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父親的聲音,賀季晨扭頭,望了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對撞在一起。
季憶的指尖驀地一顫,下一秒,她就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以最自然的姿態,將目光轉到了父親的身上。
父親以為季憶是好奇賀季晨怎麼出現在家裡,便開口解釋了原因:「是你媽媽,前幾天偶遇了季晨,才知道他也在北京,當初你在蘇城住外婆家讀書的時候,可沒少麻煩你賀阿姨,今天恰好我回來了,肯定要請季晨來家坐坐。」
季憶知道,父親口中的賀阿姨指的是賀季晨的母親,和她的母親是很要好的朋友。
當初她在蘇城讀書時,因為外婆年紀大了,她的家長會都是賀季晨的母親去開的。
那時因為她,兩家人的聯繫還很密切。
後來她高中畢業,因為賀季晨的緣故,匆匆忙忙的回了北京,再後來外婆去世了,他們一家人也就沒再回過蘇城,和賀家的聯繫,也就僅限於逢年過節的問候。
說了一長串話的父親,看季憶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沒跟賀季晨打招呼,忍不住帶著幾分責備的又開口說:「小憶,當初在蘇城的時候,你可沒少往賀家跑,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和季晨還是同班同學,怎麼現在連個招呼也不打?」
季憶生怕被父親發現自己和賀季晨之間有問題,縱使她心底有千般萬般個不情願,可她還是在父親話音落定後,極力保持著的淡定,衝著賀季晨禮貌出聲:「你好,好久不見。」
可能是因為父親在的緣故,賀季晨並沒有無視她,他的聲音客氣有禮,夾雜著他特有的從容:「好久不見。」
細算一下,這似乎是他和她四年前那一別後的第一次講話。
季憶垂了眼簾,沒在回話。
兩個人分別了這麼多年,有些疏離也正常,父親沒太在意,和賀季晨繼續聊起季憶沒下樓之前的話題。
因為賀季晨的緣故,季憶沒留在客廳,而是直接去了廚房,幫起正在做晚飯的母親忙。
……
晚餐,父親和母親並排坐在了一起,以至於季憶和賀季晨只能並排坐在餐桌的另一側。
兩個人挨得很近,賀季晨身上的氣息,時不時的飄進她的鼻息裡,使她整個人不自在到了極致,握著筷子的手,都有些使不出力道,她怕自己夾菜時,洩露了心底的不安,所以從坐下後,就一直垂著腦袋扒飯。
好在父母的注意力都在賀季晨的身上,也都找盡話題的再和他聊著天,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一頓飯,幾乎耗光了季憶全部的力氣,吃完飯,她一秒都不願在家多呆,直接跟母親撒謊說同學那邊出了事需要她幫忙,就急匆匆的道別,離開了家。
到了小區門口,季憶剛準備攔出租車,這才發現自己出門出的急,外套和錢包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