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不用說,道森家族是全球排前幾的神秘大家族,而懸康,普通人隻當是最近熱門的中藥企業。
但夏雲從軍校畢業,自然很清楚,懸康背後那是一整個軍團。
藥方是一級保密狀態。
聽到樂少明的話,夏雲心忽地沉下去,“懸康?這個小七,他到底是誰?”
“陳局就是為了他的事來的,”樂少明摸出一根煙咬上,表情凝重,“懸康的發起人之一,代表懸康跟官方簽合同的。夏雲啊夏雲,你在江京呆這麽久了,怎麽會在這種事上犯糊塗?”
懸康的幕後人?
“我、我明明查過,他……”
這個圈子裡,能玩轉得開的哪個沒點眼力。
慕氏最近確實也打眼,任晚萱是個有點機會就會用力抓住的人,她拿出的籌碼夏雲心裡也估算過。
任晚萱的朋友圈,發的都是名媛圈的合照。
雖說她充其量站個邊緣位置,但合照C位那位許小姐又有誰不認識?
都知道她能擠得進去這個圈子。
手機上聯系的都是慕幼珺這些高家人,以及某些教授……
即便是這樣,夏雲也是查過小七之後才敢出手。
明明就是個孤兒,初中都沒上完,夏雲不清楚怎麽一天過去,陳局他們都來過問這一場小小的交通事故。
他一時間喘不過氣來,看向樂少明。
“他是個孤兒對吧?可你要想想,一個孤兒,憑什麽慕家人會求到你頭上?”樂少明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什麽,他從兜裡摸出打火機,手攏著打火機點煙,“張義亮的事還沒給你敲個響鍾嗎?”
樂少明吐出一道煙霧,看看夏雲,搖頭。
孫霏的車停在大門口,從車上下來。
樂少明才看到孫霏,他拿下煙,詫異:“你不是在湘城嗎?”
上午還在湘城監獄等人,怎麽這個點就回來了。
“提前回來了,”孫霏拿著一堆資料,“樂局,我來交接任晚萱的案子。”
樂少明有些感歎地看孫霏一眼,帶她進去。
白蘞遇到事只找孫霏,由此可見孫霏在她心中的分量,這孫霏此次又在白蘞陳局那露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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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總,”慕氏辦公室,王助理將幾份文件交給她處理,“任小姐帶族叔他們去談稀有金屬單子,劉董他們應該已經跟合作商聯系上了。”
赴宴的有幾個慕氏核心的人,沒帶慕以檸跟紀邵軍。
位置就尷尬起來。
慕以檸倒不介意,最終的結果是慕氏能拿到就好,她把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扔,隻歎息,“但,阿蘞跟她……”
任晚萱能在短短一年間混到許錦意那個圈子,也確實是種本事。
那個圈子可不僅僅是個花瓶名媛圈,圈子裡都是有野心的姑娘們。
玩得是資源互換,交換的是人脈。
“咱們先觀望一下。”王助理對白蘞的印象要好很多。
現在,任晚萱跟白蘞之間的矛盾很明顯,慕以檸沒選擇幫任晚萱說話,軟站邊白蘞。
反而慕振東這一次贏得了股東跟內部的支持。
當然,慕振東這邊也沒這麽順利。
任晚萱被警局帶走,若故意殺人罪被坐實,事情就沒那麽好辦了。
慕振東回來就給夏雲打電話。
“老夏怎麽一直不接電話?”慕振東看著手機,在書房兩頭轉。
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沒打通。
再到後來,電話直接關機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慕振東眉頭緊鎖。
董家的電話這個時候打過來,詢問任晚萱的情況。
她手機被警察收走了,打不通。
任晚萱是董川的女朋友,兩家基本上都訂好訂婚的日子了,最近任晚萱的表現董家人也看在眼裡。
車禍這件事,董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隻以為是一次意外事故。
董川掛斷電話,微微皺眉。
“怎麽了?”董老爺子看到他的表情,意外。
董川站起來,去拿外套,“她又被關到拘留所了,似乎是白蘞那邊要執意起訴她。”
“白蘞要起訴她?一個車禍用得著起訴嗎,”董老爺子也奇怪,他放下茶杯,震驚道:“慕家現在是在內鬥?你先別走,問問你叔叔。”
他指得是董笑柏。
任晚萱現在鋒芒畢露,慕家怎麽也要保住任晚萱,白蘞怎麽會起訴她?
董笑柏也知道這事,原原本本說了遍,“刑事案件,現在等開庭,慕振東在給她找辯護律師,以檸是站阿蘞這邊的,你們看著辦吧。”
意思就是,要選個人站隊了。
董老爺子考慮片刻,“小川,我記得,你讓你媽媽找個律師吧。”
董川的媽媽是薑家外系,都知道薑家有個法律天團。
這是確定好站隊了。
也對,現在任晚萱表現出的籌碼,無論哪一個都值得董家人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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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任家薇拿著從任謙那得到的地址,站在醫院大樓下。
她微微抬頭看著高聳的住院部。
好半晌,才攏了攏身上的披肩進去,跟一堆人等著電梯。
她沒先去找小七,而是找到了醫生詢問小七的情況。
“很不好,”主治醫生聽說她是白蘞的舅媽,便實話實說,“這條命是撿回來的,要是沒有顧院長幫忙,他挺不過去搶救,腿部後遺症也很大……”
問完之後,她才去病房。
小七住單人病房。
小五回懸康處理點羅家鬧事的人,現在在小七病房的是毛坤,他正在拿著把刀,不緊不慢地削蘋果。
看到敲門的人是任家薇,他靠著門框,轉了下手裡的手機。
自然認得這是任家人。
並不放人進去。
“我只是來看看他,”任家薇神色可見疲態,她目光落到毛坤後面,看不清病床上躺著的究竟是誰,“放心,我不會說其他話的。”
人畢竟是白蘞的舅媽,毛坤上上下下打量了任家薇很久,才往後退了一步,讓任家薇進去。
小七躺在床上。
小五用一個伸縮架綁著平板在他頭頂。
這會兒平板正在播放動物世界。
講得是狼群。
他看動物世界看得認真。
任家薇一走進去就看到那張有些熟悉的臉,怔了一下。
完全沒想到,面前這人竟然是跟自己有過兩面之緣,印象很好的年輕孩子。
“孩子,”任家薇聲音哽了哽,看到他蒼白的臉,一時之間什麽求情的話也說不出了,“對不起。”
小七聽到聲音,放在兩邊的手動了動。
然後平靜地側頭,目光對上任家薇。
任家薇視線又落在小七的腿上,聽白蘞說他的腿有很大可能留下後遺症。
她又想起來之前任謙說的,這孩子是個孤兒,初二都沒上完。
用金錢砸他,他肯定會妥協的。
初二都沒上完啊。
任家薇情緒波動很大,“對不起。”
她給小七留下一張支票,“這算是阿姨給你的一點心意。”
沒等小七說話,她直接離開病房門,關上門之後,靠著牆大口喘氣,腦子裡回想著醫生的話。
病房內。
毛坤看著被帶上的病房門,走到病床前看小七面前擺著的支票,“500w?真有錢。”
他甩了甩這張支票,忽然想起來:“我們收了,他們會不會說我們敲詐啊?”
毛坤跟張世澤聊過幾次,就被帶偏了。
“給姐吧。”小七收回目光,繼續看動物世界。
“行,”毛坤點點頭,伸手,把任家薇帶來的花擺在小七床頭,“這個阿姨比那任老頭好多了,很講道理啊,人挺不錯。”
小七看著電視,好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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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萱在這事最終還是定為刑事案件。
會在雲霄區法院開庭。
慕振東金屬買賣單還沒簽下來,因為任晚萱耽擱,他這幾天為任晚萱走了不少關系。
夏雲那邊還沒有任何回復,慕振東意外,但也沒時間問清楚。
法院傳票已經下來了。
他跟董川從休息室的椅子上站起來,抬手,“宋律,麻煩您了。”
“沒事,”宋錫也站起來,同慕振東握手,“只要沒有動機,這場官司您不用太過擔心,最多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賠償而已。”
兩人把宋錫送出門。
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慕振東,最近兩天擔心單子,又擔心任晚萱的案件,一個安穩覺都沒睡。
現在終於能穩定下來。
慕振東去找慕以檸,“宋錫,董家找的律師,以檸,都不想鬧得太難看,你也知道董家找的都是些什麽律師,慕家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希望她也能顧全大局。”
慕以檸思索片刻,去江大找白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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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
慕以檸到的時候,白蘞跟唐銘他們在路口等她。
她讓王助理去停車場停車,自己下車跟白蘞說話。
唐銘幾個人跟慕以檸打招呼。
“到外面吃個飯?”慕以檸拿著手機,詢問。
“不了,”白蘞搖頭,她左手抱著本黑色筆記本電腦,穿著寬松的白色線衫,脊背挺直,“等會兒還要去實驗室。”
慕以檸想著白蘞不是大一嗎,怎麽等會還要去實驗室。
不過沒多想,將慕振東找了宋錫的事說出去,“董家那邊找的律師,出身於一個很有實力的律師團體。”
她自然不會如同慕振東說的那般,勸白蘞和解。
只是把慕振東的消息透漏給白蘞。
“董家?”白蘞指尖壓在電腦外殼上,微微抬了頭。
沒想到白蘞的注意力在董家,而不是宋錫身上。
“對。”慕以檸點點頭。
不遠處。
黃院長跟夏啄玉遠遠看到白蘞就打招呼,“白蘞同學,剛好碰到你,說說你上個星期提交的那個,我剛改好。”
黃院長說的是白蘞留下的拓撲學答案,白蘞偏了偏頭,跟慕以檸說了一句稍等,就往黃院長那邊走。
“您說的是哪個?”
“拓撲學。”黃院長手背在身後。
慕以檸看著白蘞的側影,她站在樹下的陰涼處,如同松柏,跟一位禿頭的中年男人低聲說著什麽,陽光洋洋灑灑落在她身上,只能看到她精致的側臉,內斂又沉靜。
太過出挑的氣質與容貌。
“老師最近研究到第三階段了,”黃院長問完題目,又跟白蘞提起馬院士的事兒,“你這個星期也沒去實驗室,他就把一部分數據給我了,在辦公室。”
白蘞頷首,她回來跟慕以檸還有唐銘幾人說了聲。
準備跟黃院長去拿數據。
這個星期她處理小七的事,一直沒去實驗室,跟馬院士請了假。
“他們請的是宋錫,”慕以檸回過神來,見白蘞對律師這件事不關心,連忙解釋,“我也沒怎麽聽過這個人,但是很厲害……”
“宋錫?”白蘞稍微停下來,側了側身,沉吟片刻,找了個對比,“跟趙景州比呢?”
趙景州,網紅大律師。
王助理跟慕以檸都認識,慕以檸遲疑,“這個宋錫名氣雖然不如趙景州,但實力絕對不輸給他。”
“這樣啊,”白蘞將電腦換了隻手拿好,“我知道了,謝謝您,下次請您喝魚湯。”
她禮貌向慕以檸告別。
跟黃院長一起離開。
黃院長說完正事,又低聲催促白蘞,“師妹,你最近看到楊琳沒?我每次去實驗室都逮不到他人……”
前幾天剛跟楊琳吃完飯的白蘞不動聲色,“我也不清楚。”
幾人走後,慕以檸才收回目光。
她看向唐銘幾人,“那是阿蘞老師?”
某位教授嗎?
看起來跟白蘞關系很好。
“不是,那是我們系院的黃院長。”唐銘繼續接待慕以檸。
慕以檸十分詫異,剛剛主動跟白蘞打招呼的是院長?
她不問江大的事已久,不知白蘞在校內的情況。
旁邊,王助理也停好車過來。
“小唐你跟阿蘞是哪個系院的?”慕以檸只知道白蘞是高考狀元,沒具體問過她的學習情況。
只是偶爾聽沈清說白蘞又幹嘛了。
唐銘:“物理系啊。”
物理系。
聞言,與慕以檸面面相覷。
兩人都記得,任晚萱之前跟高家人見了一次物理學院的副院長之後,在慕家地位驟升。
剛剛跟白蘞說話的是物理系院長?
看樣子跟白蘞好像很熟。
慕以檸看白蘞的背影,她跟那位院長幾乎是並排走的。
由此可見,那位院長幾乎是把白蘞當同輩看待。
慕以檸震驚地收回目光,心中一動,又問唐銘:“阿蘞請的是趙景州?”
王助理也眼前一亮,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唐銘。
唐銘搖頭。
慕以檸沉默片刻,“不是趙景州嗎?那是誰?”
不是趙景州,她建議白蘞這次別起訴。
“遲律啊,”唐銘很輕松的狀態,“他這個星期還來喝魚湯了。”
晚安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