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想讓她陪他去美國,大可以今天讓陳白給她訂張票,讓她飛過去,他何必跑回來一趟?
他這樣的提議,不過是想帶她出去散散心。
賀季晨越是體貼,季憶越是覺得委屈。
「或者,我們去法國也可以?不行,就瑞士……」
「賀季晨……」
賀季晨再次開口的提議,還沒說完,從接聽電話一直都沒出過聲的季憶,忽的開了口。
賀季晨停了到嘴邊即將脫口而出的「英國」,改成很輕的一聲:「嗯?」
季憶又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次,賀季晨沒再開口催她。
電話兩端安靜了好一陣兒,季憶才話語很慢很慢的輕聲開了口:「賀季晨,我在《盛唐風雲》裡的表演,都是我自己發揮出來的,我沒有剽竊千歌的表演。」
「我信你。」賀季晨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語氣很輕卻又很重的給了她答覆。
在這個被全世界質疑且謾罵了一天一夜的時刻,賀季晨這一句「我信你」,就像是漆黑深夜裡一根火柴,照亮了季憶絕望而又無助的世界,讓她原本氣憤無比的心情,奇蹟般的安定了下來。
她握著手機,靜默了片刻,又開了口:「網上爆出來的那些片段,有些是我一個人絞盡腦汁揣摩了好久,才揣摩出來的,甚至我為了想其中的一些細節,一晚上都沒睡好……」
電話那端的賀季晨,坐在回城的車裡,沒出聲。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季憶,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傾訴。
「……我想要把我復出的第一個女主角演好,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演到最好,但是我想做到問心無愧,我真的用心了,可是,我沒想到,我的心血,我的努力,就這麼被她生生搶走了……」
「……就像是四年前,那個時候的我,不管是演藝生涯,還是工作室,都處於上升的最好階段,卻被她簡簡單單的一個陰謀,全都奪走了……」
「……而我呢?之前被她害的在醫院裡躺了三年,如今又被她害的人人唾棄,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我能做的除了生氣,就只剩下生氣了!」
「賀季晨,我真的很沒用,是不是?就像是林總監說的那樣,我就是一無是處!千歌她說的沒錯,我就是比不上她……」
「如果,用不擇手段陷害和踩地別人換取的成功叫做有用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一無是處的!」
一直沉默著聽季憶講話的賀季晨,在她這句話說完後,語氣輕緩的開了口。
「你之所以會屢次處於下風,不是你的問題,是她的問題,因為有原則的人,很多時候,的確是比不過沒底線的人!」
「所以,小憶,你不要拿自己和她比……」
賀季晨微頓了頓,口中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屑:「……因為她根本不配和你比!」
如果說,在季憶和賀季晨傾訴的過程中,心底還殘留著絲絲委屈的話,那麼此刻的她,聽完賀季晨的話,心情徹底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