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等待之外,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人工幫這十六個圈環重疊對齊。
秦硯看準方位之後立即出手,幾根肉眼不可見的銀針自他指尖飛出,打在他計算好的方位上,將幾個原本要往其他方向搖動的圈環同時打向一個方向。
這樣連翻試驗兩三回後,終於讓他看到一個絕佳機會,秦硯將弓箭拉滿,迅疾如風般把箭射了出去。
在人們的視線中,那支箭快到只剩一絲殘影,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那箭再現身時,就是它穩穩釘入十六個圈環後的紅點上的時候。
現場的安靜就是對秦硯技術的最大肯定。
場邊的福鑫公主高興得跳起來,秦照也歡呼不已。
可可爾親王還未從秦硯的箭術震撼中回過神來,先前的所有質疑此刻想來竟像個笑話。
禮朝果真藏龍臥虎,從朝堂到民間,讓他大開眼界。
他往年久居北遼,以為跟禮朝打過幾場小規模戰役就對這個國家的實力了如指掌,現在看來,真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
可可爾親王知道禮朝皇帝有個文武雙全的弟弟,卻不想他箭法如此高超,更可怕的是,這還是他坐在四輪椅上的戰力,若是痊愈,又將何等驚才絕豔。
賀平樂恍惚來到秦硯身旁,情不自禁的給他點了一個大大的讚,是那種恨不得按到他的臉上去的讚,豎起的大拇指在秦硯面前激動的晃著,生怕秦硯看不到似的。
秦硯嫌棄地在她手腕上拍了拍,賀平樂吃痛後才收起大拇指,將同樣驚訝得說不出話的德勝樓掌櫃招來說話。
“掌櫃的,我們這算闖過三關了吧?”賀平樂問。
德勝樓掌櫃用衣袖擦了一把冷汗,嘴角顫抖了兩下,連僵笑都扯不出來,拉開圈環旁邊的夥計,自己親自查看。
他要確定每一個圈環上的套網全都破裂,他一個一個的來回數了好幾遍,十六個圈環套網無一完好,而那支把它們射穿的箭,此刻正穩穩當當的釘在紅點上。
眾目睽睽之下,他自己定的規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垂頭喪氣的下令:“兩位客官三關闖過,取彩頭!”
至此,圍觀群眾們發出了接連不斷的叫好聲。
經常逛朱雀街的人都知道,德勝樓的這個機關每年都會拿出來用,收獲的票不計其數,卻從來沒有一個真正闖關成功的人出現。
真是想不到今天竟會栽在一個力大無窮的小姑娘,一個不良於行的年輕人,這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掛了好幾年的彩頭終於被取了下來,德勝樓掌櫃的滿眼寫著不舍。
可台下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他再怎麽不舍,這三樣寶貝也已經是別人的了。
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臉上堆起體面的笑容,將三樣彩頭一一交到喜笑顏開的美貌姑娘手中。
金簪、寶石花冠、夜明珠,每一件都價值千兩,掌櫃的心在滴血。
“公子小姐身手不凡,小店心服口服,今晚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二位有什麽親友家宴的,千萬想著來多光顧。”
掌櫃的八面玲瓏,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他這番大方的言論也為德勝樓博得不少的好感。
賀平樂謝過掌櫃,便推著秦硯下台,福鑫公主小跑著迎上,迫不及待想看那幾樣彩頭,兩個姑娘高高興興湊到一旁‘分贓’去了。
有了這場經歷,今晚的元宵燈會算是不虛此行。
太子提議道:
“今晚的時間都花在這裡了,時辰不早了,不如今晚到此為止吧。”
可可爾親王今晚大受打擊,再沒有追愛表現的興致,聞言點頭:
“我也該回行館了。”
“好,我派人送親王回去。你的侍衛剛才已經送回去就醫了。”太子說。
“多謝。告辭。”
可可爾親王對太子拱了拱手,又與其他人點頭致意後轉身離開,太子看著兩個侍衛送可可爾親王走後,才回身問其他人。
“我回東宮,老四回承王府,福鑫現在回宮怕是也來不及了,我還是送你去丞相府住吧,正好這幾日相爺都在府中,前兒他還與我說要考校考校你的學問呢。皇叔與賀小姐住得近,同來同回即可。”太子習慣性要把所有人的去向都安排妥當才放心。
其他人都沒什麽意見,正要互相告辭,卻聽福鑫公主對賀平樂說:
“平樂,我能去你家住一晚嗎?”不等賀平樂回答,福鑫公主又說:
“你不知道,相府的規矩可大了,我這麽晚去叨擾舅舅,他定會問東問西,還要考校我學問,明兒估計又有一大堆的書讓我拿回宮裡看。”
太子嚴肅說:
“嘖,相爺考校你學問是為你好,你該虛心接受才是。這麽晚了,你就別打擾侯爺侯夫人清淨了。”
秦照說:“要不你隨我去承王府住?”
福鑫公主嫌棄搖頭:“我才不要!你府裡都是刀槍棍棒,無趣的很。”
說完,她對賀平樂眨眨眼睛,都暗示到這份上,賀平樂總不能再推辭,爽快道:
“公主駕臨,我阿爹阿娘歡迎都來不及,屆時我把我的院子讓給公主住,公主別嫌棄就好。”