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期中考試過後,這樣的運動會多少拯救了一些沒能拿到好成績的學生,讓他們能迅速投入進集體活動,暫時忘記殘酷的現實。
體育委員是個高個子皮膚略黑的男生,很喜歡打籃球,前兩天還在為了糟糕的期中考試成績哀嚎,聽到班主任提起運動會的事,立即來勁了,考試成績什麽的丟到一邊,原地復活,拿著打印出來的項目表挨個詢問班級裡的人,催促大家參與比賽項目。
他性格開朗又搞怪,在班裡人緣不錯,一路插科打諢,求爺爺告奶奶的,一天沒過,就連蒙帶騙幾乎把大半的項目全分配了出去,每個項目至少有一個人參加,最後就剩下女子三千米長跑沒有人肯去。
沒辦法,體育委員找了自己平時說話比較多的幾個女生,那幾位忙不迭搖頭拒絕。
“黑皮你想我死啊,我這小身板,八百米都跑不了,讓我跑三千米,我當場斷氣給你看!”
“我跳繩就行了,跑步我受不了,我跑不動!”
“別看我,我已經選了一千五,再跑三千不可能。”
“黑皮你別坑我,我已經被你坑的選了跳高了,我都不會跳,到時候腿都給我摔斷,還跑什麽步!”
他後桌瞪著眼睛舉起書作勢要打他,體育委員立即陪著笑,灰溜溜躲過她那一下,跑到了後面那群女生堆裡。
“唉,羅鄭麗,你們幾個還沒選項目呢,至少一個人一個項目,每個人都要選啊。”
幾個女孩子不情不願,“我那天剛好來那個,我肚子痛,能不能不參加啊。”
黑皮:“那不行,到時候真上不了再請假,先記一個再說。女生三千米還沒人選,你們誰選一個?”
“男生有三千米就算了,怎麽女生也有啊!”
“是啊,我四百米都跑不下來。”最後幾個人還是一人選了一個,跳繩扔鉛球之類,三千米還是空缺。
“池唐跟遊余不是沒選嗎,讓池唐去啊,她不是據說以前跟人打架,能跟人打架肯定能跑步。還有遊余,她不是以前在偏僻山村裡的,讀書都要走很遠的路嗎,她肯定能跑。”羅鄭麗這話說的有些微妙,體育委員卻沒聽出來,他大大咧咧的,聽了這話反而眼睛一亮,“對啊,遊余肯定行,她能吃苦,比不上你們嬌氣。”
“你才嬌氣!”
體育委員嘿嘿一笑,趕緊跑了,跑到遊余和池唐的桌前,一手撐在兩人桌子邊緣,放下項目表,很是期待地問:“遊余,咱們班上女子三千米項目沒人報,就剩你和池唐了,你和池唐誰報一個三千米行不行啊?”
遊余抬頭,答應下來,“可以,我報三千米。”
池唐剛停筆,聞言一皺眉,“你就這麽隨便答應了?”
遊余疑惑看她:“怎麽了?”
池唐:“別人都不想報就給你?”
遊余:“沒事,我能跑。”
池唐還是氣不順,筆一丟,瞪向面前的黑皮。
黑皮被她嚇一跳,先前和其他人說什麽都能開玩笑,在她這一個字都沒說,臉都紅了,松開她的桌沿,支支吾吾:“跟我沒關系啊,遊余很厲害,每次體育跑步她都能跑,她肯定能為我們班爭光。”
遊余頓了頓,問她:“還是你也想跑三千米?”她想起來池唐每次體育課也是堅持跑完的。
黑皮趕緊附和:“你也想跑那就你們一起跑三千米,我記你們兩名字。”
池唐:“跑個屁,我跳遠!”
黑皮:“行行行,你跳遠。”記完趕緊溜了。
結果沒一會兒下課,池唐離開後,黑皮又溜過來和遊余說:“通知一下,跑步都要穿跑步鞋或者運動鞋這些適合跑步的鞋子,你們跑步項目的同學自己準備好啊。”
遊余頓了頓,“好,我知道了。”
遊余買了一雙白膠鞋,洗的乾乾淨淨就放在床底下。羅鄭麗回寢室看見了,隨口說:“她終於買鞋了,我看她一雙布鞋穿了半個學期都不換,臭都臭死了!”
遊余不在寢室,但池唐剛好回來,聽到這番話,她手裡還拿著一瓶喝了兩口的水,直接把水砸到了羅鄭麗腳邊,瓶子裡的水濺了羅鄭麗一身,她的床鋪上都濕了一片。
“啊——你幹嘛!你有病啊!”
池唐幾步走過去,抬腳在她的床邊重重踢了一下,“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每天沒事就嘴賤,不會說人話是吧,老子真是看到你嘴賤就想打你。”
遊余確實只有一雙布鞋,沒有換洗,鞋子穿久了會有味道,羅鄭麗之前就在寢室說過了,指桑罵槐大聲嚷嚷什麽有人鞋子臭不洗整個寢室都是味,池唐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味,但遊余立刻就知道她是在說自己,那之後每周起碼洗兩次鞋子,每次都是晚上回來洗了放在外面晾,第二天穿。
如果天氣晴,鞋子幹了當然好,要是下了雨,一晚上不能乾,鞋子還濕著,遊余也是穿著去上一天課。
有段時間一直陰雨連綿,池唐心情就特別不好,看路上的水坑都不順眼。
“羅鄭麗你他媽自己看看你自己的鞋子,穿了一個月的鞋子放在床底下不洗,還管別人,誰有你臭?誰有你這張嘴臭?你惡不惡心啊?”池唐把她床底下那些鞋子全都掃了出來丟出去。
……
遊余從教學樓回寢室的時候,路過操場,看到一個人影在裡面慢跑,那個影子很熟悉,是她同桌。
“池唐。”
池唐戴著耳機,裡面激烈的電音節拍幾乎衝破耳膜,根本聽不見。
遊余站在那,耐心地等她跑到附近了,才再次喊了聲:“池唐,你怎麽這個時候在跑步?”
池唐仍是沒聽見,但她看見遊余了,摘下耳機問:“今天這麽早回寢室?”說著走向她,和她一起回寢室。
兩人回到寢室,遊余發現今天的寢室異常安靜,每個人都不說話,羅鄭麗坐在床上給人發消息,一雙眼睛紅腫著,好像哭過。
池唐表情冷冷的,不和任何人說話,徑直去洗漱。
第二天下早自習,同學都跑去吃早餐,遊余先吃完往樓上走,忽然聽到上面樓梯間有人說話,是他們班上的同學王焦陽。
遊余記得他,池唐剛成為她同桌的時候,王焦陽還過來過好幾次找池唐說話,後來池唐不耐煩不理他,他就慢慢不再去了。
現在他語氣不怎麽好地說:“我女朋友羅鄭麗說你欺負她了,怎麽回事?”
池唐就站在他面前,被他攔住,表情也不怎麽好,“你跟羅鄭麗談了?那你們還真是絕配,腦殘配智障。”
王焦陽忍著怒氣:“說話注意點,我不打女人,但我警告你,你不要太過分,再有下次,你看我會不會打你!”
池唐冷笑一聲,“你不打女人,我打女人,我也警告你,你那個傻逼女朋友下次再莫名其妙針對遊余,我就不是扔她的鞋,我直接扔她,你們真以為我脾氣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她們青澀的時候,更多是池唐在保護遊余,後來長大了,大部分是遊余在保護池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