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做的是蓮蓬燉肉,蓮子清炒,賀平樂覺得也挺好;
誰知道晚上的菜式依舊是蓮子,賀平樂多少有點意見。
葉秀芝端著湯碗喝酸筍蓮子湯,聞言問:“照三頓吃?”
賀平樂以為親媽忘了早上和中午吃的啥,提醒道:“是啊,早上蓮子羹,中午……”
誰知沒說完,就被葉秀芝給打斷:
“我不知道吃了三頓蓮子,要你說嗎?”葉秀芝把碗放下,沒好氣道:“就你帶回來那車蓮蓬,夠你照三頓吃一個月的。”
照三頓……吃一個月!
賀平樂光是想象一下那日子就覺得悲慘。
這下終於明白在藕莊,秦硯為什麽說她摘這麽多會後悔。
想起秦硯,賀平樂問從不挑食,安心吃飯的賀嘯天:
“爹,我師父沒事吧?”
本來賀平樂要去探病的,被親爹以不方便為由阻止。
賀嘯天搖頭:“沒事,一點小風寒,靜養兩日就好。”
葉秀芝說:“王爺看起來身體挺好,沒想到這般容易得風寒。還是閨女好,壯得像頭小牛,昨天淋雨回來也沒事。”
雖然親媽是在誇她,但賀平樂總覺得不那麽高興。
說自己閨女像小牛是幾個意思?
“風寒誰都會得,不過王爺前幾年中毒,如今剛解沒多久,估計身子還沒完全複原。”賀嘯天解釋。
賀平樂聞言道:
“那回頭我給師父找點補藥方子去。”
賀嘯天掃了她一眼,淡定說:“你師父是天潢貴胄,他的身體好壞直接跟太醫院的人頭關聯,還要你這赤腳大夫去給他找補藥方子?”
賀平樂:……
“你師父那邊你暫時就別管了。”賀嘯天猶豫著說:
“這陣子彥世子會常來與我說兵法,若酒坊無事你就在家待著,時不時過來給我們送個茶什麽的,跟彥世子多接觸接觸。”
賀平樂往親媽那兒瞥了一眼,說:
“爹,你就這麽急著把我嫁出去嗎?”
賀嘯天連連擺手:“哎喲,可沒有啊!爹巴不得你一輩子不嫁人,就留在家裡陪著我們,可這不是害了你。”
“不著急嫁人,但有好的咱也別錯過。”
說著賀嘯天開始解釋起自己為何看中彥瑜的理由:
“彥瑜生母去世的早,自小便獨立自主,長興侯身邊雖有幾個妾室,但一直沒再續弦,若彥瑜娶妻,進門就是當家夫人。當然若是刨開這些,單單論彥瑜這個人也是非常不錯的,學識淵博,開朗健談,溫文爾雅,身手也不錯,長得更是不賴,我這橫挑豎挑,愣是沒挑出他什麽毛病。”
賀嘯天在那把彥瑜一通吹,賀平樂兀自低頭吃飯,倒是親媽聽得津津有味:
“能讓你挑不出毛病的,看來是真不錯。”
自從女兒大了,夫妻倆不得不考慮女兒的終身大事。這一兩年裡,賀嘯天明裡暗裡考察過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像彥瑜這樣挑不出毛病的兒郎實屬罕見。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人帶到女兒面前。
“真的不錯。閨女,你信爹,爹給你挑的指定是最好的!”賀嘯天問賀平樂。
賀平樂是現代人思維,更崇尚自由戀愛,可要怎麽說才能在不打擊親爹熱情的前提下把事情拒絕掉呢?
前世今生這麽多年,她除了曾經暗戀過高年級學長和秦硯之外,實際戀愛經驗為零,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過賀平樂轉念一想,她在這裡絞盡腦汁的拒絕,其實彥瑜卻未必會看得上自己。
畢竟她在京中的名聲可不怎麽樣,都說她是空有皮囊的草包美人一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沒一樣拿得出手,拋頭露面開酒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不安分似的,在正式拜師前,賀平樂甚至還被人說了好幾年的奴顏媚色,攀龍附鳳……
這些事彥家隨便去打聽打聽就不難知道。
那彥世子一看就是個頭腦清醒的學霸,肯定不同於那些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他有追求有抱負有學識,自然也想找個與他在才學上匹配的女子吧。
在勳貴圈子裡,美貌不是稀缺資源,勳貴們只要想要,就能擁有無數美妾美婢,但在選擇正室妻子之時,他們往往更注重妻子的家世、才學、名聲。
親爹疼愛她,所以看她哪裡都好,覺得她配得上世間最好的兒郎,但賀平樂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想通這一點後,賀平樂也就不煩惱了,每天該幹什麽幹什麽,早上到點出門,傍晚到點回家,日子沒有絲毫改變。
**
這日,賀平樂戴著帷帽從花市走出,剛跟花市老板談下了續收秋季菊花田之事,拿著老板娘贈與的一捧木芙蓉正要上馬車,就聽身後有人喚她。
“賀小姐。”
循聲望去,賀平樂看見三個手拿折扇的青年公子從馬路對面向她跑來,幾人都穿著書院裡的學士服,看起來斯斯文文。
幾人在賀平樂面前站定,盯著賀平樂的帷帽看,像是想透過帷帽看她真顏,為首那書生笑道:
“竟然真的是賀小姐的馬車,還以為劉三郎騙我們的呢。”
賀平樂不認識他們,聽到‘劉三郎’才想起是曾經跟邱真定過親的人,不想跟這些人寒暄,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