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賀季晨所在的樓層,季憶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才抬起手,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許久,都沒回應,直到自動停止。
賀季晨不在家?不應該啊,母親明明告訴他,她今晚會過來的……季憶皺了皺眉,再次抬起手,按了門鈴。
和第一次一樣,依舊是響到最後,門還是紋絲不動的關著,沒有半點被人拉開的跡象。
或許是有什麼急事,臨時出門了?
季憶沉思了片刻,心想這樣也挺好,她來過,他不在家,她對母親那邊好交代了,明天她找個快遞寄給他,到時候告訴母親,她上課忙,沒空跑第二趟了……
想著,季憶就拎著營養品,折回了電梯門前,她伸出手,剛按了電梯的開門鍵,身後就傳來了一道「咔嚓」的聲響。
季憶渾身緊繃了一下,過了兩秒鐘,才回頭望去。
剛剛賀季晨一直緊閉著的門,被拉開了一道縫。
也不知道開門的人到底在遲疑什麼,隔了一小會兒,門才被徹底拉開。
穿著一身天藍色睡衣的賀季晨,跳入了季憶的視野裡,他的頭髮有些亂,就如和母親電話裡說的一樣,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他恰好迎著樓道光站著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他看見了她,卻沒出聲。
自從四年前的那件事發生後,季憶一直都不怎麼習慣和賀季晨的見面,她被他看的在原地忐忑了片刻,才穩住情緒,拎著營養品衝著他走了過去。
她沒靠他太近,在距離他約莫還有一米遠時,就停了下來,她也沒抬起頭去看他,直接將營養品一股腦的遞到了他的面前,語速飛快的說:「這是我媽讓我帶給你的。」
季憶沒抬頭去看賀季晨,等了約莫一分鐘的樣子,見賀季晨沒接,便彎身將營養品放在了地上:「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說著,季憶就轉身,衝著電梯急匆匆的走去。
因為賀季晨就站在她的身後,她按電梯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她一面看著電梯紅色的數字往上跳動,一面在心底祈禱快點快點再快點,眼看著電梯就要跳到賀季晨所在的樓層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咚」的聲響。
季憶本能的回頭,看到原本一身休閒站在門口的賀季晨,居然倒在了地上……
季憶這才看清楚,他的臉色不是被樓道燈光映的發白,而是真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眉眼緊閉著,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全身透著一股病態。
所以他不是因為睡覺,而語氣沒力氣的,而是因為……生病了?
一道「叮咚」聲響起,將季憶的注意力從賀季晨的身上拉了回來,她轉頭恰好看到面前的電梯門緩緩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