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晨沒說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後垂眸盯著紅色的茶水看了一小會兒,才放下茶杯,抬起頭,望著季憶,出聲:「季憶。」
季憶聞聲,掀起眼皮看向了賀季晨。
洗過澡的男子,眉目乾淨,髮絲柔順,漂亮精緻的彷彿畫裡走出來的人。
季憶看的恍惚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嗯」了聲。
賀季晨沒著急開口,像是在思考著怎麼開場一般,過了大概十秒鐘,他漂亮的唇才動了起來:「上海那晚發生的事,是我不好……」
季憶知道賀季晨找自己談的肯定是那晚的事情,只是她沒想到,他竟然什麼廢話都沒多說,就這般直切了主題,她指尖輕顫了一下,知道他話沒說完,便沒出聲。
「對不起。」賀季晨又出了聲。
那晚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在飛機上全都記起來了。
一個正常的成熟男人,面對一個女人那般過分的撩撥,怕都會發生相同的意外吧。
所以,錯並不在他的身上……
季憶低下頭,沉默了一小會兒,輕聲開口說:「那晚的事,也不全怪你,是我自己有問題。」
賀季晨:「我也有錯。」
事情已經發生了,誰對誰錯,其實真的沒那麼重要,季憶沒和賀季晨在這個問題過多的糾纏,直接選擇了沉默。
無聲的寂靜,頓時籠罩在兩個人身上。
賀季晨將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心底重新過了一遍。
季憶坐在賀季晨對面,盯著茶杯裡冒出的裊裊熱氣,把昨晚的決定重新想了一遍。
過了大概兩分鐘的樣子,做好心理建設的季憶,抬頭看向了賀季晨,她剛想開口說話,就看見賀季晨動了唇:「季憶,那晚的事,我願意負責。」
季憶愣住。
她知道他有個喜歡的女孩,她雖不知道名字,但卻知道他喊她「可樂妹」。
他對「可樂妹」有多情深,在當初西湖邊,他和她散步的那晚,她早就有體會了。
四年前,他和她有過一晚,他那時把話說得那般難聽傷人,她雖不知原因,但在她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後,也漸漸的想通,或許他是因為「可樂妹」。
所以,在四年後,再次出現相同的一幕時,她是真的想都沒想過,他會跟她說,他願意負責。
賀季晨看女孩,遲遲沒有反應,以為她沒聽清楚自己的話,又開口,重複了一遍:「我願意負責。」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他的神情變得格外誠懇認真:「如果你願意的話,小憶,我願意為那一晚負責。」
負責……連續聽見兩遍「負責」的季憶,指尖微抖了抖,從愣怔中回神。
他說的真的是負責……他要為她負責……對於但凡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來講,發生了意外後,說這句話是對一個女人最基本的尊重,可季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被這兩個字,說的心跳速度莫名有些失了節拍。
賀季晨等了良久,看對面的女孩都沒反應,再次出聲:「季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