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她那個便宜丈夫舒世歡因為兩年前出車禍雙腿癱瘓了之後,就變得脾氣暴躁、戾氣十足起來,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自閉,就是見了人便對人大吼大叫。
其實也能理解,舒世歡沒出車禍之前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世也有家世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接管了家族企業,並且把事業發展得風生水起,誰不誇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當他正意氣風發,要繼續大展宏圖的時候,忽然就出了嚴重的車禍事故,雙腿都被撞斷了,成了個不能站起來的殘廢,這個打擊對於一直都順風順水的舒世歡來說,太大了,大得都把他擊倒了。
舒世歡自從知道自己成了殘廢之後就再也不肯出門見人了,事業自然也交給了別人,他每天只在家裡自暴自棄,於是當初的青年才俊成了曇花一現的流星,之後大家聊起他,就都是搖搖頭同情地直歎可惜。
舒母受不了自己優秀的兒子變成這個樣子,想盡了辦法想把舒世歡的腿治好,但請了世界上許多名醫,都說他的腿治好的機會十分渺茫,幾乎可以說是零,都全舒母接受這個事實。
但舒母不肯放棄,又找了許多方法,但都沒有效果,最後走投無路,居然連神神道道的迷信都利用上了,想死馬當活馬醫,於是找了“大師”給舒世歡算命,替他找一個八字旺他的妻子,想要用這個辦法把舒世歡“旺”好。
原主莫時初就是因為八字很好,旺舒世歡,從而被舒母選中,荒唐地成為了舒世歡的衝喜妻子。
莫時初家境不太好,剛大學畢業找了個普通文案的工作,父親就因為在工地上不小心掉下來摔傷癱瘓在床,那個包工頭賠的錢根本不夠醫藥費;而她母親又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從來沒工作過,軟弱沒有主見,出事後只會哭哭啼啼,於是原主一下子就被逼成了家裡的新支柱。
舒母正是看中了她需要錢,所以直接跟她商議好,讓她當舒世歡的名義上的妻子,原主父親的巨額醫藥費還等著交,自然沒辦法拒絕,而且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不需要她履行夫妻義務,只需要她搬去跟舒世歡住在一起,所以她同意了。
如今正是莫時初搬去跟舒世歡住的時候,舒母看見她來了,便壓低了聲音對她說:“世歡正在他的房間裡,他不喜歡別人吵鬧,所以在這裡就要安靜。”
舒母帶著她走到一樓左側的一間客房,說:“這裡就是你以後要住的房間,先把你的行李放進來吧。”
莫時初於是把自己那個行李箱拉了進來。
舒母等她放好行李後,又拉著她去參觀房子裡其他地方:“這裡是世歡的複健室,他有時候會來這裡做複健,他做複健的時候有專業人士輔助,所以不需要你的插手,當然,要是世歡不嫌棄你的話,他複健的時候,你可以陪他聊聊天。”
莫時初點點頭,看了一眼寬闊的複健室,裡面的複健器材應有盡有,顯然舒家父母還是很在意這個兒子,希望他早早恢復好的。
之後舒母又帶她去看了廚房、影音室等地方,還跟她說了許多舒世歡的喜好,讓莫時初別惹到他。
“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去見世歡了。”舒母接到護工的電話,便對莫時初說道,顯然現在是舒世歡可以見客的時間。
莫時初跟著舒母上了三樓的一個房間,護工正在門外等著她們:“夫人,您終於上來了。”她看見舒母就松了一口氣,“少爺他不肯讓我拉開窗簾,屋裡黑乎乎的,容易讓人心情不好。”
舒母頓時皺了皺眉頭,然後進去,啪地一聲,開了燈,屋裡便瞬間亮了起來。
“世歡,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你拉開始窗簾曬曬太陽啊。”舒母柔和了聲音,像哄著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哄勸道。
莫時初在舒母身後,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床頭上那個臉色蒼白、面容瘦削的男人,男人長得十分出色,骨相完美,只是太過瘦了,臉上沒有肉,犀利的臉部輪廓就顯得他格外凶狠,再加上他那雙冷冰冰的狠戾眼睛,一看就知道這人脾氣差,不好惹。
“出去!”舒世歡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眼神凶狠,像凶殘的猛獸,不肯讓人侵入他的地盤。
舒母看見這樣的他,頓時有些受不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兒子!你到底還要這樣自暴自棄多久?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這樣嗎?”
誰知道舒母這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舒世歡更加暴躁了,他厲喝一聲:“滾!滾出去……”
連親媽的面都不給, 看來雙腿殘疾給他的打擊還真是夠大。
舒母大概是見慣了兒子這幅模樣,見他那麽吼自己,也只是傷心了一會兒,就擦幹了眼淚,不管舒世歡同不同意,就去窗邊拉開了窗簾,唰地一聲,厚重的窗簾被拉開,燦爛明媚的陽光頓時傾瀉而入,屋裡的黑暗壓抑瞬間就被光亮替代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舒母又溫和地問兒子:“兒子,這陽光多好,你真的不想曬曬太陽嗎?”
舒世歡根本不理她,舒母也不失望,拉過莫時初,說:“兒子,這是我給你找的妻子,叫莫時初,八字很旺你,她以後就跟你住在這裡了,有什麽事可以找她。”
莫時初微笑著跟他打招呼:“你好,舒世歡,我現在暫時是你的妻子,給你衝喜的。”
“衝喜?”舒世歡聽到這個詞,便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莫時初,嘲諷地說,“舒家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願意給一個殘廢衝喜?”
莫時初想了想,很坦誠地回答道:“給得不少,夠我父親的醫藥費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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