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蜍呢,是實在沒轍了,內憂外患交加,它只是一個國運化身,哪怕因為大燕祭拜的是大燕神朝本身,它這個國運化身的靈智稍稍高一點,但也沒鳥用。
原來的大帝呢,為了自己,可著勁的禍禍大燕,大有只要我好,整個大燕都獻祭掉也無所謂的架勢。
除了老皇帝呢,有明君之相的死了,剩下的廢柴,也跟倆蛐蛐一樣,被老皇帝拿著根稻草稍稍撩撥了一下,就硬生生的鬥的你死我活。
除了內部呢,南邊蹲著個打不過的老大哥,西邊蹲著妖國的群狼。
它也只能上杆子變通一下,一切為了大燕神朝。
登基大典上的一出鬧劇,看到的人多不勝數,可真正看全了,看明白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這些真正看明白的人,反而會裝糊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這裡面的幾個頂尖高手,眼睛又沒瞎,是靠自己成就道君的,還是靠神朝之力加持,才突破界限的,誰看不出來啊。
而一個靠自己成就道君的新大帝,等到真正登基得到大燕神朝之力加持之後,實力在道君之中,絕對可以一躍成為最拔尖的那部分。
尤其是青天白日之下,天象驟變,北鬥九星圖橫空,這位雲親王究竟是什麽身份,都已在不言中。
一個尤其擅長殺伐,堪稱人形地圖炮的家夥,得到各方面加持之後,境界在道君之中都是頂尖。
這種新大帝,愛鬧騰就鬧騰去吧,只要不是真的撂挑子,大家全部實力眼瞎,這個時候,誰敢跳出來玩一出世人皆瞎唯我不瞎,保證他下一刻就會真瞎了。
鬧劇莫名其妙的出現,莫名其妙的結束。
人偶師召喚出上萬傀儡大軍,再加上上百顆加強版毀滅球威懾,一人綁架了整個都城,強逼整個都城高手的事,最後也被秦陽之前見過的倆大陰陽師,舌燦蓮花,硬生生的把黑的說成了白的。
這位傀儡一道的高冷強者,乃是大帝摯友秦陽,欠下大人情才請來的不出世強者,特意來幫忙護法的,當時又邪魔想要趁機搞事,大帝洞若觀火,早就準備好了陷阱等著,如此,巴拉巴拉……
各種證據實錘,列出來了好幾百條。
還別說,當時的局面看起來還真像是這樣。
跟著又順帶著把秦陽捧了一把。
這鬧劇的真相是什麽,也隨之被徹底淹沒,可能有人知道,但再過些年,這件事的官方解釋,可能就會變成以後的傳說,被人當成真相來看。
燕雲這次準備了一個簡單的登基儀式,隨便糊弄了一下,順帶著也給秦陽掛了個一字平肩帝的名頭。
秦帝。
只不過這個名頭,在秦陽的嚴重抗議下,給換掉了。
這名頭聽起來總讓秦陽想到別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換成陽帝吧,聽起來更怪了,不知怎麽的,總覺得有種不太正經的意思。
最後給換成了有德帝,秦陽倒是挺滿意的。
只是看大燕的禮部尚書,一副便秘了十八年,臉都憋紫了的表情,秦陽免為其難,把“有”去掉了,變成了德帝。
其實跟有德帝差不多,還莫名的多了點別的意思,秦陽很滿意。
這個名頭,但也只是一個名頭,秦陽什麽也不管,也懶得管,甚至都沒大張旗鼓的昭告出去。
但該知道的人卻都知道了,大家也沒啥意見,有意見也不敢說出來,反正什麽權利也不要。
大概就是一個類似“齊天大聖”之類的空頭名頭,算了,雲帝高興就行。
然而,登基不到三天,第一場大朝會上,雲帝就丟出來一件事,裝模作樣的問大家的意見,實際上呢,實力眼瞎的人也能看的出來,雲帝就是走個過場。
不過考慮到先帝都駕崩了,這件事又是牽扯到先帝在位時的廢太子,已經沒什麽好談的,再加上,也只是幫廢太子平反,大家誰也沒跳出來反對。
當年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廢太子的兒子,原來人稱皇太孫的家夥,也已經失蹤了,據說祖廟那邊也傳來消息,前些日子,皇太孫便已經從神朝氣運之中消失,不是死了也跟死了沒什麽區別了。
於是乎,當年皇太孫惦記了很多年,卻一直沒辦法完成的事,就這麽輕輕松松的完成了。
還是走的最高待遇,昭告了天下,牌位被請回了祖廟,當年被埋葬的信息,也被大大方方的翻了出來,也算是為當年的廢太子正名了。
消息傳遍天下,正在東邊邊境,準備處境的皇太孫,咧著嘴一笑,遙遙對著都城的方向揖手長拜。
“嶽佳,準備走了。”遠處的一艘飛舟上,一個大胡子探出頭喊了一聲。
“好嘞。”
皇太孫面帶笑容,應了一聲,飛上了飛舟。
如今的他,已經拋棄了曾經身為皇室的一切,包括本名,改成了另外一個名字,但他又不舍當年他父親親自為他取的名,就舍棄了姓,把名顛倒了一下。
從此之後,這天下再無大燕皇太孫,只有一個散修嶽佳。
……
秦陽躺在大燕宮城裡最大的建築房頂,閉著眼睛曬太陽,這裡的太陽,到底還是比不上南邊,天氣太冷了,曬著太陽都沒多少暖意。
但是想走吧,又走不了,他之前為了順手捋一捋新摸到的技能書,順便蹭一下大燕皇室收藏的藏書,順手答應了雲帝,在這裡等一段時間。
等到他恢復點實力再走。
這偌大的大燕,他能信任的人真沒幾個。
秦陽還真怕在這段時間,雲帝被人暗算了,哪怕可能性不大。
正曬著太陽呢,秦陽忽然睜開了眼睛,遙望向北邊。
一種莫名熟悉的感應了。
似乎是有什麽他完全煉化過的東西出現了,而且應該很強。
不強的話,不可能離這麽遠,還能感應的這般清楚。
……
極北冰原上,天空裂開一條縫隙,幻海之主探頭探腦的窺視了一下,確認沒人之後,她才趕緊將一塊桌板丟了出來。
桌板畫落在地上,幻海之主轉身卻又再次轉過身,盯著落在雪地上的桌板畫。
她匆忙離開,回到了幻海,第一件事便是將這塊被封存的副本翻出來。
當時發現秦陽似乎會幻海的開啟之法,著實把她嚇壞了。
後來冷靜下來之後,才想到了這塊桌板畫。
萬裡山河圖的副本。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麽一個可能了。
副本再好,再怎麽算是至寶,也比不上萬裡山河圖的正本,也比不上已經演化到如今的幻海。
保險起見,丟出去好了。
可若是就這麽丟出去了,被別人拿走了,秦陽那不是人的家夥,把這筆帳算在幻海頭上怎麽辦?
思來想去,幻海之主又在桌板畫周圍布下幻術,別人肯定拿不走,對秦陽卻沒什麽難度。
做完這些,幻海之主趕忙離開,回到幻海之後,封閉了整個幻海,再也不跟外界接觸。
大勢已去,外面已經是新的時代了。
……
秦陽感應了好一會,才大概感應到,到底是什麽東西。
手捏萬裡山河印,瞬間便定位到桌板畫,就在北邊的冰原上。
身前一扇光門浮現,秦陽拔下一根頭髮丟出去,讓分身去探路。
不一會,分身散去,秦陽這才一步跨出,進入光門,瞬間出現在桌板畫所在的地方。
桌板畫就這麽斜插在雪地上,周圍有幾層幻術禁製,保護著桌板畫,施展瞳術,一道神光自目中射出,幻術便被斬破,煙消雲散。
秦陽環顧四周,什麽東西也沒有。
秦陽比劃了一下桌板畫,抬頭看向天空,有些愕然的笑出了聲。
至於麽?
我還沒打算去幻海逛一圈呢,怎麽就把後門丟出來了?
這等至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女人可真是果決啊。
收起桌板畫,秦陽搖了搖頭。
得了,做人呢,說話得算數。
人家沒在那個時候幫老皇帝,又把他的桌板畫還回來了,算是認慫認的徹底,他總不能還不依不饒的殺上門吧。
做事得往長遠點考慮,一次把事做絕了,下次嘴炮威脅,人家只會跟他拚命到底,想慫都不敢慫了。
這麽一想,秦陽頓時樂了。
這不挺好麽,要是每次都能這麽化解恩怨多好。
結怨之前,先來一句,我不想跟你結怨,你走吧,咱們繼續誰也不認識誰,你要是不識趣,非要跟我結怨,就別怪我為了防止你的親友替你報仇,只能把他們全部殺光,斬草除根。
於是乎,對方一聽,想到他以德服人秦有德的名頭,慎重考慮之後,決定不結怨,轉身離開。
一場新的恩怨,被扼殺在搖籃裡。
再也不用打打殺殺了,大家開開心心的修仙。
多好啊。
這麽一想,秦陽忍不住哈哈一笑,對,這個人設可以要。
先記下來。
秦陽大笑著離開,心情非常不錯。
萬丈高空,幻海之主透過門縫,再加上投影窺視,長出一口氣,徹底關上了幻海的大門。
……
向回飛的時候,秦陽停下腳步,利用大燕的神朝之力,感受了一下雲帝的變化,悄咪咪的轉道向東,趁機離開了大燕的范圍。
在離開大燕地盤的最後一刻,才利用神朝之力,給雲帝留言。
“老燕,我有天大的要事,暫且離開,你且安心修行,勿念。”
當這個德帝,有屁的好處,對於七彩砂礫的強化,也沒預想的那麽強,也就比平時正常情況下快一些而已。
考慮到整體恢復所需要的時長,再加上需要常年蹲在大燕,最好是蹲在都城,性價比一點都不高。
正好趁機跑路。
秦陽遠遁而去,了無蹤跡。
過了半天,一條消息傳到了雲帝手中。
大嬴派遣出了使團,出使大燕,算是友好訪問,恭賀雲帝登基。
這是官面話,實際上,私下裡還有另外的。
大嬴的使團裡有人帶來話,說什麽大燕一朝雙帝,也是一段佳話,德帝也算是大嬴大燕的友好橋梁之類的話。
刨除那些廢話,表達的意思就一句。
“我們新帝找德帝有私事,你別逼逼,也別問。”
雲帝拿著新的情報,想到了以前有一些小道消息,一臉的若有所思。
“看來那些傳聞,果真不是空穴來風,只是傳聞終歸是傳聞,不能盡信,不是秦兄弟有想法,而是大嬴新帝,怕是對秦兄弟……嘖嘖……”
一念至此,雲帝會心一笑,秦陽偷偷跑路的事,他也就不計較了。
能理解。
反而覺得有點好笑,秦陽也有這種時候。
哈哈哈……
……
飛舟飛在海面上,秦陽躺在甲板上,嗅著海風曬太陽,心裡暗暗誹謗。
雲帝這家夥,當真是口嫌體正直,嘴上說的撂挑子什麽的,不讓他走。
他悄悄跑了,這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穩的跟手握二五八萬,等著胡牌似的。
晃晃悠悠的向著東海而去,準備去東海轉一圈。
之前聽說小七又不消停,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這小家夥,越大越有熊孩子的架勢,得好好教一下了。
這邊剛進入大嬴神朝的領海,天空中便有一道神光落下,光輝匯聚,化作嫁衣的虛影。
“嗨,嫁衣,好久不見。”
“你……恢復了?”嫁衣有些震驚,面帶驚色,枯心咒她還是了解過的。
“沒,恢復了一半,代打在做研究,懶得管別的。”
嫁衣沒多問到底是什麽情況,她言簡意賅的道。
“浪潮落下了。”
秦陽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臉上的輕松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什麽時候的事?”
“前幾天,應白姐姐傳來的消息,魁山出現了變化,在魁山的范圍內,出現了她不能掌控的地方。”
“好,你別去,我親自去魁山確認一次。”秦陽果斷應下。
稍稍思忖之後, 秦陽冷靜的道。
“浪潮落下,可以進出,限制卻也很大。
進,我們可以做出限制過濾,我再去請大嫂幫忙,應該沒人可以深入到魁山那麽遠的地方,也沒法進念海。
而出的話,所有進入其中的外人,在浪潮落下之後,他們都是沒有門的,他們也出不來。
必須杜絕情報傳進去。
如此的話,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若是他在裡面超脫,不需要門也能出來了。”嫁衣還是有些擔憂,她是最了解嬴帝的人,也知道嬴帝到底有多強。
一個曾經威壓大荒數萬年的人,就算是在念海裡重頭再來,失敗的可能也並不是太大。
秦陽思忖之後,稍稍安慰了幾句,順便說兩句狠話。
“就算是他,一切都順利,也別想那麽快超脫,現在他恐怕還在重塑根基吧,沒必要那麽害怕他。
還有,那裡還有他的對手在,沒那麽容易的。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你也不必為了提升境界舍本逐末,穩扎穩打即可,務必穩住根基。
就算是有朝一日,他能超脫出來,我可能已經成就封號,到時候,再從正面將他徹底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