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令他沮喪旳是,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機會跟杜時初單獨見面了,直到入了京都是如此,杜時初身邊總是跟著皇帝的人,他急得團團轉,卻絲毫沒有辦法。
最後杜時初都回了郡主府安置下了,對周逸竹道了謝,又說熱孝期間不好讓他留下,於是客客氣氣地把他送走了。
周逸竹沒能把杜時初哄到周家去,心中懊惱極了,隻得垂頭喪氣地回家。
“竹哥兒,你表妹呢?怎麽不見她?”周逸竹的母親、也就是杜時初的堂姨柳氏早早就得了消息在客廳裡等著了,理所當然地以為杜時初會跟著周逸竹回到周家,卻沒想到她往兒子身後找了許久,都沒發現郡主,便著急地詢問。
“娘,表妹沒有跟我回來,她直接回郡主府裡了。”周逸竹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道。
“什麽?我不是早就提醒你,一定要把你表妹哄到咱們家裡來住嗎?你怎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柳氏聽了頓時雙眉倒豎,之前裝出來的和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刻薄起來。
“娘,不是我沒有哄勸她,只是她不肯來,說是熱孝期間不好到別人家裡住,會妨礙到別人,我說了我們不會介意,但她就是不願意,那我有什麽辦法?而且我一路上都根本沒幾個機會跟她單獨說話,我努力過了,沒成功也不能怪我啊……”周逸竹連忙解釋。
“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們家有多重要?你父親只是個四品官!四品官在京城裡多如狗,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一輩子都只是個四品官了!還有你,你現在連進士都考不中,如果沒有機緣,以後怎麽辦?你連你父親都不如……”柳氏恨鐵不成鋼,“你表妹就是我為我們周家找的機緣,她父親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陛下一定會關注她,只要她住在咱們家裡,那你父親、你和你弟弟妹妹的前途難道還用愁?可你偏偏連個小姑娘都沒能糊弄住,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柳氏的一番話說得周逸竹面紅耳赤,低著腦袋呐呐不語,他當然知道杜時初對他們家有多重要,但這不是他沒能把人哄來嗎?
“不過幸好,她以後住在京城就不會離開了,我們還有機會。等明天,我當堂姨的,親自去拜訪她,多跟她親近,想必她小小年紀就失去了娘親的小姑娘,還是很渴望有母親疼愛的,而我,會把她視為親生女兒般疼寵……”柳氏眯著眼睛低聲說道,眼睛裡閃著犀利的精光。
她從小就嫉妒柳靜姝,因為柳靜姝是柳家主支的大小姐,從小就受盡寵愛,而她只是旁支的姑娘,父母還重男輕女,兩人之間的境遇天差地別,她只在年節的時候會見到這個被嬌寵著的堂妹,每次見了都會嫉妒不已。
後來,柳靜姝被當時還是世子的齊王看中,一見鍾情,求娶為王妃,婚後還隻她一人,連她隻生了個女兒都不肯納妾;而柳氏自己呢,千方百計地嫁了一個寒門學子為妻,千辛萬苦當丈夫的賢內助,丈夫卻還要納妾,她得跟妾室庶子鬥爭。
幸好啊,幸好柳靜姝早早死了,齊王也早早死了,隻留下一個才十二歲的孤女,那她柳靜文終於能揚眉吐氣一番,還能毫不客氣地把柳靜姝的女兒當自家飛黃騰達的踏腳石了!
柳靜姝,要怪只能怪你們夫妻死得太早了,你們的女兒偏偏又得皇帝看重,這就不能怪我利用她了……
柳氏想到以後自己會如何哄騙得柳靜姝的寶貝女兒對自己言聽計從,她內心就不可抑製地生出一種無比暢快的感覺。
柳靜姝,看來,笑到最後的人是我啊,你命好又能如何?留下來的唯一的女兒,還不是只能當我的踏腳石?!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把杜時初踩在腳下的模樣。
杜時初可不知道便宜堂姨已經把她的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就算知道了,她不配合,那又能耐她如何?
郡主府早早就讓皇帝派下來的仆從打掃安排好了,因此她到了府裡的時候隻覺得處處妥當,仿佛這郡主府一向都有人住著一樣,從這裡就可以看得出皇帝對她還是很看重的。
歇息了一晚上,杜時初恢復了精神,皇帝昨天疼惜她長途跋涉身體不免疲累,因此沒有讓她進宮,但今天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入宮一趟了。
當然,她也並不擔心入宮會發生什麽對她不好的事,畢竟只要還有腦子的人, 都不會找她麻煩,畢竟她只是一個孤女,就算有皇帝看重,也不會損害別人的利益,相反,如果跟她交好,反倒能得到好處。
“臣女參見陛下,陛下萬安。”杜時初對皇帝行了大禮,皇帝連忙喊免禮,又讓人給她搬來了椅子,讓她坐下,這才一臉關懷地詢問她的情況。
“初兒,別緊張,你盡管把這宮裡當自己家就行,你父王是朕的救命恩人,臨走前就上奏請求朕照顧你,朕自然不會辜負他的遺願。初兒,不如你搬進宮裡來住吧,你一個人住在宮外,朕不放心,住進宮裡來還有太后、皇后她們照看你,朕膝下還有幾個女兒,也可以陪伴你,你在宮裡也能住得安心順心……”皇帝很是和藹可親,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希望杜時初住在宮裡,這樣他就能多看顧她。
不過杜時初沒有答應,而是退了一步,說:“陛下,我很感激您對我的關心,但我在王府的時候自由散漫慣了,可能無法適應宮裡的生活。而且我如今正處在熱孝期間,要是衝撞了宮裡的貴人那就不好了。當然,陛下如果實在不放心,那我可以一年進宮住幾個月,或者一個月進宮住幾天,陛下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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