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調,讓季憶的心,驀地一抖,手機險些沒掉落在地上。
她就像是出現了幻聽一般,盯著忽明忽暗的手機屏幕,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
電話裡的賀季晨等了一小會兒,看季憶遲遲沒出聲,又一次開了口:「小憶?」
季憶被賀季晨喚的渾身打了個顫,然後就本能出聲:「在……」
電話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撥了出去,她本來就沒想好該跟他說些什麼,此時她回了他一個字,就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賀季晨看她又不說話了,再次開口,頓了不過短短的幾秒鐘,電話裡又傳來了他的聲音:「怎麼不說話?」
「沒……」季憶這次沒停太久,很快出了聲,和剛剛一樣,她依舊是說了一個字就斷住了。
許是她方才哭的太傷心,話音落定時,一時沒忍住,還發出了一道細細的抽鼻子聲。
雖然很輕,可賀季晨卻捕捉到了,他沒等她接著再說話,就飛速的出了聲:「出了什麼事嗎?」
他的聲線,清雅動聽,藏著一縷她再熟悉不過的擔憂和焦急,季憶在察覺到把電話撥給他時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湧了出來。
儘管隔著一個電話,可她還是急忙抬起手去抹眼淚,隨著她的舉動,她的眼淚越流越多,沒一會兒,她的掌心都濕漉漉成了一片。
「小憶?」賀季晨又焦急出聲喚了她的名字,還透著一抹關心。
季憶聽到這兩個字,哭的更傷心了,一時沒忍住,嘴裡發出了抽泣聲。
她怕自己下一秒,哭出了聲,急忙抬起手,摀住了嘴巴,然後就快速的將賀季晨的電話掛斷了。
她將臉埋在掌心裡,肩膀一聳一聳的哭了一陣兒,等心頭那抹格外壓抑沉悶的感覺淡化後,她才伸出手拿了一個啤酒瓶。
剛拉開蓋,還沒喝,酒店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季憶看了一眼酒店牆壁上的時間,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是莊儀有什麼事來找她嗎?
想著,門又傳來了敲門聲。
季憶連忙將啤酒瓶放下,起身衝著門口跑去。
在開門之前,她不忘記拐去洗手間,捧了一把冷水,將臉上哭過的痕跡洗掉。
隨便抽了兩張紙巾,一邊擦臉和手,一邊走到了門後,剛拉開門,還沒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誰,門再一次被敲響,不過只是兩聲,敲門的人大概是察覺到了門開了,停了敲門的舉動,然後就有著話語聲傳來:「小憶。」
季憶渾身的血液,忽的就停止了流動。
遲緩了約莫好幾秒鐘,她才抬頭,衝著門外的人望去。
剛剛被她掛斷電話的賀季晨,此刻鮮活的站在了她的身前。
他彷彿沒察覺到她的定神,往前走了一步,靠的她近了一些,「到底怎麼了?」
問完,他就聞見了酒氣,眉心微蹙了蹙,然後就又開口:「喝酒了?」
說著,他就低頭,盯著她的眉眼打量了起來。
她鬢角的發絲,濕噠噠的,應該是開門之前,洗過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