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早就知道項時初的爸媽去世了,而她爺爺奶奶和那些叔伯隻想早早把她和她弟弟掃地出門,還生怕她回去打秋風呢,因此自然不可能上門來,吳清璿故意這麽說,就是想提起項時初的傷心事。
然而,她忘了,她自己現在的處境跟項時初有什麽區別?她硬是不顧家裡人的反對,非要嫁給蔣如松,為此早就跟家裡人鬧翻了,她爸媽都不肯認她這個女兒了,她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跟項時初說什麽娘家啊?
因此項時初笑了笑,說:“我爸媽去世了,我跟家裡那些親戚都斷絕關系了,以後也不會來往。倒是清璿你,我之前聽說,你為了嫁給蔣哥,是跟娘家人鬧翻了的……你對蔣哥的情意真是感天動地啊,為了在一起,跟全世界作對都無所謂……想必這就是真愛了吧?我這輩子是沒這種福氣了,跟葉晉就是普普通通湊合一起過日子,你們可一定要永遠這麽恩愛如初、白頭到老啊。”
項時初的茶言茶語成功惹得吳清璿臉都黑了,她雖然句句都是誇獎,但吳清璿怎麽聽著就是不太對勁呢?但哪裡不對勁她一時又想不清楚,反正總覺得項時初沒安好心。
蔣如松聽見項時初的話,更氣了,覺得她就是諷刺自己跟吳清璿,妻子為了嫁給自己跟娘家鬧翻了,這難道是什麽好事不成?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是誘拐年輕少女的混帳呢,要不然怎麽會迷得一個黃花大閨女非要嫁給他一個殘廢?雖然妻子一直說是因為看好自己的未來,知道自己未來不可限量才嫁給自己的,但他其實是半信半疑的,只是這件婚事裡,佔便宜的是他,他就不去計較那麽多了。
而項時初這番話,又讓他憑白對妻子生出猜疑,他不反感項時初才怪。
“那就承你貴言了。”蔣如松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然後又說,“清璿嫁給我,是不嫌貧愛富,是純善體貼,她是個好女人,我能娶到她,是我三生有幸。”
吳清璿聽見他這番話,心裡的那點怒氣頓時一下子就消失了,蔣如松如今的認可,就是她以後美好富足生活的保障啊,因此項時初那點諷刺在她心裡一點兒也不重要了,她含情脈脈地看著蔣如松,心裡高興極了。
項時初看了看這對面色不一的夫妻,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你們真的很相配。”
吳清璿立馬驕傲地接話:“那當然。”
希望幾年之後,她發現蔣如松的雙腿這輩子都不可能治好的時候,還能保持這種驕傲,項時初心想。
事業有成的殘疾人不是沒有,但那要付出普通人千百倍的努力才有可能成功,只是不知道蔣如松是不是能成為那種殘疾人了。
如果他真的能憑著殘疾之身也創下一番事業,那項時初倒是可以大度一番,摒棄前嫌,不再找他報害得原身跳車而亡的仇。
吳清璿夫妻倆跟項時初互懟了一番,吳清璿就又要忙家務活去了,她還得打掃屋子、清洗一家人的衣服、喂雞鴨……忙得跟陀螺似的團團轉。
而蔣如松則在院子裡看著兩個兒子玩,蔣勇和蔣義兩個孩子真的很調皮,雖然一個才三歲、一個才五歲,但已經滿院子亂竄,鬧得雞飛狗跳,又是爬牆又是爬樹,偶爾一摔倒,哇哇地大哭,蔣如松就大罵,吳清璿還得忙裡抽空哄孩子……
項時初看到他們這一家子的活法,便警告在竹席上亂滾著的項南小朋友,說:“項南,你以後要是像他們兩個那麽鬧騰,那我就拿棍子來揍你的啊,到時候你可別來跟我哭,哭也沒用,知道了嗎?”
項南哪裡聽得明白她的話,見她臉色嚴肅地盯著自己,還以為她跟自己玩呢,頓時笑嘻嘻地伸出手來夠項時初,就要往她身上爬。
項時初連忙把他扯下來,認真地盯著他的黑溜溜眼睛,說:“別想湖弄過去啊,快跟我說,你明白了沒有?”
“啊啊!”項南揪著她的胳膊,兩條小胖腿不停蹦躂著,笑得露出幾顆米粒牙,用他那大人聽不懂的嬰語來回答姐姐。
項時初沒辦法,隻得放棄了跟他的溝通,打算大一些再給他立規矩。
陪著項南玩了一下午,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葉晉就下班回來了,他剛進院子,項時初就敏銳地覺察到蔣如松的目光盯住了葉晉。
看見蔣如松眼裡的暗恨,項時初皺了皺眉,眼珠子一轉,便搶過他手裡的工作包,把項南小朋友塞到他懷裡,說:“你在院子裡陪他玩,今天菜買得有點多,我得早些開始做飯。”
說著不等他回應, 就轉身回了屋子,隻留下葉晉跟項南大眼對小眼。
“啊啊!”最後是項南小朋友率先打破了沉默,朝葉晉揮了揮小拳頭,葉晉無聲地握住他的小拳頭,忍不住捏了捏。
看到地上的竹席,他抱著小家夥坐了下去。
項南一放到竹席上,便像個小團子般滾出葉晉的懷裡,在竹席上東挪西挪,動來動去,就沒有一會兒是安靜的,有時候一雙小短腿還不小心踹到葉晉,葉晉也不惱,捏捏他的小短腿,再把他的小身子挪一挪,別讓他挪遠了,然後便靜靜地看著他自己玩。
蔣如松看見看見他這麽耐心地對小舅子,頓時心裡冒了壞水,不安好心地挑撥道:“葉晉啊,小項也太不懂事了,怎麽能讓你一個大男人看孩子呢?唉,她對弟弟倒是真好,就是可惜你了,自己都還沒有兒子,就得先替老丈人養兒子了……”
葉晉澹澹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懶得理會他,這種低級的挑撥,他但凡搭了蔣如松的話,都是他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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