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
“你敢偷襲,還敢對本王下這麽重的手!”
賀平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腳,疑惑萬分:“下重手?”
呵,他怕是沒見過她真正‘下重手’是什麽樣子!
福鑫公主見識過賀平樂的怪力,趕緊提醒哥哥:
“四哥,你別作死,她脾氣可大了!”
大到能把一艘船拉來踢去的,四哥可能不知道,但她剛才作為旁觀人可是看得分明,平樂已經對四哥下手很克制了。
然而,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別作死’三個字怎麽寫,對於妹妹的勸說不僅完全沒聽進耳,二話不說就往賀平樂衝去,他還考慮到賀平樂是個小丫頭,特地沒用什麽招式,畢竟他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只是想把她製服,讓她知道錯就行了。
賀平樂身子自然一輕,往旁邊迅速讓了讓,別說,頂了幾個月的碗對她的幫助真的很大,讓開秦照的攻擊後,賀平樂順勢一撩,把秦照的手臂往他自己的臉打去。
只聽‘啪’一聲,秦照被自己重重打了一巴掌。
這回他總算知道自己讓錯認人了,這丫頭看著不會武功,實際卻憋著壞暗地裡出手,看來不狠狠的教訓她是不行了。
福鑫公主在旁邊乾著急,不知道怎麽勸好。
賀平樂被秦照糾纏得不勝其煩,乾脆看準時機,大喝一聲,揪著他的腰帶把他整個人舉過頭頂,問道:
“還打不打?”
秦照手腳亂舞,臉和脖子臊紅一片,被一個小丫頭舉過頭頂無法掙脫,簡直是奇恥大辱,這種時候,就算被打死骨氣也不能丟,扯著嗓子喊道:
“怎麽不打!等我下來,打得你滿地找牙!”
賀平樂氣極,把人往前摔去,把二樓雅間的門直接砸了個窟窿,樓下的護衛聽見動靜衝上樓,賀平樂抓起一張重於百斤的桌子就往樓梯砸去,桌子碎了,樓梯欄杆斷了,護衛們被桌子擋在樓梯上。
賀平樂覺得繼續在這裡打下去的話,這早茶店怕是都要被她拆了,於是一把揪住秦照的腰帶,拎小雞似的把他從樓上拎到樓下,輕飄飄的甩出早茶店。
秦照從學武以來,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打擊。
宮裡的武師們和他對打都有分寸,沒誰敢真的傷了他,再大一些他武藝見長,就更加只有他打倒別人,從來沒有被人打倒過。
他對自己的武學造詣很自信,自信的認為已經可以跟天賦異稟的皇叔相比,可現在是怎麽回事?
秦照學的武功和招式,為什麽在這小丫頭面前毫無用處,不管他的招式再花哨,小丫頭的手只要沾到他的身,就像鐵爪一樣牢牢的擒住他,絕無可能再被他掙脫。
他像件衣服一樣,被小丫頭輕輕松松摔過來甩過去,最後一次被護衛們接住,可七八個護衛接住他愣是沒站穩,帶著他一起統統摔倒,把早茶店外面的桌椅都砸翻在地,桌上那些人們吃剩的餛飩湯面一股腦兒的傾倒在他們身上,狼狽兩個字已經無法形容他們此刻的形象了。
賀平樂一步一個腳印往他們走去,她步履沉重,連地面都在跟著震動,有那麽一瞬間秦照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這裡了。
“幹什麽呢?快住手!”
賀嘯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賀平樂這才收斂心神,讓理智回歸,轉身唯唯諾諾的喊了一聲:
“爹。”
這前後臉色轉變之快,讓秦照等直呼內行,並為自己所受的傷害感到冤枉。
賀嘯天是出來找女兒回去的,沒想到遇見了這場爭端,他先看見的是承王秦照,以為他在當街被打,正要上前援助時,看清了打他的人是誰。
女兒不會無緣無故動手,賀嘯天立刻認定錯誤方在承王那邊。
上前將女兒護到身後,對承王秦照問:
“王爺,小女究竟犯了什麽錯,你們要這麽多人當街欺負她?”
剛剛被護衛扶起來,斷了一條胳膊,歪了一條腿,感覺全身都要散架的秦照大為震驚,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耳朵被打壞了,要不然他怎麽會聽見宣寧候質問自己,為什麽欺負他女兒!
神特麽欺負她女兒!
這男人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但凡長一隻眼睛也看得出來是她女兒在欺負他們吧!
秦照指了指自己的斷臂,委屈巴巴道:
“侯爺,咱做人得講點良心。”
賀嘯天卻選擇性失明,對賀平樂問:“你怎麽樣?受傷沒有?”
賀平樂低頭看了看自己,把被秦照腰帶割到的細小傷口呈現給賀嘯天看:
“其他沒什麽,就是王爺的腰帶太鋒利了。”
秦照聞言,如遭雷劈,外焦裡嫩。
這父女的血緣關系簡直比鐵還硬,倒打一耙的本領是家傳的嗎?
他一個受害者,被人舉起來拋出去,舉起來拋出去,往複多回還沒告狀說什麽,那個施暴者竟然埋怨他的腰帶鋒利!
怎麽著?反倒成了他的錯?合著他不該束這麽鋒利的腰帶出門唄!
福鑫公主也湊過來看賀平樂受傷的手心,趕忙抽出乾淨的帕子給賀平樂來了個簡易包扎,這舉動看在秦照眼中,心寒又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