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場,她挑了幾套大方簡潔的衣服,衣服一上身,她立馬就從中年大媽變成了有氣質的成熟大姐姐,跟變了個人似的。
時初回到家的時候,劉宗強看到她,幾乎認不出來了:“媽?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時初剛進門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還以為是鄰居走錯了,卻沒想到是他親媽。
“變成這樣不好嗎?”時初說道。
“你都這個年紀了還打扮什麽啊?做頭髮、買衣服花了不少錢吧?怎麽一點都不為家裡考慮,我和你兒子還得還房貸養孩子呢。”趙淑文看見變了個模樣的時初,又嫉妒又不滿地說道。
時初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問:“我花你錢了?”
趙淑文頓時一噎,時初可不慣著她:“還房貸養孩子關我什麽事?房子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生的。”說完她嘲諷道,“你們該不會還想啃老吧?”
能啃老當然是想啃老的,但劉宗強和趙淑文要面子,他們心裡想,嘴巴卻不會說出來,說白了就是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這會兒時初明晃晃地問出來了,他們反倒不能承認了,所以他們自然沒資格來質問時初花了多少錢。
“媽說笑了,淑文是想說你這頭髮做得好、衣服也買得好,漂亮又合身。”劉宗強敏感地感覺到時初似乎對他的不滿,意識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可她打扮得這麽漂亮,到底為了什麽?
“為什麽?還能是為什麽?能叫一個女人學會打扮、在乎外表的,當然是因為男人啊!”趙淑文在劉宗強納悶親媽的改變時,諷刺地說道。
劉宗強頓時恍然大悟,對啊,一個連孫子都有了的女人,突然變得愛打扮了,還能因為什麽?最大的可能不就是看上哪個男人了嗎?
“你說媽是看上了哪個男人?”劉宗強問,“可她這個月都忙著在家帶孩子做家務,也沒時間出門跟人交往啊。”
“說不定那男人在老家呢。”趙淑文翻了個白眼說道,“怪不得老東西不肯幫咱們帶孩子要回老家了,原來是有老相好。”
“有可能……”劉宗強有些信了,然後又憤憤不平起來,“我爸才剛去世一年,我媽就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她不是才四十多歲?再找個老伴不是很正常?”趙淑文說道,“有些老頭妻子還沒死呢就先找好新老婆了。”
劉宗強心中憋屈又憤怒,騰地一下闖進時初的小房間,怒氣衝衝地問:“你是不是在鄉下有老相好了?”
時初冷漠地看著他:“有沒有關你什麽事?”
“你、你不要臉!孫子都有了還想男人,對得起我爸嗎?”劉宗強紅著眼質問。
“當然對得起!婚姻存續期間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他,難道他死了我還得為他守牌坊?你清朝的太爺爺都沒你這麽封建腐朽吧?”時初惡心極了,這兒子自己嬌妻幼子在旁,老母親孤身一人在鄉下,他還不甘心老母親找個伴,非得人守著亡夫牌位孤零零的,這是什麽惡臭牌坊精?
“我現在還沒有相好,但我不介意以後找一個,你同不同意我不在乎,你也干涉不了我的決定,所以,閉上你的嘴,滾出我的房間!”時初氣勢一凜,冷冷地盯著劉宗強說道。
劉宗強已經意識到時初是有可能找老伴的,這會兒反應過來了,便又提起他最關心的利益了:“贍養你可以,但我不會給錢你養野男人。”
“別想多了,贍養費你給不給得起還不一定呢,就算給了肯定只是小錢,還擔心我會拿來養野男人?你在搞笑嗎?”時初是真的笑了,劉宗強也太自以為是了,他現在只是普通公司職工,趙淑文也是,休完產假回去上班之後肯定薪水也不高,而他們還得養孩子、還房貸,時初是真的覺得他們可能根本沒辦法給她付贍養費。
“以後你好自為之,我不會管你!”劉宗強色厲內荏地留下這句話,便逃也似地離開了。
時初翻了個白眼,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便帶著行李離開了,根本連跟他們告別都懶得說一聲,劉宗強是起床之後,發現廚房很安靜,平常早就做好放到桌上的早餐根本沒見蹤影,又看見時初住的那間小房子房門打開著,裡面什麽都沒有,這才記起來時初離開了。
平時這個時候趙淑文還在睡著,而原主已經泡好了奶粉放涼就等著喂孩子,但今天早上,劉子玄醒了餓得哇哇大哭,可奶粉還沒泡呢,趙淑文又沒有奶,她剛被吵醒,煩躁地大喊:“劉宗強,快給你兒子泡奶粉!”
劉宗強聽見兒子哭聲立刻就皺起了眉頭,十分不耐煩,他掃了一眼鍾表,大聲回答道:“我上班快遲到了,沒時間泡奶粉,你自己起來給他泡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跟逃跑一樣從家裡逃了出來,把兒子的哭鬧聲關在家裡,這才覺得松了口氣。
樓上的鄰居大哥剛好在電梯開的時候聽到點劉子玄的哭鬧聲,便忍不住打趣道:“是被兒子的哭聲吵怕了才早早逃出來躲清靜?”
劉宗強被戳破了心思, 乾笑幾聲,說:“不是,是上班快遲到了才跑得快了些。”
鄰居大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說:“別急著否認,我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理解你現在的情況,孩子剛出生什麽都不懂,可不就是煩人嗎……”
劉宗強笑得更尷尬了,電梯到了一樓便忙不迭地逃了。
而留在家裡的趙淑文可沒有辦法逃,她隻得帶著滿肚子的起床氣起來,暴躁地泡了奶粉,等著放涼,才回去哄兒子,可惜兒子餓得慌,她哄不了,哭個沒完沒了的。
她本身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又沒睡飽,自然被煩死了,忍不住朝劉子玄怒吼:“別哭了,再哭就把你扔了!”
可惜小嬰兒聽不懂,被她一吼,哭得更大聲了。
趙淑文煩躁得簡直想死,可惜這次沒有婆婆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