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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才神棍 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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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鳳今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5:59:49 来源:搜书1

夏芍沒想到,原本是開導張汝蔓,到最後竟能想通一些事。

她明白之前的古怪感覺來自哪兒了。

或許,她想錯了。 對方的目標不是華夏集團!

壁畫回歸,國內​​熱切的浪潮尚未過去,正逢華夏集團聲勢大噪,民眾擁護正高,想動華夏集團的人,怎麼會傻到這個時候動手?這兩件事,無論是動華夏慈善基金,還是動張汝蔓的錄取名額,手段都不在暗處,夏芍只要一回國就能知道。有心要動她的人,怎麼會用如此打草驚蛇的手段?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根本不是衝著她來的。或者,對方根本就不怕她知道這兩件事。

夏芍大膽猜測,對方不僅不怕她知道,甚至就是有意希望她知道的!

這件事,是衝著秦瀚霖去的,或者說,衝著秦系……

連忠榮意圖趁火打劫,侵吞華夏慈善基金,這件事若被夏芍知曉,定不會輕饒他!連忠勇身為東市一把手,他親弟弟惹的事,他不會不管。 夏芍處置連忠榮,最終必會和連忠勇對上。安排這件事的人,了解夏芍的性子,她是有仇必報的人,算計到她頭上的人她會加倍奉還。從青省變天到京城王家覆滅,哪件事裡都有她的手筆。 即便連忠勇是東市市委書記,夏芍也不會給他面子。雙方對決的結果很有可能是東市一把手的撤換,夏芍不會留一個不安分的因素在她的老家。以她多年以風水積累的人脈和徐家未來孫媳的地位,換走一個市委書記,她做得到!

連忠勇的身家並不干淨,一旦被撤換,難保有些人不會趁此機會大喊嚴查。那些貪污受賄的事,做得再隱秘也經不住有心人。如果對方真有心要動秦系,這些證據,只怕早就已經掌握了。

一旦查出來連忠勇貪污受賄的事,東市紀委、領導班子都得問責,到時候能牽連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這件事是衝著秦係來的!東市身為青省經濟第二大市,東市變天對秦系還是有打擊的。

但對方的心挺大,盯著的不僅僅是東市的秦係人馬,還有青市,意圖撼動秦系更大的根基。

錄取名額的事,就是衝著秦瀚霖來的。

能在夏芍沒回來的時候幫張汝蔓把錄取名額找回來,這事只有秦瀚霖能辦得到!這小子幫了張汝蔓一把,卻給自己埋了顆炸彈。高考招生歷年都是國家所重視的,私換錄取名額,不是小事。就算這名額本來就是張汝蔓的,秦瀚霖也不該從中插手招生的事。他走這一步,被人捏了把柄,便是大過!

而且,青省的招生工作,雖然歸教育部門管,但既然工作組來到了青省,在招生過程中,難免和一些官員商人沒有私下接觸。一旦被查出來,青省的官員又要牽連一批,紀委恐怕也不能避免。

秦瀚霖是秦家老爺子培養的接班人,他若出事,對秦系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這兩件事,引子都與夏芍有關,可見對方也不想讓夏芍置身事外,想把她也拉進這潭渾水里來。

要知道,連忠勇的背景不凡,其父是省部級高官,秦系大將。夏芍若處置連忠勇,便是得罪連家,連家若一狀告到秦家,秦家與徐家歷來交好,這事兒若處置不好,秦家不失連家這一員大將,也得跟徐家擦出點不愉快來。

這是兩面難為的事。

而錄取名額的事一旦曝光,秦瀚霖為了夏芍的表妹惹上大事,難保秦家不會有意見。那個在背後算計的人,心思很密,若不是今天跟張汝蔓聊天,她一時還聯繫不起來這麼多事。

但現在既然想到了,夏芍當即便冷笑一聲。

對付秦系,還想藉她的手,順道把她拉下水,若不回敬這個人,她就不是夏芍!

……

此時正是午後,夏芍讓張汝蔓回屋睡會兒午覺,張汝蔓昨晚酒醉,一直睡到午前才醒,哪裡還睡得著?夏芍便稱自己要休息,讓她自己繼續反省,然後便回了屋。

到了屋裡,夏芍拿出手機,撥通的徐天胤的電話。

今天並非週末,徐天胤應該在軍區,中午休息的時間,應當不會打擾他工作。而且夏芍肯定,某人一定沒有乖乖午睡。

不出夏芍所料,京城軍區辦公室裡,徐天胤面前放著台電腦,上面顯示的是一幅作戰用的軍用地圖。 男人倚在椅子裡,眉宇一貫的孤冷,少將軍裝在身,更襯出冷厲殺伐的氣度。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正在鍵盤上工作,那手指骨節分明,左手中指上一隻指環牢牢套著,柔緩了男人一身的冷。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動作一頓,眉宇間的孤冷明顯柔化。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上面一張女孩子含笑的眉眼似透過屏幕望向他,聲音也帶著笑意,柔柔的,“師兄,聽電話……”

這聲音顯然是不知什麼時候偷偷錄的,徐天胤眸底淡淡笑意,拿起手機的速度卻很快,“餵?”

他聲音一貫的冷,胸膛卻有沉沉的起伏,那是壓抑的思念,從英國分開,兩人已有半個多月沒見。他知道她回到了家,這幾天也忍著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沒想到,今天她打來了。

因為……想他了?

男人的眸前所未有的柔,氣息起伏,從來不知道這一刻那麼期盼聽見她的聲音。

電話那頭,夏芍開門見山,​​“師兄,回京城以後見過秦瀚霖嗎?”

徐天胤一愣,氣息都跟著一窒。夏芍好半天沒聽見他的聲音,正打算出聲,那邊男人的眸已沉暗下來,聲音冷了好幾度,但還是回答了,“沒有。”

“那你最好見他一面,見了他你就明白了,這小子有麻煩。”

徐天胤微怔,屋裡直線下降的溫度停了停。

“我這邊發現些事情,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你過幾天來的時候,把他一起帶來,見了面再談。”夏芍有秦瀚霖的電話,但卻沒直接給他打。 對方有心對付他,秦瀚霖又在京城這漩渦的中心裡,周圍眼線很雜,夏芍擔心談話內容被人聽了去。 可以說她小心,但小心無錯,對方這麼會算計,連華夏集團都算計進來了,不送他個回禮怎麼成?

但電話那頭,徐天胤卻沒聲音。

夏芍一挑眉,“師兄?”

“未婚夫。”那邊終於傳來男人平板的聲音。

夏芍一愣,輕笑一聲,這才聽出有人心情不太好來。

“打電話來,就為了問他?”果然,男人還是沒忍住,問道。

夏芍忍著笑,眉頭一挑,語氣涼涼,“不然呢?我聽說有人先斬後奏來著,而且從我回來,就沒打過電話來,我以為是不想我或者是不想交待什麼,所以,今天打電話當然是說正事了。”

唔……

那邊果然沉默了,好半天,冒出一個字來,“想。”

“想怎麼還敢先斬後奏,也不交待一聲?”夏芍眼都笑瞇了,卻還是忍著笑問。

“想給你個驚喜。”徐天胤聲音略微沙啞,沉得夏芍目光一柔。

“那好,我等著你的驚喜。”女孩子含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傳來,男人在那邊鬆了口氣。

她沒生氣。

但夏芍隨即便道:“來的時候別忘了帶上秦瀚霖。就這樣,到時見!”說罷,她便歡快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剛剛目光柔和下來的男人氣息頓時冷了下來,房間裡霎時冷了好幾度,徐天胤捏著電話,骨節微微發白。

秦瀚霖!

……

徐天胤說好了月底那天來夏家送訂婚的日子,夏志元和李娟不再糾結禮數上的事之後,便把這事通知了親戚。

儘管沒有送訂婚日子的禮制,​​但是夏家的人還是很重視。徐天胤和夏芍訂婚後,結婚的日子最早也得三年後,所以,訂婚對兩人來說便成了現階段的大事。

既然是大事,自然要好好準備。夏家的人表示那天一定要好好擺宴,慶祝慶祝,夏志元一看他們想辦得隆重些,便擺了擺手,“不用那麼隆重。本來就沒有這個禮制,我們也不主張鋪張。那天你們都到了就行,把兩位老人請來,在咱們自家裡坐一桌,吃頓飯,把臘月訂婚那天的事談談就行了。”

夏志元是想著,等著臘月二十二訂婚那天再隆重也不遲,那時候在京城,是奢是簡全聽徐家老爺子的意思。在東市這邊,就暫不大辦了,免得讓人覺得太張揚了,給徐老爺子留下的印像不好,到時去了京城尷尬。

夏志元開了口,夏家人便只得按他的意思辦。但哪怕是那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也不同於以往,穿著上必須隆重。 於是,夏志梅、夏志琴和夏志濤三家人,從接了電話開始,便張羅起那天的穿戴來,邊準備著,邊等待著三十號那天。

李娟這幾天也很忙,她要忙著訂製那天的菜譜,準備飯菜喜宴,還得抽空去商場為丈夫和自己買身得體的衣裳。 這些幸虧有夏芍在家裡陪著她,給她參考著,雖然忙,倒也不會手忙腳亂。

而夏芍才是最忙的那個人。

她沒見連忠勇兄弟,只是差人將那一百萬的慈善款又還給了連忠榮,告訴他,這一百萬買不了多少股份,不必費心了。

連忠榮捐出去的錢又被人退了回來,頓時臉上燒紅,感覺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但他還沒說什麼,那人便回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家裡既震驚又擔心。震驚的是他這一百萬居然買不了華夏慈善基金多少股份?怎麼可能?那給他出主意的人不是說華夏慈善基金是夏家成立的,來源百分之九十是華夏集團的盈利麼?夏芍是商人,就算她再熱衷慈善,也沒有大把的錢往慈善基金裡撒的道理,畢竟她賺的那些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既然如此,華夏慈善基金裡應該不會有太多的資金貯備才是!他之前估計,能有一億就很了不起了,難不成……不止?

連忠榮的心吊得老高,他有種這回捅了簍子的感覺。 他之所以敢在前段時間打華夏慈善基金的主意,不僅是因為那段時間的輿論風波,還因為連家的背景。連家是秦系的一員大將,哪怕華夏集團最終沒事,夏芍也應該會顧及徐秦兩家的交情,不會跟連家鬧僵。說不定還會為了拉攏他,允許他入股。

但是現在看來,他想得太好了。他趕緊找上自己的哥哥連忠勇,連忠勇在電話裡將他好一頓訓斥,“要不是你貪心,能有今天嗎?當初我看你是腦子灌水了,打主意打到華夏集團身上了!你也不打聽打聽那個女孩子的風評,她是好惹的人嗎?!”

“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怎麼辦啊?她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吧?畢竟咱家老爺子……”

“你還提咱家老爺子!她現在就快是徐家的孫媳了,要是一狀告到老爺子那裡去,有你受的!”

連忠榮打了個哆嗦,“那怎麼辦?”

“上門道歉!還能怎麼樣?”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但當連忠榮提著禮品到桃源區外頭,想去夏家道歉的時候,卻被告知,夏芍不在東市了。

夏芍確實不在東市,她去了青市。

夏芍到公司裡開了兩天的會議,就在英國期間國內輿論事件的始末,向經理們和員工做出了解釋。輿論風波最嚴重的那幾天已經過去,經理和員工們意氣風發,正沉浸在喜悅中。聽聞董事長不聲不響地把打算進軍國內市場的日本大和會社給打發回老家了,會議氣氛十分熱烈。

這次英國之行,為期一個月,便令國外企業望而卻步,不僅穩住了華夏集團現有的市場份額,還令集團在國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擁護,紮穩了根基。在公司兩天,夏芍所到之處,從高管到員工,她總能收到近乎崇拜的目光。

但夏芍卻沒沉浸在這些目光中,也並非回來享受這些的。她在回來的第一天,給了公司員工們歡慶的時間,第二天再次開會,會議的內容便令人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夏芍要求集體管理層全面調研國內空白市場,並讓孫長德拿出了一連串的報告。

這份報告是對日本市場的調研,日本老牌拍賣集體大和會社已經在回到國內後申請破產,新興拍賣公司的市場份額、經營模式、優勢劣勢等等分析,讓管理層聽得面面相覷,目露震驚。

這是……要進軍國外市場?

夏芍確實有這打算,而且她最先想拿下的就是日本市場!日本從隋唐時期到近代,館藏的中國文物為世界之最。這其中有當年兩國正常交流時期的互贈,也有近代掠過去的。據說,在戰後,日方曾歸還過一部分文物,多達十五萬多車,其中只有兩千多件是比較珍貴的。在日本民間,不乏中國文物。當然,這些並不是夏芍主張先進入日方市場的唯一理由,她是商人,一切以集團利益為先,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因為大和會社剛剛宣布破產,為市場留下了一些空白,正是一次不錯的機會。

但這個計劃能否成行,還要經過公司部門對市場的全面分析和調研,所以這個計劃今年內不會實施。夏芍會給公司一段充足的時間,如果計劃可行,也會在明年才會進軍國外市場。

這天的會議讓公司高層看見了新的天地和希望,人人緊張而興奮。緊張的是開拓國外市場不是兒戲,成與敗的第一步便在調研上,在這方面有一點疏忽,很可能造成判斷失誤,折戟而歸。興奮的是,集團新的成長時期就在眼前,或許明天,會再有震驚世人的傳奇。能參與其中,每​​個人都覺得這一生在做一個事業,只要跟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孩子,事業總能攀登新的高峰。

夏芍在青市待了三天,原本只是處理公司事務,沒有應酬計劃,但她回來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同樣從英國回來的胡廣進領頭,帶著省內上層圈子的老總們設宴款待夏芍,也算是感謝她在英國的相助。

自從跟夏芍出席了一次拍賣會,英國上流社會裡的那些人都知道他跟夏芍有交情,瑞海集團之前在開拓英國市場時遇到的重重阻礙迎刃而解。不僅如此,英國服裝業三大巨頭之一的沃特集團在拍賣會那天后,在世界市場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無論是中國還是其他國家,只要是有安親會和三合會的地方,無一不損失慘重。這一個月的時間,聽聞沃特集團已經準備撤出中國市場,這讓在英國受到沃特家族百般刁難羞辱的胡廣進,大出了一口氣!

胡嘉怡如今在劍橋大學讀書,以前所有的心思都在她那些巫術占卜上,現在一門心思學習管理公司,似乎在這一年裡懂事了不少。這讓胡廣進夫妻都很感激夏芍,聽說她回來了,怎麼也要宴請她一番,表達感激之情。

飯局既然是胡廣進夫妻請的,夏芍自然不好推辭。當晚,感謝之詞自然有,恭維祝賀也難免,但省內圈子裡的這些老總在席間打聽最多的便是夏芍和徐天胤訂婚的事。

這消息曝出的太突然了,把眾人都震了個不輕。原來只是聽說徐老爺子對夏芍很不錯,許已經默認了她這徐家未來的孫媳。但這樣的消息總不比正式訂婚的消息來得驚人。要知道,連日子都定好了,這就不是什麼捕風捉影的猜測了,是實實在在的身份了。

“夏董,你可不厚道啊,這麼大的事,提前也不透露一聲。”老總們紛紛笑道,目光卻灼亮非常,齊齊盯著夏芍,似乎想從她口中聽到些確認的消息。

夏芍一笑,“本來是訂好了,正想著發喜帖廣告親朋,忽然收到世界拍賣峰會的邀請,不得已推遲了訂婚的日子。我師父他老人家正在合日子,有好消息了一定通知諸位。”

老總們一驚,“喲!唐老先生親自給合日子啊,那可真是好​​事!”

說話間,眾人紛紛望一眼,目露精光。夏芍既然把她師父都抬出來了,那這事必然假不了了!眼前這名女孩子,在場的不少人還記得她剛來青市的時候,徐天胤初次出現在交際場合便是華夏集團的聖誕舞會上。那時候,恐怕沒有幾個人認為這段感情會真的開花結果。 畢竟,徐天胤什麼背景身份?而夏芍的身份又多敏感?

沒想到,兩人竟能摒除世俗觀念,真的走到了一起。

“夏董,日子定下來了一定要跟我們說一聲啊!這樣的喜事,我們不管怎麼說都該祝賀祝賀!”老總們紛紛笑了起來,看夏芍的目光又多了分恭敬和小心。

夏芍笑著點頭,看似應下,這些人卻不知,日子唐宗伯早就算好了,正是臘月二十二,小年夜前一天。夏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說早了,這些人一定會早早準備賀禮,他們備下的賀禮分量必定不輕。徐家是官門家庭,禮太重並不好,夏芍也不希望欠這些老總太多人情費。而且,訂婚儀式在京城舉辦,到時請帖是會發,卻不會人人都發。這麼多的人,哪裡會全都請去京城,到時只是會通知一聲,請些平時交往不錯的朋友前往而已。絕大多數的人,要等夏芍過年回來的時候再宴請。

這些人不知道,夏芍心底早就有所安排了,他們打算也沒有用。他們更不知道,後天徐天胤便會來夏家,送訂婚的日子,並商量訂婚的細節。

夏芍只在席上虛應了些事,第二天一早,開車回家。

回到家裡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夏芍進門的時候,李娟剛放下電話,徐天胤打來的,說是明天上午十點到。

“那我明天上午去機場接師兄。”夏芍進屋笑道。

李娟正張羅著去廚房給女兒端熱好的午飯,走到門口聽見這話,回身笑著輕斥,“明天什麼日子,要你去接?男方來咱們家里送日子,你沒過門,哪兒也不許去!老老實實在家裡等著。”

夏芍一愣,噗嗤一笑,“送的又不是結婚的日子,幹嘛這麼講究?”

“你爸說要講究,你就依著他一回吧。眼看著女兒要嫁出去了,他心裡頭酸著呢。”李娟趁著丈夫不在,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

母女兩人笑了起來,李娟去廚房斷了飯菜來,接著道:“你明天上午陪著你爺爺奶奶他們,什麼事也不用管,我們來安排就行了。”

夏芍吃著飯菜,點點頭,臉上卻難得有些女兒家的笑容。期盼,卻有點緊張。

本來,她是不緊張的。可是到了這日子,見父母嘴上說著送訂婚的日子不在禮制內,不用太操辦,結果還是張羅得挺認真,這喜悅的氣氛便不由感染了她,讓她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活像明天就要嫁人似的。

……

徐天胤說上午十點到,夏志元和李娟夫妻卻一早就起來忙活了。

夏志元先開車去十里村,將兩位老人接了來,回到家裡的時候,夏家的親戚們也都到了。四家人聚齊,一個也不缺!男人們把鞭炮拿出來,張羅著幾點放鞭炮。 女人們在廚房裡忙活,張汝蔓帶著夏蓉雪在夏芍屋裡陪她。

“姐,緊張不?”張汝蔓抱胸倚在牆邊,笑得打趣。

“又不是嫁人,緊張什麼?”夏芍一笑。

“不緊張?那你一早就打扮得花兒似的,在鏡子前都照了倆小時了。”張汝蔓毫不留情地戳破,她要報仇,昨天姐罵她了。

夏芍輕笑著看了張汝蔓一眼,她與出席舞會等正式場合相比並不算盛裝,但卻一早起來,坐在鏡前兩個小時,綰發,描妝。雖只是淡淡的妝,每一筆都有她的用心。說實話,壁畫回歸那晚面對全世界的鏡頭,她都沒像這一早這麼緊張過。

但緊張歸緊張,夏芍臉上仍掛著淡然淺笑,她招了招手,把夏蓉雪喚過來,邊逗她邊緩解緊張心情。

“姐姐。”夏蓉雪甜甜地喚了一聲,十歲的小姑娘,今天穿了身粉粉的洋裙,一雙大眼睛看人怯怯的,小臉兒粉嫩誘人,瞧著惹人憐愛。

張汝蔓一眼看過來,大嘆:“姐,你要是今天結婚多好?蓉雪正好給你當花童,年紀還不算大。”

夏芍不理她,這時候,只聽外頭蔣秋琳驚喜的聲音傳來。

“快點快點!快十點了,我看那邊有車開過來了!嫂子,你衣服換好了沒?再不快點,小徐進家門了!”

夏芍頓時脊背都直了直,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兒,張汝蔓眼神兒一亮,拉著夏蓉雪就往外跑,“我們出去看熱鬧!姐,你不許出來!”

門砰一聲關上,只聽外頭到處都是歡喜的人聲,李娟在屋裡喊了一聲,“就好!”

沒一會兒,一陣兒小跑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李娟的叨唸,“我就說我換好了衣服再下廚房吧,你們偏讓我先換下來。”

“這不是怕你在廚房弄髒了嘛!”

“不是有圍裙嘛!”

“哎呀別說了,快快快!小徐到門口了!”

一陣兒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接著便是一大群人往門口走的聲音。 一群人去得也快,轉眼腳步聲便漸小了。

屋裡,只剩夏芍一人,她這時才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而這時,夏家人已經到了門口。一家人往外頭一看,卻都愣了愣。

只見遠處園林式的曲路上,一輛軍用路虎領路,後面竟然還跟了一輛車! 兩輛車已在眼前,只差停下,明顯都是到夏家的宅子裡來的。

“這、這怎麼還……”夏志濤有點發楞,夏志元和李娟夫妻站在前頭,也有點怔愣。

這時候,車停了下來。 兩名年輕男人從前頭的軍用路虎裡下來,讓夏家人又是一愣。

徐天胤一身筆挺的名貴西裝,銀黑襯衣,眉宇一如既往的孤漠,一下車便望向盛裝的夏家人,對站在最前頭的夏志元和李娟道:“岳父,岳母。”

這、這改口改得也太早了,還沒進家門呢……

夏志元不應也不好,只好笑著虛應兩聲,李娟倒是笑得歡喜,點頭道:“哎!小徐來了就好,路上開車累吧?這位是……”

一家人的目光都看向徐天胤身旁,目光好奇,那一身白色西裝,笑瞇瞇的英俊小伙子是誰?

“伯父好,伯母好。我姓秦,秦瀚霖,你們叫我小秦就好了。”秦瀚霖笑瞇瞇回話,目光往門口的夏家人裡一落,精準地落到站在其中的一個人身上。

張汝蔓呆住,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見到秦瀚霖。這混蛋跟來幹嘛?

老夏家一家子卻驚住了,“秦?”

跟徐天胤站在一起的,姓秦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哎呀,您、您……秦書記!”張啟祥這才認出秦瀚霖來。 他雖然在青市工作了好幾年,但秦瀚霖這樣年輕有為的市紀委書記,哪是他的職位能見到的? 他平時只在局長辦公室裡的照片上見過,今天得見真人,如果不是他自報家門,他根本就認不出來。

張啟祥趕緊走下來與秦瀚霖握手,秦瀚霖笑瞇瞇,一邊跟張啟祥握手,一邊擺擺另一隻手,歡快笑道:“伯父不用客氣,卸任了、卸任了!”

張啟祥哪敢當他一聲伯父?但聽見他後頭那句話才想起來秦瀚霖確實任期到了,已經卸任回京述職去了。

“我今兒就是陪著天胤這小子來提親,私人身份,伯父叫我小秦就好了。”秦瀚霖笑道。

“呵呵。”張啟祥笑了笑,沒敢應他這話,只是回頭看夏志元。

夏家人正震驚著,今天本是徐天胤來家里送訂婚的日子,誰也沒想到他能把秦瀚霖也帶來,這可是中央紀委家裡的小公子啊!

好在夏志元反應算快的,他這眼看著就是徐天胤準岳父的人了,對京城這些官家身份什麼的,也比別人淡定了。 他當即笑著與秦瀚霖握了手,表示歡迎,正要將人往家裡引,這才想起後頭還有輛車來。

剛才徐天胤和秦瀚霖是從一輛車裡下來的,那後面那輛車是……

“小徐,後面是?”夏志元問。

徐天胤這才微微點頭,道:“岳父,爺爺來了。”

“……”

嗯?

夏家人一愣,夏志元也還沒反應過來“爺爺”兩個字的意思,便見徐天胤往後頭那輛車走去。他走過去,先敲了敲車窗,車門才打開。

車裡先下來四名穿著便衣的男人,看起來都是三十來歲,面色如鐵。四人在車前後站好,負手而立,剛好將車子護在中間,那氣勢即便隔著老遠,也驚得夏家人站在原地不敢動,只敢拿眼瞅著。

夏志元站在最前頭,眼睜睜看著徐天胤打開車門,從裡面扶出一位老人來。

老人手拄紅木龍頭手杖,腰板挺直,面有紅光,眉宇威嚴。穿著身藏青勾著紅邊的夏款唐裝,威嚴裡帶著些喜氣。

下了車來,老人先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宅院,微微點頭,顯然覺得景緻不錯。看罷,這才看向前方的夏家人,但他的視線被前頭的警衛員擋住,這才道:“一路上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要擺這架勢嗎?小張,帶著他們旁邊站!擋著我了。”

老人一開口,聲如洪鐘,頗為明亮,可見身體十分康健。

張叔一招手,警衛員往旁邊站開,這才把前頭的路讓了出來。

老人這才看清夏家人,他目光準確地落到夏志元身上,顯然夏家人的資料,他早就已經看過了,“這位就是親家吧?”

親家……

夏志元一震,這一句親家把他給震醒了,但兩眼看起來還是發懵,“老、老主席?”

他聲音還帶著不敢置信,後頭的一大家子人就更不用說了。

徐康國笑著一擺手,“什麼主席不主席的,我就是天胤的爺爺。這孩子上回來拜訪,他叔叔來過了,這回來送訂親的日子,沒個長輩跟著太失禮了,我這個爺爺就跟來了。不會太打擾了吧?”

“不打擾不打擾!歡迎、歡迎!”夏志元趕忙擺手,這才想起來要上前迎接,趕緊大步過來,和老人握了握手。 握手的時候,夏志元心撲通撲通跳,手都激動得在抖。

這位老人,可是共和國僅存的功勳老人了!開國元勳,到現在還是共和國的副主席,夏志元怎麼也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間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夏志元一眼看向旁邊扶著老人的徐天胤,“你這孩子,怎麼不提前跟我們說。”

“說什麼?”徐康國一擺手,“是我不讓他說的。要知道我來,你們還不得更忙活?不用忙活,都是一家人了,隨便點就行。”

夏志元只得苦笑點頭,他還能說什麼?人都已經在面前了,“那、那您快請進屋吧!”

夏志元引著徐康國往宅院裡走,站在院子門口的夏家人還一臉震驚,見警衛員跟著徐康國走過來,這才紛紛讓開,眼卻還緊緊盯著徐康國,像是不敢相信這位老人就在眼前一樣。

其實,自從知道徐家承認了夏芍,老夏家的人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是一家人一直覺得要見也得過年去京城的時候才能見到。 畢竟這位老人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國家領導人出行要佈置和驚動的部門頗多,老人年紀又大了,誰也沒想到他會出京城。

城到東市坐車要十二個小時,他居然也吃得消!這、這要是路上出點什麼事,誰擔得起?

夏家人驚著心,但不管怎麼說,老人是到了,比起震驚來,驚喜確實更多些。

宅子三進,夏芍在宅子里布了風水局,走進來格外覺得空氣宜人。正值晚夏,院子里花草長得極好,徐康國一路健步走過,讚道:“聽說,這宅子是丫頭買的?她倒是會挑地方,這地方養老好啊!”

夏志元陪在旁邊笑著,“那孩子,對我們倒是很孝順的,就是太忙了,放了假才有空回來,她媽總想她。”

“孝順長輩是應該的。我看這丫頭以後會更忙,等這兩個孩子結了婚,讓他們把你們接去京城住著,好好孝順。為人子女的,再忙也得孝敬長輩。”

“呵呵,京城是好地方,我們未必住得慣。這宅院就挺好的,到時候再商量吧,我和她媽還沒到要人伺候的年紀。”

“這宅院倒是不錯的,養老比京城好。”徐康國點頭。

一路聊著走過明堂,到了客廳。 夏志元給李娟使了個眼色,李娟趕緊先進了門,對客廳裡坐著等待徐天胤的夏國喜和江淑惠道:“爸媽,徐老爺子來了!”

什麼?

兩位老人一愣,表情跟剛才夏志元等人差不多,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了。

這時候,聽門口一道洪鐘般聲音傳來!

「第十四集團軍第五十四師獨立第五旅!夏班長!」

曾經的數字,曾經的榮譽,如今已經被很多人遺忘了,但有人依舊記得。夏國喜在十裡村的那間老屋子裡,一開始什麼都破舊,唯獨抗戰時期的軍功章每天都擦,那是他上半生的歲月,他這一生憑自己掙下的榮譽,都在那個年代了。

只是,曾經的部隊編號連妻子都不記得,他原以為只有自己會銘記,沒想到今天會從別人口中准確無誤地報出來。

老人抬起頭,正望見門口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徐天胤的攙扶下健步走進來。

「老、老主席?」夏國喜顫巍巍站起來,兩眼發直。

「呵呵,夏班長,這回……你可真的是老班長了!」徐康國走進來,不用徐天胤再攙扶,把手裡的手杖交給他,大步進屋跟夏國喜握了握手。

半個世紀前,在國家千瘡百孔的那個年代,戰火紛飛,誰也沒有想到,一位首長,一位老兵,會在今天因為兒孫成為親家而再次相見。而這個半個世紀的歲月,兩人已白發蒼蒼,很多那個年代的戰友都已經離開人世,唯有在的人才能體會這一刻的心情。

夏國喜眼圈都紅了,在夏家人的印象裡,他一直是硬脾氣,除了夏芍,誰也沒本事讓他低頭過。今天,他竟老淚縱橫,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康國也很感慨,兩人握了很長時間的手,直到夏國喜情緒平靜了,夏志元才趕緊把人請到了椅子裡坐下。

一坐下,徐康國便看了眼屋裡,道:「那丫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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