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女性更偏向於細膩,在張嫂那麼長的一串話裡,季憶對「我來到你的城市,安了家,算不算一種重逢?」這句倒是很留意。
張嫂的話說的很細碎,季憶雖都聽明白了,但卻並不確定賀季晨說的那句話,是不是回給張嫂的,所以她並沒有往深處尋思,只是將那句話在唇齒間無聲的環繞了幾圈,便對著張嫂,揚了一抹笑,表示她還在聽她講話。
吃了兩根油條的季憶,抽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著勺子盛了粥,送到了嘴邊。
她只是喝了一口,整個人就定住了。
這粥的味道怎麼那麼熟悉?她好像什麼時候吃過一般……
季憶急忙又盛了一勺,塞進嘴裡,她細嚼慢嚥的品味著,越吃越覺得熟悉,可卻又在大腦裡對不上號,眉心都忍不住蹙了起來。
正在她絞盡腦汁的想著時,張嫂的聲音,從一旁恭敬地傳了過來:「賀先生。」
季憶回神,扭頭,看見賀季晨邁步進了餐廳。
他大概忙完事情一會兒了,洗了個澡,頭髮沒吹乾,微微泛著潮濕,身上的衣裝革履也換成了休閒的家具服,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清雅了許多。
他面對張嫂的招呼,沒出聲,單手拉開了季憶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伸出手拿了一根油條,遞到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才看向一旁的張嫂,衝著粥微抬了抬下巴。
張嫂跟他的時間久了,明白他一個小舉動代表的意思,立刻走到餐桌前,幫賀季晨盛了粥。
因為賀季晨的到來,張嫂沒再像剛剛那樣喋喋不休的講話。
季憶看賀季晨沒說話,也沒開口。
餐廳裡安靜的一塌糊塗,只是偶爾有筷子碰觸瓷碗發出的細碎聲響起。
賀季晨雖比季憶晚坐在餐桌前,但卻比季憶先用完了餐。
季憶看他放下的筷子,急忙將碗裡的最後一點粥喝光,也跟著停下了吃飯的舉動。
坐姿端正的季憶,抬起頭,看了一眼接過張嫂遞上來的消毒濕毛巾,正慢條斯理的擦唇角和手的賀季晨,吞嚥了一口唾沫,輕聲開口:「謝謝你昨晚的幫忙,還有借住我一夜的房子,以及剛剛的早餐。」
聽見她開口的賀季晨,只是衝著她微點了點頭,表示收到了她的感謝,擦手的動作依舊不慌不忙的繼續著。
餐廳裡稍微安靜了一會兒,季憶才又開了口:「那個,身上的衣服,是你吩咐張嫂幫我買的吧?」
沒等賀季晨回答,季憶接著出聲:「等回頭有時間,我把錢拿給你……」停了停,季憶繼續補了句:「……或者張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