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晚,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
韓知返最後的反問,讓程未晚輕輕地眨了眨眼皮,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面對韓知返期待的眼神,她沒說話,而是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沙發。
韓知返微蹙了蹙眉,眼底閃過一抹不解。
很快,他看見程未晚拎起了沙發上的包,從裡面掏了一個白色的藥品,取了幾顆藥放進了嘴裡。
他知道,那是抗抑鬱症藥。
他在跟她聊天,她怎麼忽然去吃藥了?
韓知返忍不住出聲:「晚晚?」
聽見他聲音的程未晚,轉頭衝著他看來。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皮,低喃了一句話。
縱使她聲音很小,可韓知返還是聽清楚了。
她說,原來這不是我的幻覺啊……
彷彿有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韓知返的心窩一般,疼的韓知返身體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他剛剛跟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她居然以為是自己生病出現的幻覺……在她的心底,她到底是有多不敢相信他會對她說那些話,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韓知返忍不住別開了頭,輕聲回:「晚晚,對不起。」
對不起……這個世界上,最無力最蒼白的三個字。
可韓知返,此時此刻,除了這三個字,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
程未晚沒說話。
她像是在望著韓知返,又像是在望著某個虛空處,眼神有點發空。
她在大腦裡,把剛剛韓知返說的那些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他說他愛她,他說他是認真的,想要和她從新開始,他說讓她給他一次機會,就一次,他還說,他以後會好好的待她……甚至,他還跟她說了對不起。
對不起……他知道,在兩年前,她剛被他拋棄的時候,她每天都在想,韓知返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對她很好啊,怎麼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他是不是在逗著她玩啊,他會不會明天就來跟他說對不起啊,他要是真的來跟她說對不起,她一定不會原諒他的……她雖然心底是那麼想,可她很清楚,那個時候的自己,只要他來說對不起,她就會不計前嫌的和他在一起,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樣的在一起。
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從沒來找過她,到了最後,就連夢裡的他,對她都是冷冰冰的一身絕情。
後來,她等不下去了,她終於不等了,她放棄了那麼那麼久,他給她說對不起了,可她……可她,已經不敢相信他了。
是啊,不敢……她真的已經沒有任何的底氣,敢去相信他的話。
或許,或許說不定,他只是換了一種新的方式,重新來折磨她。
所以,她不要再想他說的那些話了,就當做沒什麼都發生過,只要她對世間的所有事,都不報任何的期待,她就不會難過。
對,他什麼都沒說過,她也什麼都沒聽過。
她起了床,應該去吃早餐,去看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