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裡的母親,聽見動靜,抬起頭,看向了季憶,發現她將家居服換了,立刻納悶出聲:「小憶,你要出去?」
「嗯。」季憶應了一聲,就走到玄關處,打開了鞋櫃。
季母起身,衝著季憶走來:「過除夕呢,你出去做什麼?」
「我有點事,等會兒就回來了。」季憶換好鞋,衝著走到身前的季母,擺了擺手,然後不給母親繼續追問問的機會,就快速的推開門,急匆匆的進了電梯。
除夕之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空,地面上落滿了放完的煙火。
季憶裹著衣服,在寒冷的北風下,瑟瑟發抖了好一會兒,終於等來了一輛出租車。
季憶先去了B影附近,賀季晨的家。
還沒上樓,季憶就先看到賀季晨的家裡漆黑一片。
季憶心底有數,賀季晨可能不在家,但她還是跟出租車師傅打了聲招呼,拜託他稍等自己一會兒,然後上了樓。
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季憶才折了回來,然後讓出租車師傅,送自己去了YC公司。
車子還沒停穩,季憶透過車窗,看到公司大樓最頂層的燈亮著。
付了車費,季憶踩著台階,跑進了公司大樓。
平日裡假期,公司還有保安值班,除夕之夜的公司,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季憶高跟鞋踩過地方,有著聲控燈,一盞一盞的亮起。
搭乘電梯,直奔頂層,出來後,季憶一眼就看到亮著燈的茶水間處,背對著自己站著的賀季晨。
季憶的腳步,下意識地頓在原地。
整棟大樓,除了她和他,沒有第三個人。
茶水間裡煮水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賀季晨指尖燃著一道光,時不時地抬起,往嘴邊遞送一下。
季憶知道,他是在抽菸。
水開了,翻滾的聲音停了,賀季晨端起水壺,衝著面前倒去。
隨著嘩嘩的流水聲,傳入季憶的耳中,她才回過神來,一邊往茶水間走,一邊出聲:「賀季晨。」
賀季晨以為是幻聽,沒回頭看。
季憶往他身邊又走了兩步:「賀季晨。」
隨著她第二次的話音落定,她明顯的看到賀季晨的背影僵硬了一下,連帶著水流的聲音,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大概過了兩秒,賀季晨回頭,和季憶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季憶又一次停了腳步。
賀季晨彷彿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一般,唇角微微一張,嘴裡叼著的半截煙,從唇邊滑落,掉在了地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小會兒,賀季晨回神,急忙將腳邊燃著的煙踩滅,然後將手中端著的水壺,往大理石的檯面上一放,才出聲問:「你怎麼過來了?」
季憶聽到賀季晨聲音,微閃了閃睫毛,重新抬起腳,走進了茶水間。
靠的近了,她才看清楚,賀季晨面前擺放著一盒泡麵,裡面冒著裊裊的熱氣。
所以,剛剛,他煮水,是為了泡麵?這就是他的年夜飯?
季憶皺了皺眉心。
「小憶?」賀季晨又出聲。
季憶聞聲,將視線從泡麵轉到了賀季晨的臉上,他知道他是在等她回答他的問題,可她開口的話,卻也是個問題:「你大過年的就吃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