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中的和飛行法器上的人,一同撲前向動靜最大的地方看去,在視線的盡頭水天連接之處,那滔天巨浪的中心,彷彿有一黑色妖獸在上下飛舞興風作浪,掀起的天地之威讓他們離得這麼遠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當場就有幾人面色不好起來。
此刻,不管是寶船還是飛行法器,都沒辦法保持平穩,而作為比試地點的孤島,更是被一重又一重的浪濤拍打,島上的妖獸齊吼,飛禽紛紛拍打翅膀驚飛起來。
身在船上的蘭親王與其他人抓在欄杆上穩定自己的身形,一邊眺望想要努力看清楚那妖物到底為何物,一邊驚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連我們的龍船都鎮壓不住他?”
從測妖珠的反應來看,那妖物實力驚人,從得到測妖珠,就沒見過這麼大的反應,如果那妖物遊過來,船上和島上的人合力都不知是不是他的對手,難道妖獸圖謀作亂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更遠的一座礁石之上,赤勒與匕湫也帶了妖修在此,遠處的驚天之威他們更是早一步就察覺到了,心驚不已,這才是烏霄目前的真正實力嗎?可赤勒依舊看不出烏霄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放開來的血脈之威能將他壓得死死的,那船號稱龍船的寶船對他一點壓制都產生不了。
也有妖修激動,同為妖修,同類如此強悍無匹,讓他們鼓舞萬分。
赤勒感情也挺複雜,強大到如烏霄這等地步,人類的威脅哪里放在眼裏,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在人類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你人類還能如何?
驀地在這一瞬間,赤勒想通了許多問題,以前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意難平,心存執念無法放下,可眼前活生生的一幕如閃電一樣劈開了他眼裏的迷霧,這時候他真正相信烏霄所說的話,懶得理會人類與妖修之間的種種矛盾,而不是管不了。
也就在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忽然節節攀升,匕湫驚喜道:“快給大人護法,嚴禁任何生物靠近,大人有感悟,修為要上漲了。”
龍船差點掀翻,飛行法器也搖搖欲墜,操控的人不得不降到寶船上去,這番動靜足足維持了半個多時辰才漸漸平息下去。
這番變故讓船上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倘若那妖獸真的襲來,他們大概都要葬身於此了。
洞閑靈皇與陳嶽也相視苦笑,都以為這次無法回去了,島上的弟子還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希望藏得夠好躲過這一劫。
當終於風平浪靜後,船上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完了?那妖獸呢?他們怎麼尋找都無法找到那頭黑色的妖獸,如果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切身感受,簡直懷疑剛剛出現了幻覺,卻也讓人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倖。
他們不能不後怕,那妖獸傳出嘯聲時,向遠處飛去想要逃離的一隻海鳥,被震得在空中當場四分五裂血肉飛濺,他們船上的人也有胸口血液翻騰的感覺,而巴閣主手裏的測妖珠,更是在光芒綻放到最刺目的那一刻,砰地一聲爆裂開來,爆得他目瞪口呆。
宋玉軒的臉色也難看之極,他這個年紀成為靈皇,放眼整個靈武大陸有幾人能及,內心也是相當驕傲的,但剛剛被一頭不知名的妖獸嘯聲激得血氣翻湧,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他這點修為在那頭妖獸面前微不足道。
只是,“以前怎從未聽聞過有如此強大的妖獸?”宋玉軒問蘭親王與井武皇。
“此事我們需得回去稟報宗門,共同商討對策。”井武皇神情嚴肅地說,得到了蘭親王的認同。
宋玉軒聽明白了,這件事不在可控範圍之內,蘭親王他們也是預料不及。
“將船開到島那邊去,有什麼情況也好接應島上的人。”蘭親王下令。
一番興風作浪後,林文與烏霄人已在島上了,兩人是直接破空過去的,所以想要追找黑色妖物下落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的真正方位的。
至於位於黑蛇頸部的一個人類,那麼個龐然大物的黑蛇,在視線裏都遠在天際,縮小了無數倍,又如何能分辨得出妖物身上還有一個人?如果真被他們看到了只怕會更加恐慌。
落到島上,林文抱著肚子笑,好吧,起初他和烏霄誰也留意到他們的動靜造成的後果,可當意識到,不說烏霄了,林文也沒想過阻攔,想到中央大陸來的人仗著寶船之威得意洋洋的模樣,林文忍不住就想讓他們吃個教訓,以為仗著一艘寶船就可以在星羅海耀武揚威了?真正厲害的沒碰上而已。
現在林文可以想像得出他們是何種心情,不過也可以借此給中央大陸的各方勢力一個震懾吧,減少對妖獸的監控。他們將赤勒等妖修的禍心壓了下去,同對人類不能什麼都不做,一方給一捶,這樣才公平,大陸和星羅海也會安寧得多,他一點不想這裏發生什麼人妖大戰,那只會塗炭生靈。
烏霄攬住林文的肩,替他把散落到前面的發絲撩到後面,林文笑過後面對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有些不自在,不過也不排斥,抓過烏霄的手就往前走:“趕緊的,去找權杖,還有舅父和安藍不知怎樣了,島上的人應該還好吧。”
烏霄眼裏閃過濃濃的笑意,由著林文拉著他往前走,他就是覺得從未有過的肆意與快活,又愛極了林文現在這副模樣,不,哪一面都愛,尤其是沉浸在歡愛中的林文。
咳,不能再想了,否則他會恨不得再找個洞府與林文日日夜夜守在一起,島上的人,誰在意?
“咳,可能島上的情況會發生了些改變。”烏霄提醒道。
這麼一說林文也意識到了,烏霄刻意散發出來的威壓,讓島上的妖獸肯定也不得安生了,很可能會驚嚇得四處亂逃,那原來的妖獸分佈圖對他們還有意義嗎?林文瞪大了眼睛,傻了一樣地看著手上的地圖。
“算了,我還是問問舅父他們在哪兒吧,儘快和他們匯合吧。”林文收起地圖,撓撓臉不自在地說,期盼舅父他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和烏霄的興風作浪而遭遇危險。
此刻蕭銳揚與安藍確實陷入了麻煩之中,原先起作用的地圖對他們幫助十分大,一路避開實力強大的妖獸找到了不少的權杖,很快積攢起了三十多塊,如果有數字統計出來的話,可以看得出他們憑著兩個人就領先於其他隊伍了。
可海面上的動靜島上的人也聽到了,無論是風浪的吼叫聲還是海浪拍打島嶼的轟鳴聲,那一刻他們都懷疑腳下的這座島嶼會不會被咆哮的大海擊翻打沉下去,而那妖獸傳來的長嘯聲讓他們也絕不好受,接著島上妖獸就大亂了,有的人就很不幸被四處奔逃的妖獸一頭撞上,陷入無止境的麻煩之中。
蕭銳揚與安藍聽到這動靜與嘯聲不是不驚的,蕭銳揚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烏霄這個蛇妖,十分懷疑這動靜會不會跟他有關係,為何會有這番聯想?在烏霄的地盤上,他會容得有其他妖獸如此興風作浪?
如果與烏霄實力不相上下的話,海面上更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他很擔心烏霄身份曝露會連累林文與白易,所以動靜越大越擔心,以至安藍都擔憂地問他原因,蕭銳揚卻無法說明,烏霄的真實身份,至少還是不要由他的口透露出去的好,未必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
後來動靜沒了,基於之前的推測,蕭銳揚更偏向于動靜是烏霄弄出來的,就不知他為何鬧得這般大,不過他也無暇顧及了,因為他和安藍也被一群四處逃竄的羚羊碰上了。
雖說這群羚羊單只實力在他們面前一點不夠看的,可面對一群數十隻羚羊,它們的彈跳力與後腿的蹬力又十分驚人,一路所過堅石樹木不是被它們跳躍過就是蹬得粉碎,兩人非常辛苦才避了開去,這種情況並不適合正面對抗。
剛避開,就看到前面被羚羊踩得一片狼藉之地,有兩塊權杖倘若在那裏,兩人心裏一喜,就要過去撿起來,卻不料從另一側走出一隊人馬,四方宗的弟子,不僅指認這地上的權杖是他們先看到的,蕭銳揚與安藍居然膽大妄為地強搶他們的東西,那很好,除非將身上的權杖與納戒留下來,否則別想離開了。
若說只是兩塊權杖,那衝著對方四方宗弟子的身份以及對方共有六人,那他們不適合與對方爭奪,這裏沒有就去別處尋好了,他們並不缺這兩塊。
可見他們有退讓之意,對方反而得寸近尺了,不僅要他們留下身上所有權杖,就是納戒也得留下,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了,兩人都不是會彎腰妥協的人。
既然無法善了,兩人一個眼神交流,一人持槍一人持劍就衝了過去,那就戰吧!
四方宗的弟子正想欣賞他們的狼狽模樣,剛剛被一群妖獸追得狼狽不堪,生了一肚子的火,看到這落單的兩人就正好拿他們發洩火氣了,誰讓他們倒楣地撞到槍口上來的,又不是中央大陸的人,不折辱他們折辱誰去?
誰料他們如此膽大,不僅不將東西交出來反而敢衝他們動手,一個不慎六人的隊伍就被兩人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