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紋和許修崢到底還是沒干點啥不和諧的事情。
方紋完全不信他自己是已經成過親的人,嘴裡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不住的嚷著:“不可能,我們根本沒成親!不然我怎麼會沒有印象呢……”說完,頓了頓,扶著許修崢的肩膀,只感覺胃裡翻江倒海,難受的厲害,沒一會兒就吐了許修崢一身。
許修崢:“……”
第二天,醒來之後並沒有短暫性失憶忘記此事的方紋幫許修崢穿戴著,一臉尷尬。
隔了許久,方紋才鼓起勇氣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省親我一個人就行了嗎?”
許修崢挑眉,卻並不回答方紋的這個問題,只是用平淡的預調說:“我們雖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你的行為還是要檢點一些的。”
方紋:“……”
方紋非常的想解釋他當時只是喝醉了,那個什麼掌櫃的他之前壓根不認識,所以之前發生的事情僅僅都只是一個意外。 但在腦子裡想想,方紋就覺得這段話說出來會很沒有說服力,而且不論他喝沒喝醉,外人都不會管這個,他們只會覺得自己眼見為實,方家的大公子竟然敢背著許將軍偷人,還和偷情的對象公然在酒樓裡摟摟抱抱生怕別人不知道……
方紋低了頭,吶吶道:“對不起。”
許修崢微微頜首:“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方紋的頭此時還略有些痛,所以不太想要說話,他見許修崢似乎不怎麼追究的樣子,心裡有些感激——不是誰都會這麼容忍別人的,況且,方紋對於許修崢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因為就算是方紋不在了,他還可以找其他人,而不是非方紋不行。
方紋衝許修崢告了罪,就去躺著了。 他覺得自己昨天的行為真是蠢透了,竟然因為柳善襄的事情去喝酒,搞得今天都不怎麼想動。
不過再怎麼懶,也總得去找那個掌櫃的。
又躺了一會兒,方紋覺得自己要開一家店舖的事情怎麼都是瞞不住許修崢的,還不如自己先主動坦白了來得好,況且,之前他就已經對許府的總管說過這件事了,但凡懂點規矩的,估計都會把這事兒轉告給自己的主子。
再說了,他現在把許修崢丟下跑出去找別的男人,許修崢說不定會惱羞成怒……畢竟剛剛才說過方紋,讓方紋平日里的舉動檢點一點。
將自己想要開店的事情告訴了許修崢,方紋觀察了一下許修崢的臉色,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就趁熱打鐵順勢道:“前期的時候,我可能要仰仗你一段時間,畢竟現在銀錢什麼的,我並不是很多……就需要你支援一下了。等以後能力達到了,會把錢之類的還給你的,當然,我也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等以後生活步入了正軌,我想在京郊買個宅院,把我的生母接過去住。她的身子骨不大好,想帶去那邊幫她調養一下,好嗎?”
既然說,方紋就一口氣說完了,順便還把秦梅的事情也一併告訴了許修崢。
許修崢看著方紋,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方紋原以為許修崢會提什麼條件,卻沒想到他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於是欣喜的道了謝,又說:“我前幾年的時候,聽別人說洪縣里的一家掌櫃還不錯,想把他挖到京里去,所以現在打算去見見他。”說著,頓了頓,“你要和我一起嗎?”
許修崢搖了搖頭:“不用了。”
方紋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和許修崢告了別之後,就出了門。
說實話,方紋叫許修崢一起也只是客套話而已,畢竟他和許修崢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平日里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此番去見掌櫃的,也還有一些話,不能讓別人聽到的。 如果許修崢真的答應了要和方紋一起,方紋才是真欲哭無淚呢。
托下人打聽了一下那個掌櫃的訊息,方紋就留在家裡,將自己想帶去京里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 之前嫁過去的時候,方紋根本就是被迫的,所以也沒收拾過要帶過去的東西,就被綁進了轎子裡,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一次的方紋,自然不會錯過這機會。
大約一個時辰後,在拿到下人遞過來的消息之後,方紋驚奇的發現,自己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昨天晚上在酒樓里和自己一起買醉、還行為不檢點了一下的男人!
方紋回想了一下,覺得看他那個樣子,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與少東家有染,而且還是知道並沒有多久的時候。
方紋二話不說就動身了,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佳時期。
此時,掌櫃的已經想過要離開洪縣了,不過因為契約在才必須要留在這裡。 如果自己借用許修崢的名頭,那個少東家應該會願意做這個人情,把掌櫃的交給自己。
因為自己借的是許修崢的名號,還人情的,自然也就是許修崢了。 這完全就是一次不需要成本的買賣,方紋簡直賺大了。
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方紋直接去找了那個掌櫃的。
酒樓裡的店小二在看到方紋進來的時候,表情略有些扭曲,但還是連忙上前打了個千道:“方家少爺……昨天是我們掌櫃的對不住您,主要是他喝醉了,腦子裡有些不清楚,您一向寬宏大量,不要怪罪他。許將軍他……沒有生氣吧?”
方紋擺擺手:“沒事,昨天晚上我也是喝醉了,發生這種事情,也有我的錯。”說著,看了看四周,“你家掌櫃的在後院呢?”
小二點點頭:“少爺,您……”
方紋道:“方便讓我去見見他嗎?我想當面給他道個歉。”
店小二驚疑的看著方紋,不過那表情只有一瞬間,他就低下了頭,導致方紋有些看不真切起來:“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掌櫃的宿醉,此時大概還沒起,要我去叫一叫他嗎?”
方紋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就說幾句話。”
剛想跟上的店小二隻好停下腳步,同時在心中默默的對掌櫃的燒香。
如店小二所說,此時掌櫃的確實沒有起身。
方紋扣了門,沒過一會兒,眼眶通紅的掌櫃就披了一件衣服出來開了門,見是他,微微一愣,第一反應便是道歉:“這……方兄,昨夜的事情對不住了……”
方紋擺擺手:“沒事,我此番來,主要是想找你說一件事情。”
掌櫃的呆了一下:“我現在……”
方紋猜出掌櫃的想說什麼,再一次擺手:“不用,我就說幾句話就走。”
掌櫃的點點頭,方紋看著他道:“我之前就听別人說,吳掌櫃的做生意很有一套,今日是慕名而來,想挖個角兒,帶你去京里。”
方紋說的這般明白,那姓吳名斯的掌櫃要是再不懂,就有些不對了。
方紋淡定的看著吳斯。
吳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的驚訝,他將方紋請進屋,倒了一杯茶:“我自然是願意去京里發展的,不過我有契約在少東家那裡,過不了他那一關。這不,前段時間我還想去辭了這份工呢,但少東家說了,要辭工,得賠償。白紙黑字的寫著,那錢數太多,我也只是一個掌櫃的,給人手下辦事兒,一輩子都賺不來那麼多錢啊。”
方紋道:“此時我自有辦法。說實在的,我此番來,不過只是想讓掌櫃的表個態。”
吳斯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嘆了一口氣:“那自然是去的。”
方紋得了吳斯的回答,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剩下的就是去少東家那裡了。
那少東家名喚熊起,家裡世代從商,祖上也是靠這個起家的。 熊家在洪縣經營著好幾家酒樓,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吳斯管的這一家。
聽說熊起的父親一直都想讓少東家考取功名,最起碼有個秀才身份,也能脫離一下賤籍,以後兒孫們也好方便行事。 況且,秀才可是能減稅的,哪怕只是減一成,熊起的父親也十分的願意。 不過熊起和方琦是屬於一類貨色,兩個人都不怎麼喜歡讀書,而是整日里花天酒地,欺男霸女,基本上什麼壞事兒都乾盡了。
來到熊家恢弘的大門處,方紋看了看,忍不住嘖了一聲。
院裡的大小和格局雖然不知,但就這大門的闊綽程度,看起來可是比將軍府都要巍峨幾分,不知道許修崢看到這些,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方紋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把門的小廝攔住了。
小廝道:“請問公子前來找誰?”
方紋知曉此時不能態度太過謙和,不然會被人看低,於是微微抬著下巴,態度非常的倨傲:“自然是你家老爺,識相的就快去通報一聲。”
那兩個小廝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想趕方紋走,但看方紋的態度以及衣著,略微的有些遲疑。 一般人的話,肯定不會用這種態度和他們說話,他們的骨子裡也沒有那種氣勢。 而從面前這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來看,料子怎麼也不像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萬一放進去的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實際上就是來求著辦事兒的,那他們兩個少不了一番責罰,但如果這人地位真的非常的顯赫,而他們卻把這人給趕了出去,那面臨他們的,大概就是被逐出府了。 兩相為難之下,自然是取後果較輕的那一個。
其中一個小廝衝另一個使了一個顏色,上前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方紋。”
那小廝愣了一下,念叨著:“方家……”說著,狐疑的看了方紋一眼,又立刻低下頭行了個禮,顯然已經想到了方紋的身份,“小的們有所怠慢,希望公子不要怪罪。”而另一個小廝則是快步進了府,去叫他們的主子熊大財了。
不得不說,熊家雖然是商家,但在禮儀方面卻還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單就看門小廝的規矩來看,就沒比將軍府的低多少,也並不會做出什麼狗眼看人低,還沒問清楚就直接趕人走的事情。 這一點還是很博方紋好感的。
當時許修崢迎娶方紋的時候,加上蘇纓的推波助瀾,整個洪縣都知道,方紋算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所以見到他的人,一般都會在他的名字後面蓋個戳:許大將軍的夫人,可以巴結的對象,只是目前不知是否受寵。
身為洪縣的一員,同時也是時刻關注縣里動向的熊大財,自然也是知道方紋的。
在聽到小廝說,方紋就在府外等著的時候,熊大財冷汗都下來了。
要知道,那可是振國大將軍的夫人啊! 而他……一個任何官職都沒有的人,竟然讓振國將軍夫人在自己的府門口等自己?
這是不要腦袋了嗎!
熊大財當即怒道:“狗奴才!也不看看那是誰,就敢直接關在門外面!如果惹得方家公子生氣,從而驚動了許將軍,或者是他吹吹枕邊風,說些不好的話……我要你們好看!”說著,邊擦汗,親自出去迎接方紋。
方紋以前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沒想到一家之主竟然親自來迎接,不由的有些震驚與拘謹,不過後來一想,自己可是過來辦事兒的,而且是理直氣壯要人的,打著的也是許修崢的名號,自己身為將軍夫人,自然是要給他長臉,於是立刻挺直了腰桿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只是在下想在貴府討一個人……”
熊大財立刻拍了拍胸脯:“方家公子想要什麼人,我熊大財自然是拱手相讓是,只是不知道,你要的這個人……姓甚名誰?”
方紋看了熊大財一眼:“你們掌櫃的,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