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季晨握著方向盤的指尖,暗暗地加大了力道。
他依舊沒接季憶的話,但他望向正前方的神情,卻變得有些淡涼。
季憶並未往賀季晨那邊多留心,她一邊瀏覽著微博上大家對千歌的罵言罵語,一邊語氣帶著怎麼掩都掩不住的喜悅,繼續開了口:「在大眾心底,一向以溫柔典雅知書達理形象出現的千歌,現在人設崩塌的這麼厲害,怕是她整個團隊,今晚都睡不好覺了吧?」
隨著季憶話音落定,她透過正前方的擋風玻璃,看到路邊的公共電話,忽然腦海裡就閃過上個月她錄製綜藝節目,扭傷腳回到家後,接到千歌那個幸災樂禍耀武揚威的電話,頓時就猛地又開口說:「停車!」
她話語來的突然,賀季晨有些沒反應過來,車速未減。
季憶伸出手,抓了他的胳膊,語氣比起剛剛,著急了許多:「賀季晨,停車,停車!」
賀季晨猛踩了剎車。
季憶身子往前傾斜了一下,等到車子停穩後,她立刻解開安全帶,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她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就衝著公共電話亭跑去,走了兩步,她想到自己身上沒零錢,又折了回來:「賀季晨,你有硬幣嗎?」
儘管賀季晨不解季憶要做些什麼,但還是將車裡放的一些零錢拿出來遞給了季憶。
季憶接過,連話都沒說,就奔向公共電話亭。
賀季晨坐在車裡,透過車窗,盯著用公共電話打電話的季憶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車子熄了火,解了安全帶,也跟著下車,衝著電話亭走去。
……
季憶從手機裡,翻出千歌的私人電話,用公共電話撥了出去。
就像是季憶剛剛在車上,跟賀季晨講的那樣,千歌那邊真的是一團糟,手機鈴聲沒斷過,以至於她以為所有的電話,都是記者打來的,所以在接到季憶用公共電話打來的電話時,她連是誰都沒問,就乾脆直接的開口說:「對不起,我說過了,我不接受任何採訪!」
季憶不慌不忙的等千歌把話說完,然後和當初,她給她打電話時一樣,趁著她沒來得及去掛斷電話,語氣平緩的出聲說:「是我。」
簡單的兩個字,讓電話那端的千歌,瞬間安靜了下來。
季憶知道,千歌認出來了自己的聲音,她也知道,千歌不會掛斷電話,所以看千歌不出聲,她也不著急,就那麼握著公共電話的聽筒,好整以暇的等。
過了大概兩分鐘的樣子,電話裡傳來了千歌的聲音,比起剛接電話時有些沖的語氣,現在的她聲音反倒顯得有些冷:「你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就是聽說,你被網上罵得很厲害,打個電話看看你還好不好?」季憶懶洋洋的往電話亭一靠,學著當初千歌給自己打電話時的語氣,帶著幾分可惜的繼續出聲說:「我還聽說,施洋因為你躺著也中槍了,他的粉絲現在對你意見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