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平靜地指了指喧嘩的大廳。
「在那裡面,忠順王懷中的戲子就是一隻——死兔子,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舉例解釋後,寶玉緊緊盯著天意公主,只要稍有異動他就立刻逃跑。
「琪官就是兔子?」天意公主喃喃自語思索起來,片刻的出神後,猛然爆發
出無盡怒氣,道:「臭小子,你敢罵我是變童!我要殺了你!咦,人呢?」
天意公主剎那間玉臉通紅,憤怒的目光卻沒看到寶玉,她迅速環目四顧,這
才看見寶玉已經衝出大門的背影。
「臭小子,看我收拾你!」
天意公主玉臉緊繃,信心十足地飛身追去,以她高明的輕功要追上寶玉還不
是易如反掌?
天意公主嘴角帶笑,已經開始思索要收拾寶玉的具體刑罰。
可惜世間事多有離奇之時,當天意公主追出大門時,僅僅只看到寶玉的一片
衣角,大為驚詫的她微微一呆,就在這眨眼間,連那片衣角也消失不見。
「不會吧?」天意公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因為這種速度別說她,就是
她那身為皇朝供奉的師父恐怕也只能望其項背。
良久,天意公主嬌軀一顫,再次望了寶玉消失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語道:
「臭小子,你以為你逃得了嗎?嘻嘻……元妃姐姐不是你親姐姐嗎?本公主回到
宮中,只要略施小計,還不將你騙入宮?到時進了本公主的地盤,看你往哪兒逃!」
天意公主越想越得意,要與元妃相見的心情也更迫切,想做就做的她隨即翻身上
馬,風風火火地沖向皇宮。
離開險地的寶玉大大呼了一口氣,想起忠順王貪婪的嘴臉,他不屑地冷冷一
笑:這個自大的蠢貨也想在本少爺口裡拔牙,真是不知死活!
寶玉一聲冷哼,畫面一閃,一臉悠然的石鈺就此憑空出現,邁著沉穩的步伐,
直奔紅樓別府而去。
在戰略上要輕視敵人,在戰術上則要重視敵人。
石鈺一邊唸著對敵戰術,一邊將包勇與倪二叫到面前,一番吩咐後,包勇兩
人快步離去,石鈺這才搖身一晃變回寶玉的模樣,悄悄摸進金釧兒的房間。金釧
兒一聲尖叫,隨即嬌啼婉轉,身子就緊緊纏在寶玉的身上。
寶玉在紅樓別府一待就是整晚,他與金釧兒如魚得水,卻不知一個令他噁心
的流言已在一夜之間傳遍金陵。
第二天一早,寶玉回到大觀園,他臉上的微笑逐漸僵硬,不妙的預感緩緩浮
現,因為向賈母請安後,寶玉回怡紅院的一路上所遇到的下人皆是一臉古怪,往
日大拋媚眼的丫鬟竟然像避瘟疫般,一見到寶玉靠近,立刻四散驚逃。
不僅如此,一些長相清秀的小廝則主動靠過來,對寶玉神秘地微笑,並頻送
「秋波」,弄得詫異不已的寶玉毛骨悚然,加快腳步逃回怡紅院。
進入院門的寶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暗自苦笑不已:難道今年流行「死兔子」
這玩意兒嗎?
這時,襲人三女迎面而來,寶玉頓覺心中一熱,萬千煩惱悉數飛到九霄雲外。
「襲人,你們要去哪兒?」寶玉大手一伸,欲將襲人摟入懷中纏綿一番。
「停!」襲人出乎意料地玉手虛空一攔,然後往後退,一臉嚴肅地嬌嗔道:
「你別碰我!」
「還在為晴雯的事生氣呀?」雙手撲空的寶玉毫不氣餒,嘻笑著就近撲向麝
月,道:「我的麝月最乖了,讓二爺抱抱!」
「啊!」麝月一反常態地驚叫起來,嬌悄的玉臉花容失色,轉身就跑。
「怎麼啦?」連連吃鱉的寶玉大為納悶,明若寒星的雙眸閃現濃濃的疑惑,
不由自主走向秋紋,想讓她解釋一番。
「你……你別過來。」秋紋並未逃跑,但卻一臉緊張,嬌軀微微顫抖著。
寶玉腳步一頓,上下掃視自己一遍,並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不由得略帶不
滿地道:「你們究竟怎麼啦?見鬼了不成?」
溫柔似水的襲人微圓的玉臉暗淡無光,話語低沉,隱含一絲擔憂:「寶玉,
是不是我們不好,所以你才那樣?」
「是呀!」麝月雙眸失去靈動的生氣,更瀰漫無盡的幽怨,道:「我們對你
全心全意,你怎麼能夠做那種事情?」
未待寶玉有所反應,秋紋的芳心已是酸楚不已,大為不甘地說:「寶玉,枉
我平日為你牽腸掛肚,你不但對我忽冷忽熱,如今還這樣,哼!」
寶玉聽得一頭霧水,心中大呼冤枉,一臉苦色的他雙手一攤,抱怨道:「你
們到底在說什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
襲人與麝月雙眸紅潤,滿心的悲傷、怨懟難以開口,反倒是秋紋情急之下勇氣大
增。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問我們?」悲憤不已的秋紋玉手直指著寶玉的鼻尖,
好似連珠炮般將心中的幽怨發洩出來:「整個金陵誰人不知你寶二爺風流倜儻、
多情不凡!」
寶玉暗自一笑:原來她們是吃醋了。
寶玉不由得放鬆心情,準備展開強大的甜蜜攻勢安慰襲人三女一番,不料秋
紋接下來的話語讓他眼前一黑,差點就此昏死過去。
秋紋因急促的呼吸而話音微頓,玉手輕拍著胸口後,再次語含怒氣地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丫鬟,你看不上倒也罷了,如今居然與第一戲子忠順王的變童
眉來眼去,行那龍陽苟且之事。我說寶二爺,你本事真大呀!」
秋紋罵著寶玉,卻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自傷自懷的熱淚順著面頰輕濺在石
板上,最後化作無盡的酸澀,充塞秋紋三女的心房。
「什麼?我與戲子搞上了?」寶玉瞬間目瞪口呆、僵立當場。
襲人三女齊齊一愣,見寶玉的反應竟然如此大,她們不由得生出一絲喜悅的
期待,暗自祈求蒼天保佑: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
「哇!」片刻後,木然呆立的寶玉身子一顫,一陣噁心讓他胸腹內好似翻江
倒海般,不可抑制的身軀一彎,大吐特吐起來。
寶玉吐啊吐,不停的吐……直到吐出膽汁,吐得臉也綠了,這才從「恐怖襲
擊」中恢復過來。
襲人三女見狀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再也顧不得撒嬌使性,紛紛圍在寶玉的身
旁撫胸搥背,手足無措地服侍起來。
「你們聽誰胡說八道?我非殺了那傢伙不可!」寶玉憤怒得滿臉通紅,似要
殺人的雙目火光迸射。
「是我不好,聽府中的下人亂講,不弄清原由就與襲人和秋紋說了!」麝月
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手緊抓著衣角,感到緊張不已,不知寶玉要如何處罰自己。
「你就別怪麝月了,我也不應該懷疑你與戲子……」襲人急忙為麝月開脫。
寶玉雖然為人溫和,但前有晴雯之事,襲人生怕寶玉一怒之下會將麝月趕出
去。
「哇!」未待襲人講完,寶玉聽聞「戲子」兩字,立刻再次心中發惡,猛烈
乾嘔起來。
「寶玉,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秋紋不想寶玉與麝月算帳,聰明的轉移話
題。
「不行!麝月的問題先解決。」寶玉臉色一變,嚴肅的目光在襲人三女身上
環繞一圈。
襲人三女不約而同芳心一驚,麝月更是面色蒼白,雙目中淚光隱現。
「誰也不許說情!」寶玉神色嚴肅地直視著麝月,聲音低沉地說:「你竟然
中傷二爺我是兔子,我要罰你……」
寶玉「你」了半天卻故意不說下文,見麝月淚水已經湧出眼眶,他突然神色
一變,輕快的低聲調笑道:「就罰你今晚一個人陪我,不許襲人幫忙。 」
襲人與秋紋不約而同羞喜交加,身為黃花閨女的秋紋更是嬌軀發熱,玉臉紅
云密布。
麝月想不到會是如此「懲罰」,不由得喜極而泣,情懷大動下,撲入寶玉的
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片刻後,麝月一臉擔憂地小聲問道:「寶玉,你不會真的只要我一個人吧?
好二爺,饒了人家吧!」
「不行!」寶玉再次斷然拒絕,隨即眼珠一轉,露出壞壞的笑容,笑得襲人
三女芳心同時一顫。
「我說不准襲人幫忙就是不准,不過可沒說不准找別人幫你。」寶玉說到
「別人」兩字時,灼熱 的目光不由得投向秋紋。
「不要!」秋紋出於本能脫口驚呼,話音未落就已大為後悔:這不正是自己
日思夜盼的嗎?
「好啊!」麝月歡欣無限,玉手輕揚,襲人也微笑著附和起來,她們又怎會
不知秋紋的心思?
寶玉鬆開懷中的麝月,邁步走上前,將羞澀不已的秋紋輕擁入懷,發自心底
的語帶歉意道:「以前是我疏忽你了,這段日子你肯定心中不好受,你能原諒我
嗎?」
「嗯!」秋紋凝視著寶玉的俊臉,動情的輕聲回應,雖是微不可察的點頭,
但芳心卻意念翻轉,激動不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終於心願成真了,原來寶
玉心裡也有我,他還叫我原諒他,嗚……啊丨在內心喜極而泣的秋紋突然心海一
震,身子很突兀地劇烈震顫一下,好似被閃電擊中般。
「秋紋,你怎麼啦?」襲人兩女急忙扶住秋紋,連連緊張追問道。
「我沒事,真的沒事。」淚水在秋紋的臉頰上奔流,她歡喜無比地反手抓住
襲人兩女,道:「襲人、麝月,以前我做了很多錯事,你們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好嗎?」
秋紋的確沒事了,就在剛才的剎那,寶玉感覺到胸前的「通靈寶玉」突然輕
輕一跳,一道光芒飛入秋紋的眉心中。
在神石的光華下,妖氣再無存身之地,秋紋就此變成寶玉身邊的一個好女人。
寶玉微微一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通靈寶玉會發光,但卻感受到秋紋淚花中
的幽怨,他雙臂一展,就將秋紋摟入懷中。
「秋紋,別哭了,如果你再哭,我不等晚上,現在就抱你回房,呵呵……」
「啊!」還是少女之身的秋紋心中雖是千肯万肯,但有兩位好姐妹在旁,立刻羞
得臉若滴血,好似受驚小鹿般跳走。
「好妹妹,這下你可放心了。」
襲人適時上前輕擁秋紋,竊竊私語幾句,隨即話鋒一轉,溫柔地對寶玉道:
「二爺,我們本是要去勸說晴雯,被你這一耽擱,又費去不少時間,你就別鬧了。」
襲人三女對於勸說晴雯之事真是無比上心,不待寶玉回話,她們已經走出怡紅院
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