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她一遍又一遍唸著的這句話,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喜歡她啊……喜歡到,願意為她一無所有,也願意為她傾盡所有。
他的無聲,讓她嘴裡問的話,語氣愈發強烈了,甚至她一面問,一面忍不住搖晃起抓著他手腕的胳膊,「你說話啊,賀季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
季憶的力道有些大,將賀季晨的身體帶的微微晃動了兩下,也將賀季晨的神思拉了回來。
他低頭,盯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動了動唇角:「因為……」
他的聲音很輕,但她卻聽到了,她嘴裡反覆唸著的話,忽的靜了下來。
她仰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他回視著她的目光,靜看了幾秒鐘,繼續出聲:「……你願意相信我。」
「因為,我說過,不在輝煌時慕名而來,不在低谷時轉身離去。」
簡單又熟悉的兩句話,讓季憶一下子就想起,拍《三千痴》時,在杭州西湖酒店的那一夜發生的場景。
那一晚,就是他簽她進YC的日子。
承諾,永遠都是動人的。
那一夜,他說給她聽那些話的時候,她感動的熱淚盈眶,她幾乎沒有片刻的掙扎,就落筆簽了YC。
可現在,她才知道,那一晚,打動她的那些承諾,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去完成……
縱使中間,他和她因為上海那一晚的事,有將近一個月彼此斷了聯繫,可他卻從沒忘記過那一晚他對她的承諾。
他讓她上了微博熱搜,他給她安排了很多好的通告,就算是她搞砸了一切,他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站在她的身邊……
季憶眼底的淚,往外湧的更猛了,盤踞在她心頭,整整一下午的愧疚,忽然就決了堤:「對不起,賀季晨,真的很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對不起……賀季晨,真的很對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說的賀季晨心底泛起了一抽一抽的刺痛。
他為她做這些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更或者說,他骨子裡倒是喜歡她惹出來的這些麻煩,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出現在她身邊。
可喜歡她惹出來的麻煩歸喜歡,但他並不喜歡她這般自責。
「……我從沒想過會給你招惹這樣大的麻煩,對不起……」
賀季晨在季憶又一次說「對不起」時,伸出指尖,按住了她的唇:「小憶,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從知道這些事情起,就從沒怪過你。」
從沒怪過你……這五個字,惹得季憶身體輕輕地一顫,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簌簌而落。
她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望著他動了動唇角,最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忽的就鬆開了握著他手腕的手,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