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洗完澡,剛爬上床,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手中多了一個袋子的賀季晨,晃了進來。
他一邊解襯衣的紐扣,一邊走到床邊,將袋子衝著季憶面前嘩啦的一倒,丟了句「派你個任務,好好選選等會兒最先用哪個」,就進了浴室。
季憶盯著散落在自己眼前,鋪了半床的花花綠綠小方塊,嘀咕了句:什麼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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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碧輝煌」回到家的程未晚,坐在床邊,盯著熟睡的程晗,一整夜沒闔眼。
那一晚,程未晚想了很多很多關於程晗的事情。
她記得,她給了韓知返秘書很大的一筆錢,才說動她幫她瞞天過海。
其實,她手術那天,醫生戳進她體內的針管裡裝的並不是什麼麻醉劑,而是因為那段時間情緒不穩定造成胎像不穩的安胎藥。
她這一生,只接受過韓知返一個男人的追求,也只愛過他這麼一個人,即使那個時候的她,明知一切都是騙局,可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就像是,她知道,她不能再愛他了,可她給出去的心,根本由不得她做主,她不敢去找他,只能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偷偷地跑到他樓下守著。
她怕被人看出來孩子沒拿掉,那個時候的她,一直都是穿很寬大的衣服。
可能是第一胎的緣故,她孕吐反應特別明顯,吃什麼吐什麼,體重不但沒有上升,反而還下減了許多。
林慕青工作忙,她的父親程衛國一年都不會來看她一次,她沒其他的親人,等到她懷程晗七八個月時,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行動不便,卻還是要硬撐著去醫院做產檢,她每次在等產檢結果時,看到的不是一家人守著一個孕婦,就是丈夫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唯獨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懷孕的整個過程中,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讓自己開心健康,可她知道,她再努力,她到底不是真的開心,生產那天,還是受了影響,出現了難產的局面。
直到現在,她都清楚地記得,那天的她到底有多疼,又有多無助。
她很怕,也很慌張,可她不能給韓知返打電話,也聯繫不上她的父親。
她只能一個人強撐著,她想,若不是她怕孩子生下來後,沒人管,硬熬過來了那口氣,怕是那天,她會死在手術台上吧。
她請了月嫂,可到底不是親人,照看的不是那麼精細,她不像其他的孕婦那樣,有美好的家庭,可以做精緻的月子,她出院後,就開始忙前忙後照顧程晗,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了毛病吧,到現在只要一吹風,她就會頭疼的厲害。
程晗出生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睡過一個整覺。
她記得最清楚的,是程晗八個月的時候,晚上發高燒,當時下著大雨,林慕青出差不在北京,她打不到車,一個人帶著孩子去醫院。
後來,晗晗越長越大,她也漸漸地省心了,可以重新寫點東西賺錢了,日子越過越好了,可韓知返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