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宴會是丹寧公主舉辦的,京城裡有名有姓的少爺小姐們都來了,當然還有長輩們,所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為年輕人相看的場合。
藍時初本來不想參加的,但文氏說得可憐巴巴的,好像沒了她,公良簡就娶不到優秀的妻子,讓藍時初一定要幫忙,藍時初沒辦法,隻好來了。
因為公良簌白是皇帝心腹重臣,所以作為他的妻子,藍時初享受了一把夫榮妻貴的待遇,被其他夫人小姐不著痕跡地吹捧,又是誇她年輕貌美,又是誇公良簌白年輕有為,甚至連公良從雲這個皮小子都被誇機靈聰穎。
如果不是藍時初腦袋你清醒,很容易就會被這些吹捧迷暈頭了。
藍時初一邊耐著性子應付她們,一邊悄悄打量在場的小姑娘們,看看哪個適合當自己的侄兒媳婦。
“二妹!”正當藍時初看著一個長得臉圓圓、杏眼桃腮的小姑娘時,一個有些尖銳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注意,她剛開始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二妹”叫的是自己,隻單純覺得這聲音有點討厭。
等她看向說話的人之後,便發現討厭的不僅僅是聲音了,還有說話的這個人,這人是原主的姐姐藍漫語,已經出嫁到安國公府許多年的魯王的嫡孫女。
藍漫語見她終於看見自己了,便陰陽怪氣地說道:“喊了你這麽多聲,你都不應,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姐姐了呢。”
“你找我有事?”藍時初瞄了她一眼,問。
原主跟這個姐姐感情很一般,因為藍漫語作為魯王世子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女兒,但卻很受父母喜愛,從小就對她嬌寵非常,花了很大精力培養她、教導她,也養成了她嬌蠻任性、自私自我的性格。
藍漫語出生後,原主的父母又在兩年後生下了飽受期待的長子,之後又三年,才生下原主這個不被重視的次女。
小的時候家裡有什麽好東西藍漫語都搶著據為己有,只有她看不上的才會讓給原主,原主被家人忽視慣了,養成了忍氣吞聲的性格,從不與姐姐爭搶,這樣自然很容易被藍漫語欺壓,所以姐妹倆的感情淡淡的,當初原主被流放的時候,這個姐姐連個影子都沒有出現。
藍漫語臉上擠出個乾巴巴的笑容來,說:“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好歹我們也是姐妹,好幾年不見,你就不想我?”
藍時初很誠實地搖頭:“不想。”
旁邊頓時響起了各種壓抑著的笑聲,藍時初被流放時,魯王府派人去跟她斷絕關系這件事大家都知道,藍時初自從回京後便跟魯王府再也沒有來往了,這事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這會兒藍漫語來找藍時初,大家就都有種微妙的感覺了。
藍漫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又難堪,顯然沒想到藍時初這麽不給面子,她咬了咬牙,對藍時初道:“我有些事要和你說,我們找個安靜些的地方說吧?”
“你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裡說?”藍時初並不想跟討厭的人單獨出去聊天。
藍漫語沒辦法,知道藍時初不會遷就自己,便隻好說道:“妹妹,你什麽時候回王府看看爹娘?娘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便格外想你,你有空回去看看她吧。”
藍時初聞言輕笑了一聲,這是要開始打感情牌了?想道德綁架自己?但只要她沒有道德,那就誰也綁架不了她。
於是她笑著說:“潘夫人說笑了,我早就跟魯王府斷絕關系了,也沒有什麽爹娘,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還是幾年前魯王府的下人當著很多人的面宣告的,我想大家的記憶應該還在。”
藍漫語頓時一噎,臉色難看極了,她眼睛都瞪大了,顯然沒想到藍時初會這麽直白地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件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件不光彩的事,但誰會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呢?
雖然當初確實是魯王府的人做得不地道,但這不是有苦衷嗎?藍漫語難堪之後,便不由地怨怪起藍時初提起這事了,這不是明晃晃地給魯王府摸黑嗎?她怎麽對得起娘家?
於是藍漫語便用帶著些責怪語氣對藍時初說道:“妹妹,當初家裡都是迫不得已才跟你劃清關系的,你怎麽就不能理解一下爹娘的苦衷呢?你被流放的這幾年,我們都很擔心你,幸好你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我們才放下了心,也一直想要彌補你,你怎麽能一直怨恨爹娘呢……”
藍時初厭煩地舉了下手, 說:“停,你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斷絕關系就是斷絕了,當初我落魄的時候你們避之唯恐不及,還落井下石,現在見我們家起來了,就想著來拉關系、來彌補了?這麽唯利是圖的關系,有什麽必要修複的?還跟我提什麽有苦衷?是迫不得已?你猜大家信不信?”
藍漫語臉漲得通紅,不用看周圍人的眼神,她就能感受到大家對她嘲諷、鄙夷的神情了。
她終歸不是一個能忍受羞辱的人,聽見藍時初絲毫不留情面、撕破臉皮的話,立刻就惱羞成怒了:“我是好心好意來勸勸你,沒想到你這麽偏執!連娘家人都不要了,看你以後怎麽後悔……”
說完這番色厲內荏的話,她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說起來,潘夫人這些年好像過得不怎麽樣啊,她丈夫雖然是安國公世子,但安國公更喜歡他庶弟,處處為他庶弟著想……要跟自己的庶弟爭搶,也是可憐,明明是名正言順的公府繼承人,卻被庶弟壓一頭,潘夫人想必也不好過吧?”一個夫人嘖嘖地說起了藍漫語的家事,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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