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每天都邀他去傷天害理,尚可表示壓力很大,能躲則躲,不能躲就變身蘑菇,安靜地長在某個陰暗的角落。
閻戮見他如此「頑固不化」,並未強求,而是獨自出去「覓食」。當他帶著一身煞氣回來時,尚可被驚到了。他之所以驚,並非害怕,相反,他彷彿聞到了美味的氣息,體內魔丹雀躍不已,全身毛孔都張開了。
閻戮說:「你既不願吸取他人精元,那便由我代勞。」
他只需每次多蒐集一些精元,暫不吸收,等回來再與小蘑菇同修。小蘑菇是精怪,與他雙修的閻戮也得到了少量妖氣,可以輕鬆吸取普通人的精氣。雖然這些精氣品質不高,但勝在數量龐大,攝取方便。
「小蘑菇,變為人形。」閻戮捏了捏尚可那顆軟軟的小蘑菇頭。
尚可一動不動。
「你若不化形,我便將你含在嘴裡,一樣可以雙修。」閻戮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閒適地說。
含、在、嘴、裡!口味要不要這麼重?尚可的身體顫了顫,掙扎片刻,最後還是化為人形。
閻戮抱著他,一個旋身,坐於石床之上,熟練地將他的腿盤上自己的腰。
兩人下-身疊起,親密交頸。
閻戮身上的氣息,尚可很喜歡。準確地說,應該是他的魔丹很喜歡,就像蜜蜂見到花蜜,美味的誘惑難以抗拒。
不過,即使再難抗拒,他也不能讓閻戮順利修魔。
下巴被抬起,一股股精氣被渡入他口中。數十分鐘後,渡氣完成,閻戮正要後撤,卻被尚可抱住脖子,含住嘴唇。一條滑膩的舌頭鑽入他的齒間,輾轉吸shun,隨即便感覺自己體內的精氣快速流失。
小蘑菇在吸取他的精氣?閻戮頗覺訝異,兩手扶著他的腰,並未阻止。
尚可媚眼如絲,竭力吸shun,柔軟的白髮輕輕浮動,時不時掃過閻戮的眉眼。隨著吸收的精氣越來越多,尚可的姿容也變得越來越魅惑,眼眸如光照下的寶石,晶瑩璀璨。
閻戮眼見自己的精氣源源流失,本打算推開這棵貪心的小蘑菇,但對上他的眼睛後,驀地停下了動作。
將你的一切全都交給我——尚可的眼中,明確地透露出這樣的信息,強烈而堅定。
【閻戮,我替你修魔,替你承受天罰,甚至願為你付出生命,只求你不要墜入魔道,殘害生靈。】
閻戮眯起雙眼,大手順著尚可的脊背,緩緩移至他的後頸。只要輕輕一擰,立刻便能讓他得到教訓。
【閻戮,修行之道千千萬,為何一定要選擇天地不容的魔道?】
閻戮不明白,小蘑菇為何總要阻止他修魔?他不覺得修魔有什麼不好,更何況是與小蘑菇一起修煉。
尚可停止吸收,身體已經飽和。他在閻戮的唇上輕輕舔-弄,像在細細品嚐。小巧的舌頭,滑過他的唇線,帶出一縷銀絲。
因為吸收的精氣太多,尚可本能地親近閻戮,舉手投足都帶著誘惑,如同貓爪一般,輕輕撓動著閻戮的心。尚可對這個男人的包容和溫情,毫無保留地融入他的靈魂。
閻戮心湖蕩漾,下-腹一緊,眼中逐漸燃起一團火焰。
尚可誘惑了一會,忽然又不動了,似乎醒覺過來。他看了看兩人的姿勢,發出無聲的吶喊:尼瑪,他這是在色-誘嗎?不不不,這不是他原本的計畫。他只是想把閻戮的精氣和真元全部吸光,直到他將魔攻散盡,然後重頭再來。
人類修真者散功之後,只要靈根不毀,便可重新修煉。但精怪不行,比如他,一旦散功,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變成一棵普通的蘑菇。所以,他即便想重修也沒有機會,不然事情就簡單多了。以仙靈之體與閻戮雙修,自是水到渠成。
正在冥思間,身體忽然懸空,然後被重重壓在石床上,長驅直入,開始了激烈的撞擊運動。
這次,閻戮出乎意外地沒有修煉,只是「單純」的運動著,狂野而原始,與第一次的感覺截然不同。那時或許有快-感,卻沒有如此強烈的*驅使……
兩人一直折騰到第二天,若非尚可及時變回原形,體力充沛的某人恐怕還能持續幾個日夜。
閻戮身上隨意披著一件長衫,露出大片健碩的胸肌,上面還有幾道細小的抓痕。他神態慵懶地斜倚在牆邊,目光深沉地望著角落的小蘑菇,腿-間*昂立,一副沒有吃飽的模樣。
尚可覺得自己的節操都快掉光了,兩人的行為似乎有些失控。不過,只要閻戮願意繼續讓他「吸」,那就還有拯救的希望。以閻戮的修為,最多三五次,即可將魔功散盡,重新修煉。
可惜,閻戮的意志若這麼容易動搖,日後也不會成為顛覆修真界的大魔王了。
他除了對尚可更加親密之外,吸收他人精元依然毫不手軟。尚可不願與他雙修,他也不催促,時不時分出部分精元,用來「喂養」他的小蘑菇,似乎也是一種樂趣。
尚可不得不改變策略,之後只要閻戮出去覓食,他都會跟著,儘量制止他過度殺戮。只是少量吸取他人精元的話,還不至於害人性命。
閻戮不在意小蘑菇的搗亂,反而覺得他為自己操心的樣子挺有意思。
他如今對修魔倒也不是特別執著,不願散功的唯一理由便是小蘑菇。若自己改修正道,豈不是不能與小蘑菇「雙修」了?那必然會少了許多樂趣。所以,還是繼續修魔吧。
如果讓尚可知道自己竟然成了閻戮堅持修魔的理由,一定會鬱悶得吐血。
「最近精元耗損嚴重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一名青衣道人看向不遠處的村落,村民個個印堂發黑,精神萎靡,明顯不是正常人應有的氣色。
青衣道人身邊的白衣男子閉眼探查片刻,說道:「應是妖物作祟,空氣中還有妖氣殘留。」
青衣道人冷聲道:「通知各派道友,務必留意妖孽的行蹤,不能放任他繼續為禍人間。以他吸取精元的速度,估計用不了幾百年即可修成氣候,到時候再處理就晚了。」
白衣男子點頭:「師兄所言甚是。」
距離此處數百里的城鎮,也出現了相似的情景。
「文傑,這股妖氣,與那日在夏涼城遇到的精怪是否一樣?」青崇道人冷眼盯視余文傑。
余文傑苦笑:「是。」
「哼!」青崇道人嚴厲道,「當日若非你求情,我又怎會放他離開,這些百姓又怎會遭受這般苦果?」
余文傑低頭不語,面有愧色。雖不願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實在找不到理由為尚可開脫。
「你將那隻精怪的相貌繪製成圖,分發給本門弟子,只要發現他的蹤跡,立刻回稟。」
「……是。」
閻戮與尚可一路西行,所過之處,必會蒐集精元。若非尚可極力阻撓,恐怕閻戮連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兩人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已經引起了不少修真者的注意,大批人馬都在搜索他們的蹤跡,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在搜索尚可的蹤跡。
這日,兩人尋了一處隱蔽之地暫作休整。閻戮修煉,尚可護法。
尚可正在研究玉簡中的煉器之法,忽聽外面似有異動。
他放開神識,循聲探去,發現遠處有數十名修真者正向這邊疾飛而來。
開始尚可並未在意,只當他們路過,卻見其中一人手上拿著一件奇怪的法寶,法寶中射出一道光束,直指他與閻戮所在的山洞。
隨後他又在這群人中發現了余文傑、青崇道人等幾個熟悉的身影,意識到他們恐怕是衝著自己來的。
尚可回頭看了看仍然在潛修的閻戮,然後長身而起,飛出禁制,快速朝另一個方向掠去。
「在那邊!」身後傳來一聲大喊,隨即便是一片破空之聲,數十道劍影緊追而來。
「妖孽,看你往哪裡逃!」一長一短兩柄飛劍劃破長空,如流星一般朝尚可後背射去。
尚可的修為在閻戮的督促下,也有所提高,身形疾閃,靈活地躲過了飛劍的襲擊。
然而,飛劍似有靈識,快速回轉,再次向尚可攻來,封住了他的去路。
後面的數十名修真者立刻追上來,將尚可團團包圍……
山洞中,閻戮的雙眼突然睜開,視線一掃,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身體一彈,快速衝出山洞,循著尚可的氣息直追而去。
遠處,刀光劍影,殺氣逼人。
尚可在數十人的圍攻下,遍體鱗傷。
「妖孽,你若謹守本分,遠離塵世潛心修煉,也不會有今日的下場。」一名道人義正言辭地教訓。
尚可知道這些人將閻戮犯下的過失都算在了他的頭上,他不能解釋,也不想解釋。事實上,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無論他如何阻撓,如何誘導,如何搗亂,也只能幫閻戮減少殺戮,而無法讓他改邪歸正。他就像一塊千年寒冰,即便燃盡他的生命,也無法將他融化。
永無止盡的等待,毫無希望地蹉跎,尚可覺得自己快到極限了。
但他不想放棄,縱使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想堅持到最後。
數道劍光向尚可疾射而來,在他澄淨的眼瞳中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劍花。視線逐漸模糊,他彷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從天際飛來。
閻戮趕到時,剛好看到尚可被數柄飛劍穿體而過,鮮血噴濺,瞬間染紅了他的雙眼。
小蘑菇!
他身形驟停,僵在半空中,眼睜睜地看著小蘑菇仰倒在血泊中。
「閻兄?」余文傑發現閻戮,遲疑地打了聲招呼。
「這是怎麼回事?」閻戮面無表情,聲音冷漠。
余文傑面帶苦澀,解釋道:「閻兄是否知道尚可的身份?」
閻戮毫無反應。
余文傑繼續說道:「最近許多城鎮的百姓都被人吸走了精元,以至身體衰弱。作亂者留下了一股妖氣,各派道友便循著這股妖氣,找到了尚可。」
並非他們找到尚可,而是尚可故意讓他們找到,然後將他們引開,只是為了保護他這個真正的始作俑者。
閻戮靜靜地凝視著血泊中的尚可,體內似乎有一股暴戾之氣正在肆掠。
余文傑表情驟變,從閻戮身上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下意識向後退去,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閻戮身形疾閃,瞬間出現在余文傑身後,隨即就見一截劍體從他胸口穿出,他還來不及出聲便被閻戮取走了性命。
閻戮眼神冷漠,長空而立,將帶著殺氣的長劍,指向了在場所有人……
一個時辰後,閻戮耷拉著一條胳膊,踩著一地血腥,步履蹣跚地走到尚可身邊。
沾滿血跡的手指輕輕在尚可臉上劃過,尚有餘溫。
「小蘑菇……」閻戮低聲呢喃。
尚可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雙眼半合,剛張開嘴,便從嘴中湧出大量鮮血。
本想最後再爭取一下,讓閻戮選修正道,卻已力不從心。再看周圍這一片殘屍血肉,估計這次是徹底沒戲了。
尚可望著閻戮,隱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異樣的波動,似恐懼,又似困惑。
看來,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些份量的啊……
尚可的意識逐漸模糊,雙眼閉合,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他闔眼的瞬間,右胸處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羅合仙人贈與的那顆金色種子在光芒中生根發芽,很快變成一朵赤紅色的花朵,緩緩在他胸口綻放,花形赫然與蒼穹赤炎一般無二。
隨著花朵的綻放,尚可的身體開始縮小,化為蘑菇原形,隨後被空中的花影層層包裹,變成一個紅色的花骨朵,輕輕落在閻戮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