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心安理得對賀平樂拱了拱手:
“多謝姑娘慷慨。”
賀平樂:……呵呵。
酒菜很快送來,那人招呼賀平樂一起吃喝,賀平樂拒絕,隻坐在位置上安心吃糖人,看著那人一口酒一口菜吃得不亦樂乎。
終於他吃完了,賀平樂很講信用的給他付了帳,起身說:
“道長酒足飯飽,咱們就此別過,告辭。”
說完,賀平樂便起身要走,那人再次攔住賀平樂:“且慢。”
賀平樂蹙眉:“道長,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還想怎的?”
那人突然苦下臉說:“不瞞姑娘,在下乃是不遠處一道觀的道士,怎奈觀主經營不善,道觀快開不下去,觀中弟子日日食不果腹,實在沒法子我才出來尋善緣,結善人。”
賀平樂耐著性子聽完,問:
“所以呢?”
“所以……既然姑娘已經請我吃了飯,喝了酒,那不如就再贈我幾袋米面,使我觀中弟子也能有幾日飯吃,可好?”
賀平樂今天算是體驗到什麽叫‘得寸進尺’,她要是還看不出來這人在敲竹杠,那就太遲鈍了。
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誰知走了兩步,賀平樂就覺得自己胳膊被人從後面抓住,她心下冷笑,這牛鼻子今兒可算是惹錯人了。
她今天是心情好,但心情好不代表脾氣好,能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
稍稍控制了些力氣,賀平樂想把這敲竹杠的牛鼻子摔出去,稍微給他個教訓就成。
把人摔出去對賀平樂來說是非常輕松的事,按理說!
但是這回她居然沒摔動。
抓住她胳膊的人穩如老狗,連身子都沒晃一下。
賀平樂加重力氣,他仍不動如山,那沉重感讓賀平樂覺得自己好像在摔一座山。
可人,怎麽會是山呢?
那人和顏悅色,笑容滿面:“姑娘,我不貪,要兩袋米,兩袋面就好。”
賀平樂第一次在力氣上受製於人,她的挖掘機之力遭遇穿越後第一次滑鐵盧,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其貌不揚,平平無奇的中年道士不簡單。
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賀平樂懂。
兩袋米,兩袋面加起來也就二兩銀子,賀平樂乖乖付了帳,米鋪夥計把四袋米面扛到他們面前。
“米面都在這,你自己……”
賀平樂話說一半發現先前還站在她身邊的道士不見了,再一看,他居然到了米鋪門外,不知從哪裡搞來一輛手推板車,他輕松松往板車上一跳,對賀平樂招手:
“勞駕把米和面搬上車。”
賀平樂忍無可忍,指著他叫囂:“你別太……哇啊啊。”
話未說完,就見那道士一抬手,不知道幹了什麽,讓賀平樂的雙腿不受控制往他走去,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賀平樂背後推她,把她推到那詭異道士面前。
他仍舊一臉和善: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姑娘能再說一遍嗎?”
“……”
這欠揍的表情!
賀平樂忍無可忍猛地揮出一拳,衝那道士的臉揍去,這麽近的距離,瞎子都能打到,然而奇怪的事又發生了,賀平樂的拳頭在快要打到那道士的時候,突然遇到了一股難以掙脫的阻力。
這就是秦硯所說的,真正的高手嗎?
在巨大的實力懸殊面前,賀平樂只能放棄,而在她收拳的時刻,那股神奇的阻力也消失了。
“姑娘,我說勞駕幫我搬一下,你是不願意嗎?”那人繼續欠揍道。
賀平樂皮笑肉不笑:
“勞駕……把‘勞駕’兩個字收回,我、很、願、意!”
說完,賀平樂走回米鋪門前,在米鋪掌櫃和夥計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手提起兩袋米,一手提起兩袋面,那輕松程度,像是提了兩袋棉花。
力氣還在,果然是這道士邪門兒!
賀平樂把米面甩上板車,那道士合掌拍了幾下,表示對賀平樂巨大力氣的驚訝,然而神情卻怎麽看怎麽敷衍。
“這位道長,我可以走了嗎?”賀平樂憋悶問。
那道長為難道:
“可這麽重的米面,貧道弱不禁風,一個人怎麽送回去呢?還是得勞煩姑娘送我一送。”
弱不禁風?
賀平樂咬牙切齒:
“你別得寸進尺!”
那道士指了個方向:
“不遠,看到前面那株銀杏樹沒有?轉個彎兒就到了。”
賀平樂順著那道士指的方向看了看,銀杏樹的轉角後果然有一座高塔,看著確實像是道觀的樣子,賀平樂以前逛朱雀街的時候,貌似也經過了幾回,印象中那道觀不大,常年觀門緊閉。
“就那麽遠?”賀平樂疑問。
“就這麽近!”那道士說。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物出場,琢磨了些時間。
第49章
賀平樂拖著車,車上有一個人和四袋米面,來到城中一家小道觀門前。
道觀上寫著‘雲真觀’三個字,但觀門緊閉,門庭蕭條,一點都不像有香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