四命格的千界婆娑,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命格之心被人強取豪奪?
“等等。”
陸州向前飛了數米,“山膏的命格之心,乃老夫所有,恐怕不能給你。”
玄誠子,莫行露,曾衍:“……”
這老頭想命格之心想瘋了吧?
跟他們爭也就罷了,跟千界大佬爭……嫌命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