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乾咳一聲,回了句‘無事’,賀平樂躲在窗戶後掩唇發笑,等他們走遠才離開窗戶。
因為秦硯的體貼舉動,他離開喜房後,賀平樂便不客氣的卸下黃金花冠,除下厚重的嫁衣,換上請便衣裳,吃了些福爺爺親自送來的午飯,在貴妃椅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直到夜幕降臨,賀平樂才起身洗漱,拿了本書坐在紅燭下等秦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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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王大婚,王府大宴賓客。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皆來祝賀,王府席開百桌,各個院落皆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這樣的排場可謂十分盛大。
開席之初,帝後親來道賀,與群臣飲過兩杯水酒之後便先行離去,皇子公主們倒是留了不少。
就連太子府都派人送來賀禮。
“唉,偏偏是皇叔成親,若是與咱們平輩,此時倒是能去鬧個洞房什麽的了。”說話的是承王秦照。
他在得知皇叔要成親,娶的還是他從前心儀卻還沒來得及表白的女子,短暫失落幾天后就說服自己滿血復活,將那份還未宣之於口的感情深埋,恢復如初。
沈相嫡子沈從郎聞言不禁笑道:
“你確定若康平王與你同輩,你就敢去鬧他的洞房?”
此言一出,這桌上便傳出歡快笑聲,氣得秦照給沈從郎的酒杯添滿了酒,說道:
“我的好表哥,聽說下個月你成婚,你說到時候我敢不敢去鬧你的洞房?”
桌上又是一陣起哄,紛紛說要去鬧沈從郎的洞房,把沈從郎給嚇得連連擺手賠不是:
“諸位殿下可千萬饒了我,我那洞房的門不結實。”
“不結實才好呢。”
“就是就是,皇叔的洞房鬧不成,鬧一鬧沈探花的洞房也是好的。”
沈從郎師從父親,也是學富五車,文采斐然,三年前春闈喜中探花郎,因此才有沈探花一說。
這邊正鬧著,就見兩名女子從一側門走來,男女賓客不同席,來的是福鑫公主和沈馨雅,家中妹妹來找哥哥,倒也無妨。
“殿下做什麽喂我哥哥喝酒?”
沈馨雅她們來的時候,秦照正在灌沈從郎酒,沒想到給抓個正著,趕忙收了手,衝沈馨雅賠了個笑,解釋道:
“沒有沒有,我,我就是幫他扶著杯子,怕,怕掉下來。”
桌上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對秦照表示不齒,當今天下能把灌酒解釋的這麽清新脫俗的還真不多。
沈馨雅掩唇一笑,沈從郎如獲大赦,趕忙端起酒杯從座位起身,對沈馨雅招手道:“妹妹來的正好,你坐哥哥這兒,先前我瞧見孫三郎沒打招呼,我去跟他打個招呼。”
說完,沈從郎便拿著酒壺和酒杯一溜煙跑了,秦照沒了灌酒的對象,身邊還多了個從容落座的沈馨雅。
“殿下還站著做什麽?不願意我坐你旁邊嗎?”沈馨雅問。
秦照想起前幾日這姑娘把自己攔在承王府外說的那些話,吐氣如蘭般的馨香他現在想起來仍覺得口乾舌燥。
那日之後,他就有意避著人,但心裡總覺得哪裡空落落的,今日見著她,心裡的那處空落卻仿佛被填補了起來。
“我哪敢不願意。”秦照嘀咕一句。
沈馨雅素手芊芊拿起酒壺,從容命令道:“坐下。我哥哥不勝酒力,殿下若是想喝,我與你喝便是。”
這下輪到秦照發窘了,而桌上其他人聽了沈馨雅的話,倒是紛紛來勁兒,奔湧著上前要給沈馨雅拿杯子拿酒。
秦照見她來真的,趕忙上前按住沈馨雅拿著酒杯的胳膊:“好了好了,我認輸還不行嘛。”
沈馨雅將手抽出,斬釘截鐵的說:“不行。”
說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但她從未飲過酒,一杯下去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秦照被她逼得丟盔卸甲,直呼:
“好了好了,你別喝了,我保證以後不灌你哥哥了,總行了吧?”
沈馨雅卻是不為所動,仍繼續給自己倒酒,秦照沒法子,隻得拉起她就走,留下一桌面面相覷的人。
他們看向與沈馨雅一同前來的福鑫公主,問他:“哎,他們怎麽回事?”
“我怎麽知道?”福鑫公主懨懨說。
她知道沈馨雅向秦照表白的事情,因此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她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哪有心思管別人的。
本來就是陪沈馨雅來堵人的,現在他們攜手而去,福鑫公主也不想留在這裡跟看一幫酒鬼哥哥鬥酒,捏了捏衣袖中的黑面小人兒,失落離開。
福鑫公主屏退了跟隨伺候的宮婢,一個人沿著康平王府的小湖泊行走。
走著走著,看見湖邊站著個人,那粗獷的背影像極了她印象中的那個人。
方連勝站在湖邊編草葉,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看,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眸,愣了片刻,方連勝認出她的身份,趕忙行禮:
“見過公主。”
福鑫公主負手而立,雙手在背後攏入袖中,捏著袖中藏著的黑面娃娃,鎮定回道:
“免禮。方左領怎的一個人在此……編東西?”
夕陽的余暉自天際撒下,兩人立於湖邊說話,福鑫公主對他伸手,讓他把編的東西給她看。
方連勝將已然成型的小蚱蜢遞給福鑫公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