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哪裡?”韓幸之又問了同樣一個問題。
有了前車之簽,這個士兵哪裡還敢有絲毫隱瞞:
“在,在勤政殿,陛下,娘娘們都在,都在勤政殿,信國公包圍了那裡。”
“包圍?”韓幸之疑惑:“信國公只是包圍勤政殿?你們不是有火藥嗎?”
有火藥如虎添翼,信國公完全可以用火藥對付勤政殿,但他為什麽只是包圍,沒動手呢?
“是,是有火藥,可,可太子也在裡面。”
太子也在勤政殿,所以信國公不能用火藥攻擊,因為啟明帝可以死,但太子卻不能死。
畢竟他若死了,那信國公他們擁立誰登基呢?
這麽說的話,太子與信國公定不齊心,否則怎會以身作保。
“信國公讓人用火藥把勤政殿圍住,用陛下要挾宮中的三千禁軍,讓禁軍們不敢營救。”被抓的士兵盯著地上那具屍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信國公身邊不乏高手,他們怎會容許太子待在陛下身邊?”韓幸之問。
這就很奇怪,信國公又不是只會用火藥,隨便派點高手去把太子截過來,不是一樣能殺啟明帝?
“陛下身邊有國師,等閑高手近不了身,而且信國公其實也在等援兵,援兵未到之前,不敢輕易動手。”
那士兵本來就是個小頭目,也有點頭腦,有些事情就算沒人和他說,他自己就能猜出個大概,而這些深入的猜想,要不是親眼看見同伴被殺,他也不會一股腦兒說出來。
韓幸之獲得了需要的情報,來到賀平樂身邊,說道:
“王妃,現在情況非常危險,你……”
賀平樂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說完就截過話頭:“我雖然武功不及諸位,但天生力氣大,你們無需分心護我,救陛下要緊。”
韓幸之是見識過賀平樂力氣的,一力降十會,真正打起來,他們這些人未必是王妃的對手。
如今陛下危在旦夕,猶如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們猶豫和等待。
“那王妃小心。”
韓幸之吩咐賀平樂後,迅速安排路線,他曾在宮中做過禦前侍衛副統領,對宮中布局了如指掌,知道從哪裡繞可以最便捷快速的抵達勤政殿附近。
在王爺他們回來之前,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要守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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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幸之用刀抵在那士兵背後,讓他謊稱有發現,把院中所有兵士都吸引過來,一次性解決。
延福殿離勤政殿不遠,有條沿著湖邊的小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勤政殿後方,賀平樂行動力不強,不適合跟韓幸之他們一同行動,便留在勤政殿後的假山中蹲守查看。
韓幸之想帶兵繞到左右兩邊分別包抄,他們去了之後,賀平樂在假山中,忽然聽見後方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微微探頭看了一眼,嚇得趕忙縮回,轉角處有斜斜的影子照映在地上,是信國公的人,他們一幫叛賊居然還有巡邏的。
聽聲音似乎越來越近,看趨勢跟韓幸之他們的方向一樣,若不阻止的話,就不是韓幸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而是要被他們殺個措手不及了。
偏偏賀平樂又不能出聲提醒,眼看那些影子越來越近,賀平樂為了掩護加順便提醒他們,從假山中出去,往跟韓幸之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故意製造出一些聲音。
果然她這邊的動靜成功吸引了那些巡邏官兵:
“什麽人?站住!”
後面聲音一出,韓幸之他們迅速隱蔽,手下說:“統領,王妃引開他們了。咱們要不要去救人?”
韓幸之猶豫再三,道:“我們若去救人,王妃的為我們暴露的用意就白費了。那些人殺不了王妃,也不敢殺,我們按原計劃行事。”
賀平樂奮力向前奔跑,但沒多會兒還是被巡邏的兵士們圍住了,她當機立自報家門道:
“我是康平王妃,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巡邏兵士們面面相覷,他們還沒問怎麽就自己說了?
不過既然這女人說自己是康平王妃,那他們還真不敢動,但也不可能就這樣放了她,便決定將她扭送到國公面前,讓國公發落。
賀平樂被帶走,沿路都掃了一眼,確定沒有韓幸之他們的身影也就放心了,片刻後,她被帶到了信國公嚴燾面前。
嚴燾看著賀平樂,忽的冷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還真是康平王妃。”
賀平樂沒給他好臉,嚴燾讓手下放開她,問:“你怎麽進來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嚴燾,我勸你回頭是岸,謀反是要禍連九族的!”賀平樂怒斥。
嚴燾再度冷笑,忽的對賀平樂抽刀劈下,嚇得賀平樂把眼閉上,心裡明白嚴燾不敢真的砍死她,畢竟援兵未到,他連近在眼前的皇帝都不敢動手。
他騎兵謀反特地選在賀嘯天和秦硯離京之際,自然是畏懼他們的,賀平樂作為宣寧候之女,康平王妃,自然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嚴燾才舍不得殺掉,留著她的性命,是要挾賀嘯天和秦硯的最好籌碼。
果然,嚴燾的刀在離賀平樂頭頂三寸的地方驟停,只聽他說:
“既然康平王妃忠義拳拳來救駕,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