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藺棺將面具從梅長君手裡搶過來,扣回來臉上。梅長君樂了,趴在他肩上道:「喲,你害羞啦?這些年一直跟著我的是你吧?你叫什麽名字?」
「別吵。」藺棺有些緊張,他實在不知道,讓梅長君看到自己的臉,是不是會觸犯規則。然而梅長君却似乎是很開心的模樣,扒著他的肩道:「你叫什麽啊?你長這麽好看,怎麽不給我看呢?之前爲什麽你都是我師兄的樣子,讓我差點以爲你是他?你怎麽不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可喊了。喂……」
藺棺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按住了她的嘴,冷聲道:「安靜點。」
說著,就帶著她隱進一個山洞中,放了一個障眼法。
梅長君眨著眼睛,手悄悄去拉開他衣衫,藺棺身形一僵,看著外面人跑過之後,將梅長君往旁邊一推,便拉上自己的衣服道:「你發什麽瘋!」
「你肩上有一個牙印。」梅長君笑著跟上他:「我有印象,之前在陰魂崖,有次我太疼了,咬上我師兄的肩。他一句話沒說……那時候我就在想,師兄那麽溫柔的人,這種時候,怎麽會一句話不說?」
藺棺身形僵住,梅長君走到他面前,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得意道:「還不說,你是誰?」
藺棺不說話,轉身消失在空中。梅長君楞了楞,隨後跺脚道:「你到底叫什麽啊你!」
空中不見回音。梅長君想了想,笑著拿出了引魂幡,將方才從那人身上偷拿的一根頭髮扔了上去,一個法訣施展出去,笑道:「五行陰魂,聽我號令,速尋此人,搜!」
話音剛落,魂魄們就飛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梅長君趕忙就按照方向追了過去。
在藺棺放下梅長君往星雲門去的時候,秦子忱已經踏到了星雲門山脚下。
他聽到山頭咒語吟唱之聲,提劍就往上衝去,而後遠遠看見祭壇之上盤腿而坐的蘇清漪和她周邊圍著的衆人,足尖一點,拔劍而起,然後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劍上帶了磅礴劍氣,猛地砸到地面之上!
祭壇一瞬之間碎裂,劍氣卷起碎石塵埃朝著周邊卷席而去,周邊築基期的弟子當場被劍氣衝飛開去,星雲門祭壇上,殺氣四溢!
而後滾滾塵埃之間,一個藍袍白衫的身形慢慢出現,他一手執劍,一手抱在蘇清漪肩頭,目光冷冷注視著衆人:「汝等將本座道侶擄自此處,意欲何爲?!」
「清虛小兒,」穿著黑衣祭司服的光瀾冷聲開口:「你一人獨闖我星雲門,膽子倒是大得很。」
秦子忱沒說話,他放開蘇清漪直起身來,掃了一眼周遭,淡聲道:「就今日的星雲門,本座還不放在眼裡。」
「放肆!」光瀾身上華光大綻,朝著秦子忱就衝了過去。秦子忱手中白玉劍一分爲四,朝著光瀾就衝了過去,劍勢鋪天蓋地而去,光瀾瞬間變了臉色,元真子拂塵一甩,手中立刻浮出一個光陣,也就在這片刻,一把重劍猛地朝著他砍了過來!
元真子手中星盤大亮,對上那把金燦燦的重劍,然而就在觸碰的瞬間,那重劍劍尖猛地綻出一個巨大的星盤,同他的星盤撞擊在一起!
他手中星盤本來是個水龍陣,對方劍尖的星盤却是個火龍陣,兩個陣法衝撞在一起,綻出巨大的華光,然而對方除了陣法之外,還有劍勢不停,逼得元真子立刻重新布陣,可這一次蘇清漪再沒給他機會,他手上法訣剛拈,蘇清漪就一劍砍了過去!
符修本就不適合近戰,如今遇上近戰的劍修,被逼得連連後退,哪怕是合體期的修爲,而已被壓著隻施展出一般來!
元真子還不是未來的元真子,被壓著打了將近一刻鐘,終於反應過來,口中開始吟唱符咒,無數金字朝著蘇清漪衝來,蘇清漪冷笑出聲,隨即跟著開始吟唱符咒,同元真子的符咒衝撞在一起,同時以劍爲法杖,將一個個星盤扔出去。
光芒四綻間,元真子看著對方清秀的面容,不知爲何,突然就亂了心思。
她有一雙眼含笑的眼,微微挑起,眼中裝滿了他們兩人對陣的法陣星盤,口中每一次吟誦都是完美的符篆。
元真子心跳飛快,蘇清漪發現他似乎是出神亂了章法,聚集了所有靈力,使出十方劍最後一劍。
劍氣鋪天蓋地,黑衣女子手握重劍俯衝而來,黑髮四散,她眼中無星無月,只有星盤符篆翻轉,元真子屏住呼吸,用拂塵猛地抗上重劍,而後,玉拂塵碎裂成片,重劍直刺入他的心臟之處,將他死死釘在墻上。
蘇清漪再沒了力氣,她全身顫抖,手握重劍,喘息著看著面前滿眼痴迷的青年,一瞬竟有些恍惚。
這是她的師父——這真的是她的師父嗎?
往事紛沓而來,她再刺不出第二劍。元真子痴迷看著她,好久後,他突然朝她走來,不顧劍正刺在他身體之中,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道:「流輝,你做我的道侶吧!」
正一個人扛著整個星雲門的秦子忱猛地聞得此言,劍氣暴漲,不敢不顧,一道劍光劈向元真子,怒道:「放肆!」
光瀾慌忙手中綻出光盤擋在元真子前方,却仍被擊出十幾丈遠,猛地撞到墻上。秦子忱將白玉劍往上一扔,手中作出複雜的手勢。光瀾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兩儀盤鋪天蓋地而下,所有弟子的劍嗡鳴作響,而後猛地衝上天際,跟著兩儀盤鋪天蓋地而來!
光瀾猛地縮緊了瞳孔。
如今他已沒了力氣,這一擊之下,星雲門弟子就再留不下什麽了!哪怕他活著、元真子活著,可星雲門却都沒了!
不該去招惹流輝……
若知道清虛是這樣可怕之人,他哪裡敢去招惹流輝!
可清虛不是元嬰期嗎?對……清虛和流輝都是元嬰期,他們到底哪裡來如此可怕的實力?
光瀾腦中一片混亂,元真子靜靜看著那砸下來的兩儀盤,面上也有了震驚的表情。而蘇清漪則猛地尖叫出聲:「不要!!」
兩儀盤堪堪停在衆人上方,秦子忱站在中央,朝著蘇清漪看了過來。
「這是星雲門……」蘇清漪提醒他:「將我養育長大的星雲門。」
如果星雲門沒了,也不會有未來的冉焰,他們什麽都無法改變,梅長君就會死。
秦子忱抿了抿唇,終於抬手,白玉劍飛回他手中,兩儀盤瞬間消失,所有的劍如雨般落到地上,秦子忱朝蘇清漪慢慢走來。
周邊一片狼藉,他劍尖染血,脚踏一地散劍,面上平靜淡泊。
蘇清漪將重劍從元真子胸口拔了出來,在他走到她身前時放心撲進他的懷裡,將無道收回劍宮之中。秦子忱將脫力的她打橫抱起來,轉頭看向周邊忐忑的衆人,冷聲道:「看到你們星雲門將她養大的面上,本座不與你們計較。可從此以後,她和你們星雲門,再無關係!」
說完,他抱著她轉身離開,一步一步走下星雲門。
蘇清漪整個人靠在秦子忱胸口,慢慢閉上眼睛,昏死過去。
兩個人剛剛走下山,便遇到趕來的藺棺,藺棺上前一把扶住秦子忱,憂慮道:「還好吧?」
秦子忱沒說話,他將蘇清漪交給藺棺,藺棺有些詫异秦子忱的動作,却在接穩蘇清漪的那一刻看到秦子忱一口血噴出來,就直直倒了下去。
藺棺慌忙去接,還沒碰到秦子忱,便被看見秦子忱被一個紅衣身影扶住。
「你怎麽在這裡?」藺棺皺起眉頭,梅長君指著他道:「嘖嘖,你真是狗眼不識好人心,沒有我,我看你們現在怎麽辦!」
「把人先送走藏起來,」藺棺聽到上方有人追上來,將人往梅長君身邊一拋,便迎了上去:「我去去就回。」
「你說的啊,」梅長君忙道:「你去去就回來。」
說著,她看了一下攬著的兩個人,嘆了口氣:「看在你們請我喝酒的份上,我勉强救救你們。」
說完,她將蘇清漪放在地上,抱著秦子忱,從懷裡掏出一個飛行法器,然後將兩個人扔了上去。
上方傳來打鬥的聲音,梅長君有些著急,想想還是拖著兩人飛遠了去,尋了個懸崖中凸出的天臺,便將兩個人放在了上面,布了個結界後,拍拍兩人的臉道:「喂,我得去救那個面具男了,你們兩努力活著啊,我走了。」
說完,梅長君便趕著朝藺棺的方向飛了過去。
等梅長君走後不久,蘇清漪慢慢醒了過來。她已經脫力,全身酸痛,本不想動,却發現旁邊的秦子忱昏死在旁邊。
蘇清漪猛地坐起來,一把按住秦子忱的脉搏。他全身都冷了下去,她勉强用一縷靈識探進去,發現他的靈根已經完全被冰封住,呈現頽敗之相。蘇清漪立刻反應過來,方才他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在逞能。
蘇清漪低駡了一聲,低下頭去,從嘴裡將自己的靈氣給他輸了進去,引著靈力轉過他的靈根,一點點融化他靈根上的寒冰。
可她如今也是脫力的狀態,靈氣微薄,不一會兒,便就連自己的靈根也因力竭疼了起來。她喘著粗氣,覺得有些冷,低聲叫著他的名字:「子忱……你醒醒,子忱。」
秦子忱慢慢睜開眼睛,腦中還有些茫然,他覺得渾身發冷,顫抖著抱上了蘇清漪。
「清漪,我有點冷。」
他皺著眉頭,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蘇清漪拼命在給他渡著靈氣,整個人都疼得顫抖起來。他的意識終於清醒了些,看見蘇清漪身上的薄冰,立刻反應過來,怒道:「停下來!」
蘇清漪疼得有些意識不清了,抬頭看他,見他眼中一片清明,舒了口氣道:「還好你沒事了……」
「清漪……」他微微一楞,片刻後,他低下頭,將她攬到懷裡,沙啞出聲:「我不會有事,以後別做傻事了。」
「不傻,」蘇清漪在他懷裡搖頭:「我……我對其他人都好,所以,我對你,得更好一點。」
「子忱,」她疼得眼裡有了眼泪:「你……你親親我吧。我好疼……」
「蘇清漪……」秦子忱抱著她,瞬間明瞭了她的意思,鄭重道:「你清楚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知道。」
蘇清漪將頭埋進他懷裡,秦子忱有些顫抖,艱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秦子忱,我知道你是秦子忱。」
「你……」
「我不後悔,」蘇清漪從他懷裡探出頭來,猛地將他推在地上,似乎用盡了所有勇氣,伏在他上方,顫抖著聲道:「我知道你是秦子忱,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哪怕不是爲了脫離險境,和你在一起,我……我不會後悔。」
「我喜歡你,」她身上有了寒冰,却仍舊顫抖著聲,一遍一遍重複:「秦子忱,我早就想過很多遍。在你一次次救我,一次次對我好,一次次把我從萬劫不復中拉出來,一次次告訴我不要害怕的時候,我就想過,我和你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後悔。」
「我愛過許多人,秦子忱,」她的指尖劃過他的眉眼,沙啞出聲:「可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珍惜我。除了你,秦子忱。」
話音剛落,地上的男人就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攬緊了懷裡,翻滾著壓到她身上。
他靜靜看著她的面容,然後低下頭來,柔軟的舌尖侵入她的唇,如玉的手拉開她的衣結。
頭頂是盤旋的禿鷹,飄落的雪花,遼闊的天空,無盡的白雲。
他覆在她身上,纏綿吻著她,動作溫柔得讓人心驚。
在他進入時,疼痛傳來時,她抓緊了他。他用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她聽著他的喘息聲,還有一遍又一遍——
蘇清漪,我喜歡你,真的,我喜歡你。
他始終沒有要她的回應。
從頭到尾,都沒問她一句,你喜不喜歡我。
蘇清漪腦中一片空白,等到最後,他攏好她的衣衫,抱緊了她,溫柔親了親她的額頭,她終於回過神來。
秦子忱慢慢笑開,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低啞出聲:「蘇清漪,真好。」
「什麽?」蘇清漪有些疑惑,秦子忱溫柔瞧著她,輕聲:「遇見你,愛上你,和你在一起,真好。」
「嗯。」蘇清漪低下頭去,伸出手摟住他,將臉埋在他的肩上。秦子忱伸手給她蓋上了衣衫,溫和道:「別把手伸出來,冷。」
「我不冷,」蘇清漪輕笑起來:「你在我身邊,我的心都是暖的。」
秦子忱:「……」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秦子忱給她穿上衣服,便拉著蘇清漪離開了山崖,朝著一個小城飛了回去。
此刻他們已經不敢回任何宗門,如果星雲門有了這個打算,難保天劍宗不是如此。兩人恢復自己真實的樣子,到小城中租了一個小屋,隨後讓賣屋的人去市場上給他們買個奴僕回來伺候。
兩人才把屋子打掃好,房東就帶著買來的奴僕回來,進了屋就朝著他們道:「兩位仙師,這次真是運氣好,遇見了個長得十分標誌的,而且我問過了,這小子吃得少,特別能幹的。」
「那就留下吧。」
蘇清漪低頭翻著書,頭也沒抬。秦子忱正準備點頭,在抬頭的瞬間,却就脫口而出:「不要他。」
聽到秦子忱說不要,蘇清漪倒有些奇怪了。她抬頭朝著那少年看過去,當場就楞在了原地。
謝寒潭。
面前的少年,完完全全就是十六歲的謝寒潭。
蘇清漪如遭雷劈,秦子忱猛地站起身來,冷聲道:「帶他走。」
「仙師,不要趕我走,求求你們。你們趕我走,我就要被賣到鳳樓裡去了啊!」
那少年一聽秦子忱的話,實在忍不住,當場就跪了下去,在地上拼命叩首。
不是謝寒潭……
蘇清漪看著面前少年惶恐的模樣,回想起那個白衣少年,輕嘆出聲。
謝寒潭從來不是這個樣子,哪怕是當年她剛剛撿到他,滿身筋脉盡斷,金丹碎裂,他也有股傲氣在骨子裡。
少年在地上磕得地上全是血,蘇清漪有些不忍,嘆息道:「別磕了,留下來吧。」
「謝……謝謝仙師。」少年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看向蘇清漪,秦子忱沒有說話,站起身來就走了出去。
屋裡就留下房東、少年和蘇清漪,蘇清漪有些尷尬,艱難笑道:「他……他有些愛吃醋。這個小哥,長得好看了點。」
房東惶然大悟,少年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道:「那……那仙師把我這張臉毀了吧?」
「不必。」蘇清漪笑了笑,看著少年的眼裡滿是溫和:「你這樣好的容貌,是多少人羨都羡慕不來的。你叫什麽?」
「阿七……」
「阿七……」蘇清漪點了點頭,溫和道:「去後院劈柴吧。我去勸勸他。」
說著,蘇清漪就去了後院。秦子忱正在屋裡打坐,劍放在他身邊,整個人渾身冷氣凜然,讓蘇清漪忍不住抖了抖,開了門進去,有些忐忑道:「不至於吧?」
秦子忱不說話,蘇清漪走到他旁邊,嘆息道:「其實吧,人是要在意,才會覺得需要避開。既然不在意,就不需要避開,你說是吧?」
秦子忱仍舊不說話,蘇清漪有些無聊,將他的劍拿起來仔細打量。
白玉劍上繪著眼裡的桃花花骨,華光在劍上流轉,美得讓人目眩。蘇清漪忍不住抬起手來,拂過冰凉的劍身,輕嘆道:「真好看……」
「把劍放下!」秦子忱猛地睜眼,一把將劍召回手中,有些不自然道:「不要隨便碰別人的劍。」
「我就看看怎麽了?」蘇清漪嘟囔:「我還給星河莫雲他們在劍身上畫過符呢!」
秦子忱不說話了,他眼神有些凉,冷聲道:「你在他們劍身上畫過符?」
「啊,對啊……」蘇清漪抖了抖:「怎麽了?」
「你摸了他們的劍?」
「啊……」蘇清漪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忍不住縮了縮。秦子忱氣笑了,冷聲道:「蘇清漪,你可真够能耐的!」
說著,他將劍扔到蘇清漪懷裡,冷聲道:「摸吧。」
蘇清漪不太理解秦子忱的思路,推脫道:「我……還是不摸了吧。」
「摸。」
秦子忱冷聲命令,蘇清漪渾身一抖,立刻將秦子忱的劍抱在了懷裡,手迅速滑了幾下:「這樣?」
秦子忱沒說話,閉上了眼睛,蘇清漪嗤笑一聲,將白玉劍抱在懷裡來回撫摸,和系統道:「不就摸個劍嗎,有什麽大不了的?發那麽大的脾氣……我的無道隨便他摸啊。你說摸這個劍到底怎麽了?爲什麽個個都這麽慎重?」
「你很快就知道了。」系統冰冰凉凉開口:「我覺得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
「什麽心理準備?」蘇清漪有些發楞,手上停了下來,秦子忱慢慢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她。
「摸够了?」
「嗯?」蘇清漪楞了楞,隨後點頭道:「够了,其實也沒什麽好摸的啊……我就是想看……啊!」
話沒說完,蘇清漪就被秦子忱抱起來直接扔到了床上。
簾子放下來的時候,系統給蘇清漪留了最後一句話。
「我就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一刻鐘後,蘇清漪求饒著喊:「我以後不摸你的劍了,我錯了,真的……我誰都劍都不摸了。」
半個時辰後,蘇清漪哭著喊:「秦子忱,我錯了,真的……」
一個時辰後,蘇清漪躲在被子的一角,看著秦子忱一件一件給自己穿上衣服,嚶嚶哭泣:「秦子忱,你不是人,你喪盡天良……」
秦子忱系上腰帶,淡道:「哦。」
說著,他轉過頭來,想了想,微微笑開:「清漪,回去後,我送你一把本命劍。」
蘇清漪渾身一僵,片刻後,她認真道:「子忱,我想了想,其實我還是比較適合當個符修。本命劍這件事……」
「就這麽定了。」
秦子忱心情頗好,轉身走了出去。等他出去後,蘇清漪拼命拍床板,崩潰出聲:「救命救命!」
系統:「宿主你冷靜點……」
「我會死的!會死的!」
「宿主……」系統有點崩潰:「你好歹也曾經是大乘期啊……」
「我是大乘期中的耻辱,大乘期的智障!」
系統:「這點我信。」
「還有一個事情哦,」系統認真道:「我要提醒你一下,梅長君看到藺棺的臉了。」
「所以?」蘇清漪瞬間緊張起來,系統提醒她:「如果梅長君愛上藺棺,决定不管沈飛了,那麽,你們可能就要被馬上送回去了。」
「臥槽啊!!」蘇清漪崩潰出聲,立刻拿出傳音符,拼命呼叫藺棺:「藺棺藺棺,你在哪裡啊?!」
「藺棺?」對面傳來梅長君的聲音,笑著道:「原來他叫藺棺啊!」
蘇清漪:「……」
媽的爲什麽是梅長君啊啊!!爲什麽梅長君從來不按規則出牌啊!!
梅長君你再這樣,我真的就不管你死活了啊!!
藺棺你在哪裡啊!!快上綫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